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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牧场主金(3/3)

是什么呢?” “来看看我的草场。

说不定还想骑那匹豹子呢。

我从未见过她,这次也没有,因为她蒙在黑布里头。

你没想到吧?” 金说这话时显得有点心神不定,整个表情呆板起来。

这时厨房里发出一阵大响,他惊跳起来,脸变得惨白。

厨师探了探头,然后进来了。

她是来收拾餐具的,她走起路来有点摇摇晃晃的。

乔以为她要来收碗碟,可是她站在桌旁不动,两眼发直。

过了一会儿,她就挨着桌子慢慢倒下去了。

乔想过去扶她起来,金拉住了他,说:“不要动她,她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让她自己恢复。

” “实际上,我和她是老乡,我的村子和她的村子只相隔一公里路,每次风暴起来时,我和她都有点伤感,但是我们俩都是那种决计永不回头的人。

她是丢下她患了绝症的父亲跑到这个国家来的;而我,随父母来这里后就再没有回去看过。

我宁愿爬上山顶,站在冰雪里头眺望我的家乡。

昨天来的女人对她说,她是她的继母,是根据她父亲的遗愿找到这个牧场来的。

一开始我认为她在撒谎,因为厨娘的父亲一定早就去世了,即使没有患绝症也不可能活这么久。

而这个裹在黑布里头的女人,从她露出的手和脚来看,年纪并不老,怎么可能是她的继母呢?然后,我没有预计到的事发生了。

这个女人站在那里对厨娘说话,她说出了一切,所有的细节,厨娘两眼泪汪汪……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离奇的事呢?总之,昨天到今天,对于这个房子里面的两位长住者都是很奇怪的体验,因为通过这个女子,我们又同我们甩在身后的过去相遇了。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 金的脸上恢复了血色,双手也不发抖了,他似乎打定了某个主意。

“那么,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乔问道。

“她?她是个索债者。

她已经走了。

我这个家从此被她带入黑暗。

” 他们离开餐厅时,厨师还躺在地上。

金说女人带走了厨师的魂魄,真难以想象厨师今后漫长的日子该如何过。

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因为他又从外地订了很多盆花种子,现在的温室要扩大,光是这些个花就够她劳作的了,没有多少时间来回忆往事。

再说气候也在变化,风暴越刮越频繁了。

他这样一说,乔的脑子里就出现那些带蛀虫的盆花种子,立刻就觉得脖子上痒痒的,浑身的皮肤都不舒服。

金终于领乔参观他的草场了。

当他们躺在草地上,看着那些鹰在空中滑翔之际,金又露出他血红的牙龈,做出猛兽的表情。

“你的那些羊在哪里?” “啊!”他如梦初醒似的回答,“你还没明白吗?它们在我的梦里。

” “原来这样。

”乔有些失望。

后来他们开着老破车走走停停的,草场可真够大,几乎没有边界,草原也不过如此。

从远处看,金的家所在的那座大山显得十分怪异,孤孤单单地从地上突起,周围全是草地。

乔看来看去的,始终没发现河流。

莫非山顶的那些积雪从来不化?看着这寂寞的独峰,乔的眼神就有些迷离。

几十年以前,金的全家移民到这个国家来。

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呢?金说他没有牛羊,也没有工人,那么他为什么要定做那么多的工作服呢?也许金的父母是很有钱的人,所以他才能把家安在这种怪地方?照金的说法,住在此地“不是为了脱离人民,而是为了更好地融入到人民中间去。

”这种近似诡辩的说法让乔哑然失笑。

“你的房子真美,建在那种地方,就像一种魔术。

”乔赞叹道。

“那并不是我的房子,我只不过是一个房客。

”金若有所思地皱紧了眉头。

“我告诉过你,房子没有地基。

这就是说,它不是盖起来的,它原来就在那里。

就比如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成为房客的。

” “可是我有自己的家,我的妻子叫马丽亚,儿子叫丹尼尔。

我必须每天去推销服装,维持生活。

”乔说这话时觉得自己的声音很虚假。

金看了他一眼,说:“这并不妨碍你去做那件事。

你不是已经练出了在工作中阅读的本领吗?我原来也是有工作的,我是个园艺专家呢。

” 乔想起那些蛀虫,肉麻了一阵,终于忍不住询问他。

“那些个小东西,本来花的种子里头就有,我只不过是用了特殊方法让它们发育起来罢了。

我爱温室里的工作,先前我当园艺师的时候,做的都是表面的活计,现在这种工作是越来越有趣了。

你看见野兔没有?它在同鹰斗智呢。

我寻找过鹰的家,从来也没找到,可见并不是在那座山的悬崖上,而是在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比如说,东方。

” “花的种子是从哪里买来的呢?” “我不知道,我是从本地报纸查到那个苗圃的。

但是那个地址是假的,根本就不存在那样一个地方。

奇怪的是我写信过去,他们就寄来各式各样的种子。

这类事都同我的家乡有关,我是这样想的。

” 又是一天过去了。

此地没有黄昏,夜是突然降临的,一瞬间,乔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金一把将他拖进车内。

车灯切割着四周的黑暗向前行驶,一会儿就到家了。

金脚步匆匆地走进餐厅,乔也跟了过去。

他们看见厨师依然躺在地上。

金弯下腰看了看她,对乔说,“她受了重创。

”然后他自己到酒柜里拿出他们喝过的那种酒来,他给乔倒了一大杯。

乔喝了几口,便看见房里的黑影出现了,那都是些极其高大的汉子,他们的头部顶到了天花板。

其中一个一伸手就将装着马蜂的提篮往自己头上一扣,顿时满屋蜂子乱飞。

乔连忙脱下外衣,用它紧紧裹住自己的头,靠墙蹲下。

他听到汉子在他旁边说: “真舒服啊,为什么有人要拒绝这种幸福呢?” 乔在心里猜想,屋里的人身上一定爬满了那恶毒的蜂子,因为这些人全在呻吟,似乎很痛苦。

有人在喊“妈妈起来了”,那大概说的是厨师。

真的是她,乔听到了她的吼声,像一种说不出名字的兽的吼叫,既痛苦,又充满了渴望。

乔被深深地感染了,他拿下外衣站了起来。

屋里却没有人,只有黑压压的蜂子在乱飞。

一会儿他的脸就肿得很大,头也开始发晕。

这时有一双手将他拖出餐厅。

他的双眼肿成一条窄缝,他从缝里看见了头发蓬乱的厨师。

他被带到客房里,脸上被涂了一种有香味的药水。

“来这里的人都不害怕马蜂的袭击。

” 说话的却是金。

真奇怪,刚才是厨师将他领到房里来的呀。

“厨师在哪里?”他问。

“她呀,还睡在餐厅的地上接受马蜂的安抚呢。

” 乔摸了摸自己肿得不像样的脸,又听到了那种兽的吼叫,并且叫得同刚才不同,似乎是在撕咬中发出的声音。

金也在倾听,金说:“厨娘是那种能豁出命去的女人。

家乡留给她的是一个噩梦,这几十年她都生活在噩梦里头,她对我说,她永远都不想醒来。

”他又说:“她不是不会说话,她不愿意说。

一个会这样叫的人难道还会愿意说话吗?所以她才成了这里的房客呀。

” 金让他躺到床上去,可是那张床已经被那些黑猫占据了,一共有十多只,全都蹲在被子上面。

“生活是没法挑挑拣拣的。

”金一边说一边将他往床上一推。

他倒下去之后,猫们就都围拢来舔他脸上被蜇伤的地方,那些热辣辣的、有肉刺的舌头令他感到十分恶心。

他也想吼,就干吼了两声。

“这就对了嘛。

”金在旁边说道。

他听见金悄悄地出去了,掩上了房门,却未离开,在门口同什么人讲话。

每当金的声音提高一点,这些猫就在他脸上狂舔,有两只还尝试着咬他的脸颊和手腕。

于是他又干吼两声。

乔一直不喜欢太接近猫,他在家时觉得这种阴沉的动物隐藏了莫测的意志。

可是现在他浑身无力,困得厉害,只好任它们摆布自己了。

他自己也得到了好处:被蜇伤的地方疼痛正在减轻。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一入梦恶心感就消失了,有一个人在他旁边怂恿他去看雪莲花,他不假思索地同他出了门,两人一道往山上爬。

山又陡又滑,许多地方都得手脚并用。

金在旁边警告他说:“随便见到一个人就同他走,到头来遭殃的是你自己。

”他已顾不得遭殃不遭殃了,因为到了陡坡上,退不下来,一退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可是他也上不去,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脚。

那个人回过头来告诉他说,缠住他的脚的是两只猫,又说如果他在家里,同妻子马丽亚在一起时,要是摆脱了那两只猫就好了,现在已经太晚了。

“那一次你吃火鸡的时候,为什么不考虑猫们的需要呢?”头上包着头巾,看不清脸的汉子开始埋怨乔。

乔觉得自己的双脚在往下滑,止也止不住,他干脆闭上眼什么都不管了…… 乔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

他躺下来,从皮包里拿出那本恐怖小说,翻到第一页。

小说的结局忽然就出现在字里行间了,白发的海林坐在厨房里削土豆皮,有一具僵尸始终在玻璃窗外朝她窥探。

海林抬起头来,看见了僵尸,她的眼珠突然不会动了。

后来她又发觉,除了眼珠不会动之外,身体的其他部位并无变化。

她没有什么不方便,还是削土豆皮,将烤好的鱼放在盘子里,用樱桃做装饰。

穿过客厅里,她无意中看了一眼镜子,发现自己的嘴角在流血。

后来又有邻居从开着的门那里进来了,发出惊叫,仓惶逃窜。

海林想,自己多半成了僵尸了啊。

这样一想就有种解放感。

“旅途上看这种书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司机头也不回地说。

“我怎么觉得这车子转来转去的,老离不开牧场?”乔问道。

“这种地方啊,只要进来一次就再也出不去了。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你闭上眼,总会到家的。

你不是给了我你家的地址吗?” “我给了你吗?” “是啊。

你给的是个错误地址,没有那样一个地方。

后来你的客户又给了我一个,写得清清楚楚。

你的客户是连做什么梦都计划得好好的那种人。

这十几年,我一直在这一带来来回回地跑,把他的脾性也算摸清楚了。

你想,一个人为什么要住到半山腰去呢?那个胖厨娘,我听说她是杀死了自己患病的父亲才跑到那里去的。

现在她整天摆弄毛毛虫,就是为了赎罪啊。

” 乔听了他这一席话后心里很讨厌他,就不再回应。

当他再拿起书来读时,里面的内容又读不懂了,连人物的名字都换了。

情节似乎说的是一位厨娘报复对自己不忠的情人,厨娘的名字也怪得很,叫“一枝梅”。

情人到小饭馆来吃饭了,一枝梅端着一锅滚汤朝他泼去。

那锅汤没泼到男人,全泼到她自己身上了。

一秒钟之内,她的皮和肉全落到了地上,只剩下一副骨架立在餐厅里,男人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白骨……接下去是对“一枝梅”这个名字的解释,书中说这是个东方名字,厨娘是东方某个岛国的人,事情发生在古代,厨娘的身份是在妓女和良家妇女之间,而那个情人,是一个真正的嫖客。

那个情人经历了厨娘事件的变故之后就完全疯狂了,他将厨娘的那副骨架弄回家,请人做了个玻璃柜,将它放进去,从外面锁上。

从那之后每次他同女人鬼混时,眼睛总看着玻璃柜里头的东西。

他的玻璃柜长期放在床边。

乔看到这里笑起来,觉得这种小说太夸张了。

不过他还是想知道那玻璃柜的下落,想象着那副骨架穿上轻盈的和服夏装会是什么样子。

车子越开越快,乔在后座上坐不稳了,他觉得这个司机在玩车技,又觉得他居心叵测,恐怕要出事。

有一刻,乔看见他同窗外的某个人招呼,乔急忙向外看,看见那人居然是金,金站在齐腰深的草丛中,一身猎装打扮,帽子上插了很多孔雀羽毛。

“你弄得我没法休息了。

”乔抱怨道。

他放下车窗的天鹅绒帘子,决心什么都不管不顾,连自己的性命也不管了。

他想,司机是没有理由要他的命的,完全没理由。

他爱表演的话让他去表演好了,草丛里头装扮成孔雀的那个人也许是他的观众呢。

此时,乔对马丽亚的渴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他回忆起那天夜里,她房里那些萤火虫一般闪烁的紫色小灯,她那略微衰老松弛,却又沸腾着欲望的躯体。

那种场面令他发窘,他尽量不去想那个场面,这些日子,他几乎忘了那天夜里的事。

可是此刻,马丽亚的躯体咄咄逼人,乳头竖立的乳房好像要堵住他的鼻孔,将他窒息。

乔的身体迅速地萎缩了,他隐藏在后座的黑暗之中,再也感觉不到危险的车速。

他听见司机诅咒了一句什么,忽然就停车了。

“你不在家的那天,下过一场冰雹。

第二天早晨玫瑰开得更旺了。

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乔?” “不能,亲爱的。

” 马丽亚离开他的床边,默默地到楼下去了。

乔从枕头上抬起头来,看着前面的墙壁,赫然发现了墙上的新挂毯,那上面正是穿和服的骷髅,和服上满是春天的花朵。

挂毯那么大,差不多占了半面墙,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织的呢?乔心里充满感激,但性的冲动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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