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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重新又焕发出了青春的活力。
可是转折又到来了。
一天早上鸦说,她要去母亲家里住一阵。
“是因为失眠吗?”洪鸣老师拉着她的手问道。
“有一点点,不过不厉害,回去休养一阵就好了。
” 她坚决不让洪鸣老师陪伴,自己一个人坐长途汽车走了。
她一到母亲家就给他打电话了。
洪鸣老师从她的声音听出来她非常放松,好像那些在工厂里做流水线的女工下班了一样。
这个发现令他陷入痛苦之中。
鸦离开后的房间显得空空荡荡,洪鸣老师强迫自己适应重新到来的孤独生活。
他想,他已经经历了巨大的幸福,所以目前老天给他的孤独也是很公平的。
鸦隔一段时间就去母亲家待上两星期。
她在乡下种蔬菜,养鸭,打草喂鱼。
她还交了两个小朋友,都是很早就辍学的乡下女孩。
由于白天里搞劳动,又得到大自然的滋润,她的睡眠便得到了改善,眩晕也好了。
然而她母亲看见她时常独自垂泪,当然是因为想念洪鸣老师。
有次母亲偷偷打电话给洪鸣老师,洪鸣老师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他俩一块度过了仙境般的三天。
洪鸣老师在乡下时,鸦还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她心里一直有种预感,那就是她和他终将分手。
但鸦不能深入地想这种事,一想就要发眩晕病。
“妈,您觉得他怎么样?”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是你命中的贵人,一个少有的男子汉。
” “如果我不能再去城里待的话,他怎么办?他爱他的工作,更爱那些学生。
我,我在拖累他啊。
” “你会好的,丫丫,要有耐心,转机会来的。
” 母亲背着女儿大哭了一场,她感到天昏地暗。
鸦在洪鸣老师家待的时间越来越短,一年里头回母亲家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一天,她出门去买菜,忽然在大街上迷路了,也忘了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
后来是交警将她送回了洪鸣老师家。
第二天洪鸣老师就请了一位老阿姨来家里。
他对鸦说,徐姨是他的堂嫂,刚死了丈夫,又没孩子,成了孤寡老人,在家里寂寞难熬,想到他家来帮忙做做家务。
鸦一边听洪鸣老师介绍一边点头,也不知她心里怎么想的。
于是徐姨就留下了,她每天一早就来陪着鸦,两人一块搞卫生,一块上街。
到了下班的时候,洪鸣老师回来了,徐姨就回家去,她住在城东。
徐姨头脑灵敏,见多识广,和鸦相处得不错。
住在城里的时光,鸦的睡眠仍然没有改善。
又因为睡得不好,她白天里越来越容易紧张了。
幸亏徐姨将她当女儿看待,为她解除了许多障碍。
“我看得出来他不能没有你。
一个男人就是工作上再出色也不能没有感情生活,感情生活总是第一重要的。
我那死鬼当年为了我放弃了在北方城市升迁的机会,最近我也常想,是不是我害了他?你瞧,爱情总是这样的!活的时间的长短不能用来衡量爱,对吗?” “您这样一说我心里舒服多了。
”鸦说,叹了一口气。
虽然鸦竭力想留在洪鸣老师身边,但还是不得不一年比一年更长久地待在乡下。
她周围的人都知道她的病情在逐渐加重,她自己开玩笑地将这个病称为“城市恐惧症”。
她对洪鸣老师说,自己生在城市,又在城市长大,怎么会得这种病?其实她最喜欢待的地方并不是乡下,她爱城市的市容,爱车水马龙的街道,爱路边的百货店,爱超市和书店等等。
她觉得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多年前和洪鸣老师一块听京剧的那个夜晚。
那时她和他手挽手在大街的人行道上溜达,她看见洪鸣老师的脸一下子被商店射出的光线照亮,一下子又隐没在黑暗里,那情景永远刻在她的记忆里了。
“乡下同样好。
”洪鸣老师说,“等到我退休了,我们就到乡下去定居,像你妈妈一样。
住在乡下,你什么病都不会有。
我要筹划这件事,请相信我。
” “到那时,说不定我也像沙门女士一样在乡下开一个小书店,组织一个读书会。
你给了我希望,我今夜一定会睡得好。
” 但她通宵未眠,这是第三天了。
她不得不一早就同徐姨赶往乡下。
在长途汽车上,她静静地流着泪。
洪鸣老师开始着手调查鸦母亲所在乡下的办学的情况。
调查的结果令他沮丧:那个地方虽属市郊,却没有一所小学或中学,富裕一点的家庭都将儿女送到邻省的一所学校去,穷孩子们则跑光了,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鸦认识的那两个女孩先前上过两三年学,后来她们自己不愿意上了,那学校也垮了。
她们俩是唯一留在本地的小孩。
洪鸣老师想,如果让鸦离开母亲,随他去另外的乡村学校,很可能她的病情会更加恶化。
终于,鸦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乡下了。
即使在城里待短短两三个月,她也常犯病。
洪鸣老师常常跑到乡下去,但不能久待,他的学校和学生都离不开他。
在洪鸣老师的卧室里,有一张鸦的巨大的照片,是全身照,照片里的鸦站在草地上,像仙女一样美丽。
洪鸣老师为了战胜自己对鸦的渴望,每天都工作到精疲力竭才休息。
他的工作效率,他的创新的教学思维,都让同行们惊叹不已。
近一两年里他慢慢认命了,他打算像这样硬挺到退休,然后去乡下,与鸦一道安度晚年。
然而却出现了张丹织女士!那又怎么样呢,他同她不过是朋友罢了。
张丹织女士热情而又有定力的个性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洪鸣老师。
或许因为是同行吧,他特别为她的内涵和风度所打动。
他将她看作五里渠小学的一块美玉,一想到她,就悻悻地对自己说:“许校长这老狐狸!”他不光为她的才华所倾倒,而且还对她产生了某种朦胧的渴望——尤其在鸦离去时。
这种渴望令他有点惊慌。
有时候,他觉得他应该避免与她见面,有时候,他又觉得躲避是可耻的,他应该大大方方地同这位同行交往。
是他自己有邪念,对方没有,他应该端正自己的态度。
比如某个晚上他一人在家,所有的工作都告一段落了,同乡下的鸦也通过话了,他会突然感到心里痒痒的,于是又拿起电话拨了那个号码。
她同他一样,十分谨慎。
也许她那边也有同他类似的问题,像她这么出类拔萃的女性,周围没有一群男子围着才怪呢。
他要向她诉说什么呢,他不知道,于是胡言乱语,说了几句恶心的话。
每次同张丹织女士打完电话,他总是立刻关灯睡觉,他不愿在那个时候面对鸦的那张照片。
沙门的读书会里的氛围令他惊讶,那些书友仿佛在怂恿他去追求张丹织女士,而从前,他们对鸦是多么爱护啊。
难道他们得了健忘症?还是他们认为人应该及时行乐?不对,他们不是那种及时行乐的类型,尤其是文老师和云伯,这两位具有坚韧不拔的个性,同及时行乐不搭界。
在讨论作品时,书友们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关于这种暧昧私情,丹织老师和洪鸣老师应该最有体验吧?两位尚年轻,一定有不少身临其境般的片刻留在记忆中。
” “同行之间最容易激发情欲。
” “读书会反映着我们的命运。
某些人的相遇是前定的。
” 尽管这类话语近乎调戏,但洪鸣老师和张丹织都爱听,他俩红着脸,交换着会意的眼色,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度。
有时文老师会凑近张丹织说:“瞧他多么爱您!”当张丹织连连否认时,文老师就会补充说:“我说的爱不是那个意思,是另外一种,我知道洪鸣老师有爱人。
”于是张丹织那紧张的内心就会放松下来。
渐渐地,洪鸣老师觉得自己也离不开张丹织女士了——他频繁地想起她,盼望在读书会看到她。
奇怪的是,他的痛苦竟减轻了好多。
不知为什么读书会里的人认为他们讨论的那些书当中有一本是他写的,他们暗地里议论这件事。
当张丹织来询问他时,他坚决地否认了,但张丹织女士满腹狐疑,陷入了某种深思。
洪鸣老师心里想,这大概就是阅读的魅力吧。
也许他们应该将所有的小说都当作爱情故事来读;也许,书友们认为他写了一本同爱情有关的书。
他们的这种猜测是出于多么美好的心愿啊。
洪鸣老师想起了他的朋友连小火。
那个时候,他陷在失恋中不能自拔,他和洪鸣老师的每一次的谈话都是谈张丹织女士。
他的回忆性的谈话就是一本精彩的小说。
后来他终于摆脱出来了。
毫无疑问,他介绍给连小火的那些书籍也帮了大忙。
想着这些奇遇,洪鸣老师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在脑海中构思一篇很长的小说,只是那些情节和句子都隐没在黑暗中,他仅仅捕捉到一些含含糊糊的画外音。
他不是文艺工作者,他是个实际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每天构思那种朦胧的小说情节。
阅读有时会产生这种奇妙的效应,这令人充实。
还有读书会里那位白发白眉的云伯,他那明察秋毫的目光有点像鹰,但决不令你感到不舒服,相反,洪鸣老师甚至渴望自己在他的注视下灵魂出窍。
“我知道您早就对我失望了。
”许校长对他说,“可您为什么就不能再多一点耐心呢?我们有一个彻底翻身的计划。
我有件事要向您打听:您觉得敝校的青年教师素质如何?” “他们素质高极了。
我怀疑您是否派遣过某人到我这里来做卧底,我为这事心烦。
” “千万不要过分疑心,一切顺其自然吧。
” 校长说得对,一切都要顺其自然。
再说这位校长自己对事物的分寸把握得多么好啊。
有一次,洪鸣老师差点要对鸦说出张丹织女士的名字了,幸亏他及时忍住了。
今后他当然也不会主动对她提起这位新朋友,永远。
鸦的世界里有一些禁区,不是所有的事她都能理解。
多么不可思议啊,他已经有了鸦,还会想要去交别的女友。
但是他同她的关系中并没有明显的性的意味。
那么,那是一种什么意味?他细细一寻思,忽然明白过来了,那就是读书会里的意味。
在读书会里,所有这些事都是安全的。
大概因为读书会里的世界是虚拟的世界吧。
不过虚拟的世界却最真实,真实而安全。
鸦一大早就同小勤去镇上赶集,她要去买些新鲜花生回来吃。
她俩一边走一边聊天,乡间空气很好,清风吹着,各式各样的野花在路边开放。
“鸦姐姐,我打算一辈子不出嫁。
除非找到像姐夫那么好看的人。
这里周边根本没有年轻人,我等了好多年都没遇见一个像样子的,现在已经死心了。
我妈想逼我嫁到外省去,她休想。
”小勤说。
“小勤你才十六岁,早着呢。
你会等到比你姐夫还好看的人。
” “我早就不等了。
我和玉双,我们俩决心永不离开此地。
我们爱这个地方,就在前天,我和玉双在村头的那段红墙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谁也别想把我们拐走。
” “你们的名字刻在哪里啊,我也想刻一个呢。
” 走路时,鸦老觉得有哀婉的歌声不即不离地跟随着她。
她有点羡慕这个小女孩,她是多么能把握自己啊,就像——就像洪鸣老师带给她的那本书里头的一个人物。
“你不用刻。
因为你有姐夫,不会成为孤家寡人。
我和玉双不怕成为孤家寡人,我们愿意在这里活到很老很老的年纪。
” “啊,小勤,你和玉双是真正的女英雄。
”鸦由衷地感叹。
“真的吗,鸦姐姐,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真的。
那些人走了,因为他们不懂得这地方的美。
你们留下了,因为你们的内心无比宽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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