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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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那什么,爱过(3/3)

小马哥的油头,但并不能掩饰他油头里的迂腐,他虽然不能在技术上指导怎么唱、怎么跳、怎么走位,但人家主抓精神层面。

老唐最爱说的两个词,一个是&ldquo积极向上&rdquo,这是褒奖,另一个是&ldquo低级趣味&rdquo,这是批评。

我在当时那个年纪,对&ldquo积极向上&rdquo的理解还是很精确的,总之一切民族的、高雅的、歌颂的都是积极向上的,但是对&ldquo低级趣味&rdquo的把握就不太准确了,很多我觉得积极向上的东西,都被老唐扣上了&ldquo低级趣味&rdquo的帽子。

而舞蹈队排的康康舞&hellip&hellip就是那种踢大腿的舞蹈,我都替她们捏了把汗,这资本主义腐朽的文化糟粕多低级趣味啊,可是老唐赞不绝口,说这个节目非常积极向上。

当然,我不太确定他的口音说的到底是&ldquo积极向上&rdquo还是&ldquo鸡鸡向上&rdquo,反正好多人看了以后鸡鸡是向上了的。

当然,我必须声明,老唐的挚爱并不是这些露大腿的,最能博唐书记一笑的,是可以在各类比赛中为学院拿奖的,无论是全省高校文艺汇演,还是学校一年一度的文化艺术节。

就这么一位先生,他批准了我们举办话剧团专场演出,并从团委支出一笔钱支付开销。

我对此感恩戴德,却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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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目前入选的五个剧本都浮于表面,没有一个有深度的作品能让整个话剧专场显得厚重一点儿。

鲍哥也认可我的看法,他说:&ldquo对!全在搞笑,我们还缺一个装X的。

&rdquo 创作第六个剧本的任务毋庸置疑地落到了我这里,因为老二他们说我是金融学院数一数二的装X犯。

我经过了一夜的思考,决定写一个《等待多哥》。

说写就写,第二天睡醒,我就拿着一个软面笔记本去了自习室。

&ldquo错了,是《等待戈多》!&rdquo小伊纠正我。

&ldquo我知道。

&rdquo &ldquo知道还错。

&rdquo &ldquo《等待戈多》人家写过了,我写的就是《等待多哥》,是对《等待戈多》的重新解构。

&rdquo &ldquo多哥是谁?&rdquo &ldquo一哥们儿,姓多。

&rdquo &ldquo姓多?还有人姓多?&rdquo &ldquo多尔衮不就姓多吗?&rdquo &ldquo啊?多尔衮姓多啊?&rdquo &ldquo当然了!&rdquo &ldquo哦,这样啊&hellip&hellip&rdquo 其实,我既没看过《等待戈多》,也不知道什么叫&ldquo解构&rdquo,只不过&ldquo拉大旗作虎皮&rdquo是我等普通文艺青年常用的手段。

我的《等待多哥》是一部独角戏,说的是男主角在白桦树下等待一位姓多的大哥,这时候碰巧上帝也在附近闲得无聊,就通过画外音和男主角唠起了家常。

好吧,&ldquo上帝&rdquo是我等普通文艺青年创作时常用的另一元素,它既富有宗教色彩,又有一点儿超现实主义的感觉,总之听上去就很炫。

说实话,这些肤浅的小把戏并不能掩盖这部戏核心内容的苍白,《等待多哥》说白了,就是我写给柯依伊的一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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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不能容忍一个大二文青的矫揉造作,可以直接跳到下一章节去,丝毫不影响全篇的阅读。

因为这一段无关情节,只是《等待多哥》的摘抄而已。

但如果您要看,请先深呼吸,丢下所有不切实际的期望,因为这一段,真的只是《等待多哥》的摘抄而已&mdash&mdash 上帝:别等了,丫不会来了。

方鹏:不,他会,他会,多哥说过&hellip&hellip 上帝:扯呢,我是上帝,你不信我,你信他? 方鹏:我谁都不信,我乐意等。

上帝:贱的! 方鹏:你走! 上帝:你就是贱的! 方鹏:你不懂。

其实,独自等待是我最隐秘的快乐。

上帝:嗯? 方鹏:你知道吗?当我开始独自等待,渐渐地,我就可以进入一种人生的境界,这种境界叫作茫然。

上帝:茫然? 方鹏:21年前,一个叫方鹏的小孩子,也就是我,坐在从某地开往某地的顺风夜车里,看着车灯把黑夜推出一条勉强算是光亮的地方,持续飞奔。

蚂蚱蜻蜓等能飞的活物纷纷撞死在挡风玻璃上,噼里啪啦地炸开,化成黏糊糊的线。

看着那条勉强算是光亮的地方,两侧不断倒开的树,在离开我视线以前留在空气里一点点不知名的味道,还有梦境一样的影子。

他心里第一次有了这种怪怪的感觉,十多年后我在经历一段伪浪漫真单纯的青春期后知道了,这种感觉,叫作&ldquo茫然&rdquo,或者&ldquo畅游天空的寂寞感&rdquo,这样的感觉在男人被亲吻乳头的时候也会产生,安妮宝贝说的。

上帝:你想说什么? 方鹏:我经常茫然,就好像我经常莫名其妙地把Word打开,对自己说写点儿什么吧,然后就真的写了点儿什么,但这通常会等很久。

如此长段的茫然让我很享受,倒一大杯热水,再点支烟,你知道,这是亲吻达不到的效果,没有人愿意一小时一小时地窝在一个男人平坦的胸部。

我对着白惨惨的Word,我对着一万种可能,我对着也许好也许坏但都还没有敲出来的字,愣着。

在茫然之前,我把自己带到一个起因;在茫然之后,我把自己带到了一个结果。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茫然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主体,茫然地工作,茫然地生活,茫然地吃饭,茫然地拉屎,茫然地上路,茫然地迷失,茫然地热爱口水歌,茫然地嗯嗯不戴套&hellip&hellip好像是戴了。

我一如既往地准备着下一次无可幸免的开始,承受着下一次千姿百态的后果,拼凑着下一篇看似陌生的文章。

对,我对我写的东西也是挺陌生的,即使是在写完以后再去读时,我都会对着那篇署着九九名字的字符群发呆,这傻X东西是他妈我写的吗?不记得。

我只记得写它前的茫然,和写完它后的畅快,对不起,我知道这听上去比较像一次嗯嗯。

所以我也会笑,我也会嘘,甚至为里面一些情节和词句害羞脸红。

就像我看待我的前半生,小半生。

我女朋友说,我的文章里有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宝贝,你知道吗?在你吻我以后,我用这样的激素去爱你、去生活、去写字。

它们在结果之前,茫然以后,都是一个味儿。

上帝:你带面巾纸了吗? 方鹏:我今年22岁,我活过一些生活,我写过一些文字,有些精彩,有些蠢蛋,但都发生了。

我今年开始22岁,我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我开始写一些新的故事,我点上一根烟,我倒上一杯水,我突然觉得,我的乳头麻木了。

我想,我已经开始厌倦顺风顺水的生活,我开始讨厌过日子,我开始希望过可以记得日子的日子。

我甚至完成了一篇命题作文,女朋友让我讲一个关于仙女的故事时,我说:从前我俩正在吃饭,你吃着吃着突然飘起来了,&ldquo咣&rdquo撞到吸顶灯上了;你继续飘,&ldquo咣&rdquo撞到阳台顶上了;你又继续飘,&ldquo咣&rdquo撞到飞机上了;你还继续飘,&ldquo咣&rdquo撞到月亮上了,结果月亮上有个大牌子&mdash&mdash&ldquo这都能撞上来,你还真是个仙女&rdquo。

听完这个现编的故事,我女朋友笑了。

上帝:说说你的女朋友吧。

方鹏:她,她笑的时候其实真的像个仙女,不笑的时候也挺像的,事实上,她就是个仙女,她看且憎恨琼瑶,极度臭屁,会拖地做饭,擅长和我对饮,模仿机器猫惟妙惟肖。

她让我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也看且憎恨琼瑶,极度臭屁,会拖地做饭,擅长和她对饮,模仿机器猫惟妙惟肖。

她可以给我下一段故事的题目,她可以给我下一段生活的目标,她可以让我无论怎么飘,最终都硬生生地撞到月亮上,遇见仙女。

她让我讨厌下一个茫然,让我喜欢冲着那个固定着的结果移动。

上帝:我到点儿了,得回去了。

方鹏:回吧,我接着等。

上帝: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鹏:我?我想说的,刚才都说了,我自己都有些惊讶,原来我要说的竟然是这个。

我又茫然了一次,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也许只是最后一次的一部分。

我用22岁的茫然做开始,向着那个可以确定的月亮奔去,那里有块牌子,写着&ldquo幸福&rdquo。

对,幸福! &hellip&hellip就抄这么多。

大家对这个剧本的评价普遍都是&ldquo不予评价&rdquo,只有用声音出演该剧,替上帝说画外音的演员赵国勇因为通读了剧本,给出了一个非常客观且中肯的评论,老二说:&ldquo你这戏里的上帝吧,丫就是一捧哏的。

&rdquo

23

《等待多哥》是话剧专场的第四个节目,演完下来,许宁已经迎过来了。

我连忙问他:&ldquo柯依伊看哭了没?&rdquo &ldquo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rdquo &ldquo耶!&rdquo &ldquo耶你个头,唐书记看到一半扭头就走了,脸色可难看了。

&rdquo &ldquo我靠,为什么啊?&rdquo &ldquo大哥,你有数没数啊,你在台上在说什么啊?什么乳头啊,戴套啊?剧本上没有啊!&rdquo &ldquo我又改过一稿啊,怎么了?&rdquo &ldquo你这是作死啊!&rdquo &ldquo切,管他。

&rdquo &ldquo管他?&rdquo许宁急了,掏出手机,&ldquo你自己看,老唐发的,让咱们明天中午去他办公室。

&rdquo &ldquo靠。

&rdquo 就在我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时候,小伊抹着眼泪扑过来,紧紧搂住我,&ldquo公啊&hellip&hellip&rdquo许宁叹了口气,转身钻进音控室,我再看看周围文艺部的几个人,大伙儿都是一副死了爹的郁闷表情,于是我也沮丧起来。

第二天,在唐书记的办公室,金融学院艺术团所有学生干部开会,给本次话剧专场定性为&ldquo集体低级趣味&rdquo,宣布开展为期一个月的艺术团整风运动,所有艺术团干部每天早晨7点半到学校操场跑圈,由学院学习部派人值班检查。

我被免除&ldquo金融艺术团&rdquo的团长职务,由鲍哥接手。

虽然我表面上满不在乎,其实心里非常难受,因为我知道许宁他们在这件事上对我是有意见的,因为我一个人要在柯依伊面前玩文艺范儿,害得所有人每天跑圈,而最扯淡的是&hellip&hellip因为我被撤职,我这个肇事者竟然不需要每天去跑圈。

好吧,这也是我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好歹也算是从老唐手底下躲过一劫。

可没想到,还没过多久,老唐的妖风还是扫到了我身上,而且这破事的经办人,竟然是我的兄弟&mdash&mdash许宁。

24

那是一个礼拜五的下午,我下了两节小课出来,找小伊一起吃晚饭。

到大二的时候,手机基本上已经普及了,功能简单价格昂贵,但至少可以不让情侣间的通话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电话打过去,小伊的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于是我收拾收拾自己回了蓝色公寓。

听完一盘游鸿明的精选集,小伊还没回来,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胃已经要开始消化肠子了。

我打电话给和柯依伊同寝室的张倩,电话通了一直没人接,再打,还通,还是没人接。

我琢磨着事有点儿不对了,套了件T恤出门,准备去教学楼那边找找看。

刚出公寓门,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鲍哥,刚一接通,听筒里的声音就传出来了,很显然,鲍哥已经怒不可遏:&ldquo方鹏,你知道这事了吗?&rdquo &ldquo什么事?&rdquo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事不小。

&ldquo陪吃陪玩,我们老婆全他妈的当&lsquo三陪&rsquo去了!&rdquo鲍哥的声音直刺耳膜,&ldquo都他妈当&lsquo三陪&rsquo去了!&rdquo 挂了电话,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办公楼下的小花园,鲍哥、老二和魏星都到了,没多久,小马和齐娜也匆匆赶来,&ldquo怎么,怎么个情况?&rdquo &ldquo都他妈当&lsquo三陪&rsquo去了,都&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来说,&rdquo老二伸手按住鲍哥,&ldquo今天建行全省的市行行长到我们金融学院开会,下午学院唐书记临时通知,把金融学院艺术团所有歌队、舞队、话剧团的漂亮女生都喊去陪行长们吃饭,吃完饭据说还要一起跳舞。

&rdquo &ldquo都他妈当&lsquo三陪&rsquo&hellip&hellip&rdquo鲍哥又跳了起来。

&ldquo别吵!&rdquo我接着问老二,&ldquo都他妈谁去了?&rdquo &ldquo你老婆,鲍哥老婆,还有王佳、张倩、刘萌萌,都被拎去了。

&rdquo老二眼里都要喷火了,王佳虽然不是他女朋友,但老二对她的在意程度,完全不输我对柯依伊。

&ldquo刘萌萌?对了,许宁呢?&rdquo &ldquo我靠!&rdquo鲍哥骂道,&ldquo就他干的!&rdquo &ldquo什么?&rdquo这个回答让我很惊讶。

&ldquo就是许宁组织的姑娘!&rdquo老二掐了烟头,啐了一口,&ldquo傻X老唐让他带漂亮姑娘,丫把咱媳妇都带走了!&rdquo 听完老二的话,我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心里怒火和醋意交织在一起,烧得我胸口又酸又疼,&ldquo你们觉得怎么办?&rdquo &ldquo怎么办?听你们的,反正我老婆好好地在这里,&rdquo小马笑了笑,&ldquo要么打行长,要么打许宁,你们说动谁就动谁呗。

&rdquo&ldquo好!搞搞搞,搞起来啊!&rdquo魏星这人没别的,就是讲义气,听老二说完,他已经气得满脸通红,手里也不知从哪儿摸来根棍子紧紧攥着。

&ldquo哎呀,你别搅和了。

&rdquo齐娜看我们几个男人都快丧失理智了,赶紧灭火,&ldquo打有什么用啊,先把人弄出来啊!你们给她们打电话,让她们赶紧出来不就得了。

&rdquo &ldquo我老婆不接电话!&rdquo鲍哥说。

&ldquo我老婆关机了。

&rdquo我说。

&ldquo我&hellip&hellip王佳也不接电话。

&rdquo老二说。

&ldquo那你们打给张倩啊?&rdquo齐娜说,&ldquo笨死了!&rdquo &ldquo我打过,没人接。

&rdquo我说。

&ldquo没人接再打!你打他老婆,你打他老婆,你打那谁谁&hellip&hellip&rdquo 在齐娜的指挥下,我拨通了徐徐的号码,响了半天没人接,就在我准备挂掉的时候,电话竟然接通了,&ldquo喂&hellip&hellip&rdquo电话那头是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ldquo方鹏,你咣咣打鲍哥老婆电话干吗?&rdquo &ldquo谁?许宁?&rdquo我低声问道。

话音刚落,鲍哥他们就围过来了,&ldquo许宁!你个大傻X!&rdquo鲍哥冲过来就要抢我的手机,&ldquo我他妈弄死你!&rdquo &ldquo谁啊?什么情况?&rdquo许宁的声音听上去还很淡定。

&ldquo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你他妈的把我们媳妇带去陪酒?这么浑蛋的事你都做得出啊?&rdquo &ldquo哎,你们别误会,都好好的呢!有兄弟在,她们吃不了亏。

&rdquo &ldquo别废话,你把电话给柯依伊!&rdquo &ldquo你等会儿。

柯依伊&hellip&hellip柯依伊&hellip&hellip&rdquo许宁喊小伊的时候,我听着电话对面还是一片嘈杂,这声音我太熟悉了,都是劝酒、推辞、鼓掌和欢笑。

&ldquo喂&hellip&hellip公啊!&rdquo是小伊的声音。

&ldquo你怎么关手机了?&rdquo &ldquo手机没电了,我不是让鲍哥跟你说了吗?&rdquo &ldquo那徐徐她们怎么也不接电话啊?&rdquo &ldquo都没带手机,手机在外套里,老师让我们把外套都放在一起了。

你找我啊?&rdquo &ldquo赶紧回家!&rdquo &ldquo公啊,我早就想回去了,可是领导都在,唐书记也不许我们走啊!&rdquo &ldquo你把电话给许宁。

&rdquo &ldquo哦!许宁&hellip&hellip许宁&hellip&hellip&rdquo一阵吵吵之后,电话交到了许宁的手上,&ldquo喂,方鹏,这回放心了吧?&rdquo &ldquo别废话!&rdquo我恨恨地说,&ldquo别人我不管,你他妈让我们几个的媳妇赶紧回来,十分钟见不到人,别怪我们豁出去砸场子。

&rdquo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挂完电话想了想,我又补了一条信息过去,&ldquo我们在操场上等着!&rdquo

25

过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从学校国际交流中心餐厅的方向蹦蹦跳跳地过来,是老婆们。

后面跟着个男人,双手插兜,闷头走路,不用看就知道是许宁。

马海波扭头看了我一眼,&ldquo打吗?&rdquo 我看了看不远处向我们走来的许宁,想了想还真下不去手,叹了口气,&ldquo算了。

&rdquo &ldquo公啊!&rdquo小伊看见我,一路小跑地扑进我的怀里,&ldquo公啊,想死你了!&rdquo 我抱着小伊,摸着她的头发,仔细看着她的脸,就像检查一件失而复得的国宝,&ldquo你怎么脸红成这样?&rdquo&ldquo他们要我喝酒啊!我又不会喝,唐书记非要我喝,你看喝了两杯红酒,脸都变成猴子屁股了&hellip&hellip&rdquo说完,小伊自己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发誓,这个时候如果小马再问我一次要不要打许宁,我百分之二百会说打,打死这孙子! &ldquo你们干吗啊?搞什么啊?&rdquo许宁走到我们中间。

&ldquo你搞什么?&rdquo鲍哥也是把徐徐紧紧抱着,听到许宁的话,回头冲了他一句。

&ldquo许宁,我也看不出你能干出这事来,&rdquo魏星坐在石墩子上阴阳怪气的,&ldquo朋友妻,带给别人欺,你牛啊!&rdquo &ldquo哎,那些是行长,又不是流氓!大家坐下来吃吃饭,交流一下,这不是很正常吗?而且这是学院的接待任务,谁叫我是年级长,唐书记布置下来,我肯定要执行啊!&rdquo许宁急了,&ldquo我又不是只带了你们媳妇,我媳妇也在啊!&rdquo 许宁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刘萌萌没来,感情还在小餐厅里呢。

我摇了摇头,拍拍许宁的肩膀,&ldquo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hellip&hellip记住喽,你媳妇你随便,我媳妇不行!&rdquo &ldquo哎,方鹏你装什么X啊?都是正常应酬交往,就你伟大,我们都贱骨头是吧?&rdquo许宁也急眼了,&ldquo我不信你以后也管着柯依伊!&rdquo &ldquo我就管了怎么的吧!&rdquo我这一肚子火被许宁彻底激起来了。

&ldquo好啦好啦,都是朋友,都少说一句吧&hellip&hellip&rdquo小伊和几个女生拉住了我们。

&ldquo什么鸟朋友,我没你这样的朋友。

&rdquo我指着许宁的鼻子骂道。

26

回到蓝色公寓,小伊被酒精催得一直不肯睡,非要拉着我说话,从她不招人待见的舅舅,一直说到问自己借钱不还的女生。

我费了好多吻才把这个小话唠给安抚睡了,我靠着床头坐着,小伊用婴儿的姿势抱着我的腰,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冷,可这孩子睡出了一脸的毛毛汗。

我随手摸了张CD放,一听,还是雪村的音乐评书,这歌不催眠,越听越清醒,我就这么被熟睡的小伊搂着坐着,窗帘没有拉,可以看见夜空,长沙的夜非常亮,吃夜宵的人到两三点都不会散尽,所以夜空里看不见星星,只有一片泛着荧光的深蓝,和海一样。

小伊轻轻地磨了几下牙,我笑了,明天必须取笑她一下。

十一二点时,有短信的铃声,是小伊的。

我没忍住点开看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上面写着:&ldquo美女你好,我是今天来贵校的××市行熊行长,今天晚餐我们坐邻座,很高兴认识你,唐书记给了我你的号码,冒昧打扰,我明天还在长沙,不知能否请你共进午餐?&rdquo我低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小伊,决定代她回了这条短信:&ldquo熊行长,我是柯依伊的男朋友,这个号码目前是我在用,明天中午我们已经约了在五一广场后面的&lsquo湘辣&rsquo餐厅吃饭,您要有空可以一起来,我不介意多双筷子。

&rdquo 半小时之后,短信铃声响起,我打开一看,竟然换了个人:&ldquo你好,我是××市行的李升同,今晚我们见过面,很冒昧地想请你明晚在芙蓉华天一起吃个饭,不知柯小姐可否赏脸?&rdquo我真的快气炸了,许宁还说行长们不是流氓,他们不就比流氓多点儿文化、多点儿钱吗?我用小伊的手机回道:&ldquo我是柯依伊的男朋友,这个号码目前是我在用,明天中午我们已经约了在五一广场后面的&lsquo湘辣&rsquo餐厅吃饭,您要有空可以一起来,刚才××行的熊行长也约过,你们可以一起来。

&rdquo 第二天早晨,小伊睡到9点多才醒,她看了一眼闹钟,&ldquo哎呀&rdquo叫了起来:&ldquo不好了,迟到啦,今天上午会计课,要点名的&hellip&hellip&rdquo她把手指插到厚厚的头发里面,光着两腿在床上跳来跳去,我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眯着眼看她的笑话,清晨的阳光从窗口好端端地直射进来,被这个叫着跳着的小姑娘撞得支离破碎。

好半天,小伊终于找到了她的花袜子,一屁股坐在我的肚子上差点儿没把我压吐了,柯依伊嘟着小嘴,手忙脚乱地穿袜子,&ldquo哎呀,讨厌死了,以后再也不喝酒了&hellip&hellip&rdquo 那一幕是发生在2002年的春夏之交,六年之后,小伊和别人结婚的前夜,我们同学在北京聚会。

那是在北京一个叫&ldquo糖果&rdquo的KTV里,小伊张罗着大家坐下,熟练地去拿了几瓶伏特加,熟练地叫服务生把一半绿茶换成了橙汁,熟练地搀酒、分酒,熟练地给每个人倒上,熟练地在欢呼中碰杯,熟练地一饮而尽,熟练地若无其事和没喝过酒一样。

那天,我的心都碎了。

我骂我自己,我就是个混蛋,我为什么不能从那天起就好好地守护着我的小伊,让她的后半生滴酒不沾呢?

27

这次陪酒事件之后,许宁在我们的小圈子里消失了很长一段,甚至还连累了刘萌萌。

为了挽回关系,许宁让刘萌萌出面请所有人吃饭,说是过生日。

我们都去了,毕竟我们的关系曾经那么好,而且媳妇们也都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那天的饭局上男人们都喝高了,许宁拉着小马的手一直不肯松,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对不起他,听着好像他和齐娜有一腿似的。

总之,大家又好得和从前一样了。

为了庆祝破镜重圆,大家决定组织一场出游,商量来商量去,选在了长株潭三市之交的石雁湖。

这是我们这个小圈子的第一次集体旅游,时间就定在了那一周的周末,两天一夜,野炊、露营、住帐篷&hellip&hellip听着就让人兴奋,小伊在出发前的夜里竟然失眠了,把我们俩人的行李收拾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关于这次露营的过程,我们有两个版本的回忆。

一个记载于柯依伊发表在校园BBS上的网帖,另一个是我写的,发表在柯依伊那篇网帖的回复栏里。

下面我把这两个版本的回忆都粘贴过来&mdash&mdash 一个美好的夜晚 作者:花火(这就是小伊的匿名) 6月2号,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我和我最好的朋友们组织了一次野营活动!在定向越野协会的老师的指导下,我们12个人租了帐篷,买了烧烤用的东西,于下午到达石雁湖! 大坝的后面,有一块干涸的河床,我们把营地安在那里。

一面临水,三面都是岩石,只有一条陡陡的小路通向山中!傍晚,安营之后,我们吃上了晚餐! 夕阳落去,夜晚来临!夜空上点点繁星,一条浅浅的银河,是我们这些城里人难以见到的!因为近水,周围有萤火虫在飞,小小的绿光,流动的美!山上,也不知什么动物在低低地叫唤,沉沉得像背景音乐一样! 大家背靠帐篷,在中间围成一圈坐定,喝着饮料,吃着零食!看着星空,辨认星座,说着古希腊的神话故事,聊着自己的生日、个性!没有用带来的电筒,因为怕打扰这样自然的美景! 夜越来越深,我们没有睡意。

雾气渐渐上来,盖好帐篷的天窗,加上些衣服!玩起了游戏,输了的人要来真心话和大冒险。

点子很多,又怪得很,笑声不断,偶尔的抽签,让我们又听到一段不同的心情故事。

真实的我们,真实的感受! 很晚了,甚至听到了天明的鸡叫,钻进帐篷,准备安心地。

睡去!外面留下了轮流守夜的男生。

CD机里,浅浅地传来无印良品的歌! 早晨,阳光透进来!离开温暖的睡袋,在晨光中伸个懒腰,又是新的一天了!不忍心去唤醒男生,毕竟他们守夜守得很累。

丛林里,细碎的阳光,很美!秋天的郊外,空气清新! 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很难得,也值得记住! 一个美好的夜晚之真实情况版 作者:望风的鸟(也就是我啦) 6月2号,一个热得要人老命的日子! 因为旅行社违约,我们不得不自己把野营的活儿揽下来,我和鲍哥、老二、小马不辞辛苦累了两天几乎虚脱,花了2000多元租了帐篷,买了烧烤用的东西!在司机骂骂咧咧&ldquo耽误时间&rdquo的抱怨中,于下午到达石雁湖! 大坝的后面,有一块干涸的河床,我们把营地安在那里。

一面临污水,三面都是牛粪和岩石,只有一条陡陡的小路通向山中!阴气很重,以至于回来几天都还随身带着辟邪的大蒜。

傍晚,男生搭帐篷安营之后,女生们吃上了男生们做的晚餐!不是男生自愿,实在是没想到来了六个女生,竟然没有一个会做饭。

夕阳落去,夜晚来临!夜空中满是繁星,看得人眼晕,魏星喝多了啤酒,看着星星就吐了&hellip&hellip因为近水,周围有萤火虫在飞,小小的绿光,流动的美!魏星问:&ldquo是鬼火吗?&rdquo鲍哥立马捏死一只。

山上,跑马场里的畜生作死地叫,沉沉得像《闪铃凶猛》的背景音乐一样,瘆得慌! 大家背靠帐篷,在中间围成一圈坐定在泥地上,喝着饮料,吃着零食,因为晚饭没吃饱,实在饿得不行。

看着星空,许宁教女生辨认星座,说着他知道的寥寥几个古希腊神话故事,与此同时大家相互算命,讲一些折阳寿的猜测。

没有用带来的电筒,因为充的电还撑不到后半夜。

没有照明的自然的美景,阴森恐怖,小马去尿尿的时候,还差点儿掉到河里。

夜越来越深,少数人没有睡意,大多数人睡得像死猪一样。

雾气渐渐上来,好几个姑娘开始鼾声如雷,魏星在对面帐篷里大叫:&ldquo赵国勇,你他娘的别摸我!&rdquo 玩游戏是几小时前的事情,输了的人要来真心话和大冒险。

点子很多,又怪得很,笑声不断,我们起哄让老二和王佳隔着梳子接吻,事成之后,老二激动得快哭了,许诺我们好几顿饭。

偶尔有人选择真心话,让我们又听到一段不同的八卦故事,魏星说:方鹏,其实你媳妇也是我喜欢的类型&hellip&hellip很晚了,甚至听到了天明的鸡叫。

聒噪了一晚上的男男女女纷纷钻进帐篷里,准备安心地睡去!某人和某人做了不该做的事,失眠到后半夜的人都听见了。

我的CD机泡在露水里,基本报废。

中午,阳光铺天盖地。

离开还没焐热的睡袋,几个男生都很郁闷,又是新的一天了,如果女生还不做事,大家不是要累死在长沙郊区!不忍心去埋怨女生,毕竟等她们梳洗打扮完,还要一两个小时。

丛林里,细碎的阳光,照在拾荒大爷的背上很美!秋天的郊外,空气中弥漫着牛粪的味道! 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很难得,也值得记住!

28

从石雁湖回来,柯依伊同学落下两个病根:一是随身带大蒜瓣,因为许宁说这东西可以驱鬼辟邪。

那天夜里我也是闲的,跟她说了一夜鬼故事,说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害怕了。

小伊一直躲在我怀里认真听着,浑身冰冷,后来竟然听哭了。

老婆哭了,我赶紧哄:&ldquo婆啊,你害怕就告诉我嘛,你告诉我你害怕,我就不说了!&rdquo小伊啜泣着说:&ldquo我当然怕啦,我最怕鬼啊怪啊的了,可是我看你那么想讲,我就听你讲呗,可是你说完一个又说一个,怎么听都听不完,我实在坚持不住了&hellip&hellip&rdquo小伊越说越委屈,呜呜地哭了起来,&ldquo臭老公,你怎么知道那么多鬼故事啊?&rdquo 还有就是,小伊对我在网贴里写她们都不会做菜的事耿耿于怀,她坚定地认为,要做一个好老婆,必须要&ldquo上得了大床,下得了厨房&rdquo。

从那之后,她逮着空就看菜谱,川湘鲁粤,什么都看,而且特别认真,拿着红黄蓝绿各色荧光笔在&ldquo酱油少许,味精少许&rdquo之类的文字上杠来杠去。

最牛的是,在我买回电饭锅以后,柯依伊同学迫不及待地拿电饭锅做了一次西红柿炒鸡蛋。

虽然我极力反对,说炒鸡蛋光靠电饭锅的温度是不够的,可小伊一口咬定&ldquo事在人为&rdquo,我也只能让她去做。

柯依伊同学在电饭锅里倒了点儿油,接上电源把锅干烧了半个小时,直到锅底已经青烟直冒,再把八个鸡蛋打成的满满一大碗蛋液倒进锅里,只听&ldquo扑哧&hellip&hellip嗞嗞嗞嗞&hellip&hellip咝咝咝咝&hellip&hellip咝咝&hellip&hellip咝&hellip&hellip咝&hellip&hellip&rdquo,接下来就没有动静了。

小伊观察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抄起炒勺拼命地搅拌,妄图用电饭锅底残余的一点儿温度把锅里水汪汪的一摊蛋液炒熟,15分钟以后,小伊心烦意乱地把四个西红柿切成的片统统倒进锅里,搅啊搅啊搅啊搅啊&hellip&hellip 那天小伊哭得都快晕过去了,我哄了好久好久,&ldquo没事,乖,锅坏了就坏了呗,下个月咱再买一个&hellip&hellip&rdquo 这些都是在2002年春天,我的大学时代即将过半时发生的。

在那个时候,我有一个非常爱我的女朋友,有几个臭味相投的死党,有望麓桥边一间临河的出租屋,有一套小型组合音响和很多CD,有一辆能看不能骑的潇洒牌摩托车,有一份组织观众的肥差,有一些师弟师妹的崇拜,有大把可以挥霍的时间,有好身体,能踢球,不早泄。

我什么都有了,我太满足了,我甚至已经满足到我可以在当时当下意识到自己有多满足。

那天和老二他们吃完饭,对他们说完柯依伊用电饭锅炒蛋的故事,当我们从岳阳美食城走出来,沉浸在午饭后一片金黄色的阳光里,我走着走着,一种心满意足的幸福感油然而生,竟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29

期末很快就到了,我和小伊整天躲在我们的出租屋里埋头复习。

复习的时候,我们俩人互不搭理,小伊喜欢坐在桌子前面,像正常的女大学生一样,摊开书,握着笔,旁边还有一只透明塑料水壶,里面灌着白开水。

我的复习方法和她不一样,我喜欢抱着课本坐在床上,闷声不响一页页硬背,坐累了就蹲着,蹲累了就趴着,趴累了就躺着,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小伊知道我平时课缺得厉害,要想考试通过,只能指望临时抱佛脚,但是抱着佛脚也得念经才行,我现在这样抱着佛脚打呼噜,要是期末能及格,那才叫人神共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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