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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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埃达的逃亡生活(2/3)

我即使是站在这里,也能看到农场里的乌鸦铺天盖地。

” 琼的手在埃达的大手中慢慢回暖,埃达心目中涌动着想吻她的欲望。

“琼!埃达!”是老板在叫。

埃达心情复杂地想,她终于逃出里根先生的魔掌了。

她听见顾客当中发生了压抑着的骚乱。

这里那里的有闷闷的惊叫的声音。

即使不那么费力去看,她也看到了在人当中乱窜的白鼠,它们的数量太多了。

有一名男孩撞撞跌跌地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扑在她怀里簌簌发抖。

男孩看样子20岁不到。

“它们又来了,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他说。

埃达记起刚才还看见他在同一位年长的、举止优雅的女人谈话,目光里透出超出他年龄的成熟。

“他们叫你埃达,你真是埃达吗?天哪,它们又窜过来了,你是知道如何对付它们的。

” 埃达扶他在椅子上坐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灯光,让他处于完全的黑暗之中。

她觉得这个男孩像她的小兄弟。

“你是谁家的孩子?”她亲切地问他。

他将两条腿完全缩到椅子上头去,用双手抱住了膝头。

“如果你离开我。

我就不从这张椅子上下来了。

今夜有暴风雨。

” 人们虽然惊恐,但并没有谁逃走。

现在他们挨墙站成一排了,都死死地盯着地上跑动的小动物,埃达觉得,他们实际上是欣赏这些小动物的。

琼从远远的大堂尽头走过来了,步态像喝醉了酒,埃达没有见过她这种样子,不由得很好奇。

男孩一看见她,就紧张地扯埃达的衣角,反复地说:“她!她来了!你要挡住我!她来了!”他将头埋进自己的膝头里。

但是琼在大堂中间止住了脚步,她的目光怔怔地盯着墙上的动物标本,一束绿色的灯光仿佛砍掉了她的另外半边脸。

一刹那间,埃达明白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当音乐停下来的时候,白鼠就不见了。

整个大堂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人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各就各位了。

也许是老板使音乐停止了。

现在柜台那边已经看不到老板和那两位伙计的身影了,那里一片黑暗。

他们几个人上什么地方去了呢?埃达再一望,琼也不在了。

过了一会儿,屋里又恢复了往日窃窃私语的老场面。

可是男孩始终不从椅子上下来,并用一只手抓紧了埃达的衣角。

埃达狼狈地站在那里。

往事历历在目,她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

里根先生曾玩笑地对她说:“到处都是你的地盘,你走到哪里,就会把哪里变成你的家。

” 她当时反驳他道: “我要自由自在,我想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飘荡。

” 有人从黑暗里伸出一只手,将她拖过去,拖着她一直走到了后门那里。

是琼,埃达一开始就感到了。

“不要理他,他会将你一块带入深渊,他是那种毫无忌讳的男孩。

他对我们的酒吧里的环境很不适应,他的情况很惨。

” 琼的苍白的手指惊恐不安地绞扭着棕色的头发。

当白鼠不再闹腾,父母外出时,琼站在蒙着厚厚的灰尘的古旧家具旁边告诉了埃达关于她的绝望的恋情。

是琼自己主动追求那个日本男孩的。

男孩很喜欢登山。

在交往的初期,琼就隐隐感到他那单薄脆弱的外表只是一种伪装,他里面有种疯狂的东西,这种东西令琼从心底感到害怕。

那时他们是形影不离的。

终于有一天,男孩邀琼一起去附近登山。

那座山并不太高,是光秃秃的石头山。

虽然琼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她还是没料到半途会下起雨来。

他俩趴在陡直而又滑溜的峭壁上头,雨越下越大了。

他请求她绝对不要朝下看,因为“你将会看透我这个人”。

这句话引得琼心里的欲望蠢蠢欲动,她受到的诱惑太大了。

结果是,她掉在长着厚厚的茅草的石洞里,摔坏了腰椎。

在医院的那半年里头她万念俱灰,就像死过去了一次似的。

男孩也失踪了。

当青春终于战胜死神,她的体力渐渐恢复之际,琼看到了那一天她从山上往下看时看见的东西。

那是一只白鼠,在半空的气流中浮游。

琼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男孩也出现了。

琼决心同他拉开距离,并同母亲一块饲养起小白鼠来。

母亲似乎对饲养白鼠的事更为着迷,所以很短时间内,他们的走廊里就跑满了这种小动物。

但男孩并不想同琼拉开距离,他明知琼不会走出家门,还是每天到老地方去等她。

有的时候,他会贸然闯进酒吧来,就像昨天的情形一样。

“最害怕的事就是最想要经历的事。

”埃达深有同感地说,“你的男孩是一个意志顽强的人。

” “我知道。

”琼心神恍惚地说,她总在朝楼梯口张望,似乎害怕她母亲冷不防出现在那里。

“你怕什么呢?” “我的妈妈不赞成我有伤感情绪。

她认为我应该全神贯注地对待这些白鼠。

当然,她是正确的。

” 酒吧里的日子过得很快,虽然几乎每一天都是同样的内容,埃达还是希望将一天的时间尽量拉长。

闲下来的时候,她便怀着无限的渴望想道,她终于摆脱里根先生的魔掌了,可是南方的那个橡胶园里是怎样一种情景呢?每天半夜酒吧开始营业,客人们如同影子一样陆续进入之际,埃达就会产生那种幻觉,觉得自己仍在橡胶园里劳作,而这些客人,就是她那些园里的同事伪装的。

为什么老板总是放这些庄严的、深奥的古典音乐呢?会不会里根先生已经混在这些客人当中来过了呢?也许是因为有了渴望,日子才过得这么快的,她这样想。

摆脱自己的情人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琼不是就摆脱了吗?在这以前,埃达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种渴望:渴望一件自己绝对要摆脱的东西或人。

这种新型的渴望虽然不能给她带来满足,却能带来每一天的充实。

瞧,琼过得多么充实啊。

琼的妈妈在走廊尽头张望。

她看到女儿的房门未开,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埃达看见她将手里握着的东西放到地下去了,是小白鼠。

“埃达,埃达,你觉得琼幸福吗?”她焦虑地问。

埃达看见女人衣服上落满了灰尘,头发也很乱,但这一切都挡不住她那种内在的美貌,那种美有点像初生的植物的绿色的美,悄无声息,却令人震惊。

埃达避开她的热切的目光,淡淡地回答说: “我看她是幸福的,每一天都对第二天有所期待,不是吗?妈妈真有气魄,谁又敢饲养这么多的小白鼠啊。

这真有点像将梦幻变现实呢。

” 女人笑了,似乎放下了一桩心事。

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抚摸那些旧家具,好像它们是她的婴儿一样。

“它们是旧货店买来的。

她爹爹认定这些是他原来那个家里流落出来的。

但是我有两个朋友碰巧来楼上看见它们,又说是他们家的旧东西。

你说说看,这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记忆就是被人想起来的事吧。

”埃达信口开河地说。

女人有点吃惊地看了埃达一眼,走了过去,开始轻轻敲她女儿的门。

埃达觉得自己不便站在那里,就下楼去了。

老板不在楼下,柜台里面却坐了一个人,是那位样子有点凶的伙计。

埃达一直感到不解,老板为什么招收了一个这种相貌的人来柜台上工作呢? 伙计马克在摆弄那个破旧的留声机,那里头放出来的仍然是那些音乐,埃达每天听都听熟了。

可是在马克的摆弄下,音乐变成了一阵一阵的怪声,埃达听了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她赶紧转身想往外走,然而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老板,他正躺在地上读一本书。

他的样子显得聚精会神,完全不受外界干扰。

由于屋内光线很暗,埃达无法确定那是一本什么书。

现在老板坐起来了,他慈祥地对埃达说: “埃达,你还记得洪水吞没你家时最后一刻的情景吗?” “我完全不记得了。

当时很乱。

” “所有的事都写在这本书里头,”他用双手将那本像砖头一样厚的书抱在胸口说,“不过都没有明说,是一些谜,要我来猜,这类书都是这样的。

我从家乡带了好几本到这里来,没事我就睡在地上读书。

为什么睡在地上呢?为了方便啊。

我只要将耳朵往地上一贴,书里头描写的那些事就会发出各种声音。

我把这叫‘听书’。

” “那么,我能不能听书呢?”埃达问。

“你不能,琼也不能,但琼的妈妈可以,这种事需要阅历。

还有马克这家伙,他也可以。

你看,他不是睡到地上去了吗?他啊,听的是音乐。

那同你听到的是完全不同的。

” 埃达走到柜台那里朝里看,看见马克的身子在地上蜷成一团,他正在哭。

“马克是我们店里的宝贝啊。

顾客们说,他浑身都是音乐呢。

” 埃达走出大门,站在“绿玉”的葡萄架下面,全身沐浴在光线之中。

“埃达啊!”琼在她的卧房的窗口发出带哭的声音,她的一只手用力抓住胸口的衣服,两眼恐惧地凸出来。

“琼!琼!”埃达朝着二楼挥手,她记起琼的妈妈在房里。

琼的妈妈在房里干什么呢?吓唬她女儿吗?似乎这个女人一直在暗暗地逼迫她女儿干什么事情。

琼的整个上半身探出了窗外,像要跳窗一样,一下一下往外冲,但又跳不出来。

埃达明白了,是她母亲在里面拖住了她。

埃达想,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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