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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
”一听来不同意她,“您同它在一起,您总是同它们在一起,有两个它,它们。
我们的功力比不上您,我们也想看。
如果我们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将皮鞋擦得铮亮,它们会不会出现?” “很可能会。
”小煤老师高兴起来,“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它们就来了,来陪伴你们。
不为别的,只为陪伴。
” 学生们忽然激动起来,一哄而散,口里呼唤着:“啊——哈——啊——哈。
”他们走远了,他们的老师仍然能感受到他们的那种激情。
小蔓想,她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这位一听来同学在身体力行地帮她编教材。
拥有这样的学生,什么奇迹不能实现?从前她在古代绘画里追求的,现在她在生活中追求到了。
她对自己说:“不为别的,只为陪伴……”她感到自己在学生们的启发之下正在另辟蹊径,某种远古的气息在她的体内升腾起来。
她的天才的学生随随便便就可以将擦皮鞋同山神般的蛇精联系起来,那么自然,就像每天要吃饭一样。
小蔓抬起目光,她感到自己的目光变得深邃了。
在她的视野里,云医老师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喝醉了酒似的。
“您出来多久了?是爬出来的吗,云医老师?”小蔓问他。
“我是——我是……我本就在外面,我里外不分。
”他有点结巴。
“您真了不起!我呀,更适合于手工劳动。
我想了想,我可以给学生们安排这样一课……不,我现在不说出来,这种事不适合说。
我的课程同您的两位山林朋友有关,不过并不是直接有关。
当太阳落山时,我坐在家中,就会感到那种暖意,因为它们来了,它们不是冷血的,它们的血很热。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擦皮鞋。
啊,您瞧我在说些什么!” “您在说您的教材。
”他的样子一下子变得很清醒。
“对啊对啊,就是说的教材。
可一点都没趣。
” “当然有趣,像诗一样美。
您的学生一定会被迷住。
” 他继续前行,向着校园大门那边走去。
小蔓分明听到他的身后有簌簌的拖行的声音。
小煤老师一天比一天沉静。
在她身上已显出一位优秀教师的风度。
她在课堂上念课文的声音低沉而平稳,甚至有点呆板。
每当这种时刻,学生们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看。
有一回在校园里,她问学生们上课时为什么盯着她看,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说,因为听到有客人从地下通道过来了,是她的口型变化在指挥着客人,所以他们很紧张,生怕她停止朗读课文。
听了学生们的回答,小煤老师好像满意,又好像更焦虑了。
她在心里不住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如果客人不出现呢?”可是她的这些学生并不为这个问题烦恼,他们的确是兴致勃勃,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在追求最令人激动的奇迹。
当小煤老师的目光与学生们的目光相遇时,她看到了一双双深邃的黑眼睛,同她最近在镜子里看到的类似。
她知道她班上的大部分学生都养了蚕,他们在根据蚕宝宝的生长预测某些事件。
有一次她征求一位女生的意见,问她是否愿意开一门养蚕的课。
“不可以的!”女生惊慌地回答说,“那会扰乱蚕宝宝体内的生物钟。
蚕比人敏感。
我们从不谈论蚕宝宝。
”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显得很自豪,所以小煤老师就脸发烧了。
她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学生呢?她不太知道。
她只知道一件事:学生们爱她。
那种爱是出自心底的,他们同她相互间的需要给彼此都带来欣慰。
因为没有明确的规定,小煤老师的课程总是在不断的调整之中,她的课程有一半是由学生们掌握的,并且百分之七十都是在实践中完成的。
所谓实践,就是她走开去,学生们散布在城里和山里,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成天游荡也可以。
小煤老师能放能收。
游荡了几天的学生们集合到课堂里时,小煤老师也不问问他们的活动,只是给他们念一些朴素的散文:关于聆听风向的技巧啦;关于制造家庭小气候的方法啦等等等等。
小煤老师有时念课文,有时什么也不念,就随便聊聊。
旁人看上去好像是东扯葫芦西扯叶,学生们却心领神会,应和着她特有的那种韵律,就像在一边上课一边编教材似的。
到了休息日,她记起已经有些日子没去父亲家了。
“爹爹,您怎么把家里遮得这么暗!”她一推开门就抱怨说。
“这是我造出的小环境,都是为了你。
”煤永老师说。
“为了我?” “就是嘛。
我时刻准备着,哪天小蔓回来说不定就回忆起那些事了。
” “什么事?” “你坐一坐就想起来了。
” “爹爹,我帮你剥毛豆吧。
” 在阴暗的厨房里,小蔓坐着剥毛豆,煤永老师在切萝卜丝,炉火上蒸着花卷。
闻着花卷的香味,小蔓昏昏欲睡。
“爹爹,您在哪儿?” “我在外面的石板上晒青菜,一条小蛇盘在这里不肯走。
”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住在楼房里吗?” 爹爹的声音听不见了。
小蔓挣扎着想摆脱瞌睡,摸索着进了客厅,看见电视机屏幕上出现了几个人影,一只手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机。
“谁在那里?”小蔓问道,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陌生了。
因为什么都看不见,也找不到电灯的开关,她只好在沙发上坐下了。
她想回忆一下刚进来时的情景,判断一下爹爹去了哪里,可是做不到。
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农姨!”她唤道。
她终于想起了继母。
但是农并不在房里。
小蔓想,老爹在考验她的意志啊。
“农姨!”她又唤了一声。
小蔓抚摸着她所熟悉的沙发布,一下子就完全理解了云医老师的那种恋情,也理解了爹爹的奇怪的恋情。
她知道那种恋情不是对农的迷恋,是另外一种。
如今她也体验到这一种了。
这是多么凑巧的事啊,这些人,这么多的人,都迷恋着同一样东西。
“农姨!”她又唤了一声。
她的声音在空空的客厅里显得有点令她害怕。
她怕什么?是怕她的这种迷恋吗?她已经在心里计划着不是去云雾山,却是去小时候常同父亲去过的那座山里采野菜。
那个小山包离学校不远,山上有很多岩石,岩缝里常年长着一些蕨菜。
她将自己的这个计划称为“侧面出击”。
“小蔓,你去哪里?”煤永老师的声音在树底下响起。
“去采点蕨菜来。
” “等一等,我也去。
” 父女俩用手电筒照着那条小路往山上爬。
爬到后来没有路了就进了树林。
他们很快找到了那块最大的岩石。
在那石头后面,居然有两个小小的黑影发出人声,小蔓听出是云医老师的学生。
她抓住爹爹的手臂,他俩躲在石头的另一头。
“我爱他。
”女孩说。
“可他爱的是蛇啊。
”男孩说。
“那又怎么样,我也爱那两位蛇精。
我感到它们就在这石缝里,你听出来了吗?咦!”她尖叫一声。
不知为什么,两个孩子下山去了,难道是被蛇咬了? 小蔓用手电筒照那条石缝,看见长满了肥美的蕨菜。
石缝可以容一人轻松进入,父女俩一前一后向前走。
一会儿工夫篮子里就装满了。
“回去吧。
”小蔓说。
“啊,身后的路被堵住了。
”煤永老师叹了口气。
小蔓想,爹爹干吗叹气,往前走不就得了吗。
但是爹爹不愿意往前,他就地坐下来了。
小蔓为好奇心所驱使,就撇下爹爹往前摸索。
忽然,她脚下的石块有点松动,很快就坍塌了。
小蔓顺势滑了下去。
她滑下去时,心里仿佛松了一口气。
那一篮蕨菜还在。
她脑子里一闪念:会不会接近熔岩了?但前方居然出现了亮光。
小蔓往下走,走了好久才走到亮光处。
有一个人站在亮光处,正在打量一眼泉水,光线是从顶上射下来的。
“我一直在这里,听到您在上头走。
今夜太静了。
”他说,“我是云医老师的弟弟,我想知道他在哪些地方探险。
” “您是他弟弟!您同他长得真像啊!” “我们是双胞胎。
我们哪怕离得再远,彼此也都牵肠挂肚的。
有一回,他的左臂骨折了,我在另一个地方采集草药,突然右臂疼得厉害。
我的兴趣在植物方面。
” “我明白了,您也叫云医吗?从外貌上看,您同他完全一样。
” “我不叫云医,我叫简元。
您瞧,父母为我俩取了完全不同的名字。
可能是为了更好地区分我们俩。
” 简元说他几天没睡了,很困。
他说着就倒下了,小蔓眼睁睁地看他滑进了泉眼,她没拉得住他。
小蔓往下看,看见那里面并没有水,他就躺在底下,一簇光照着他的脸,他紧闭着双眼。
看来这个地方很宽敞,这使得小蔓忽发奇想:这里会不会通向非洲? 她试探性地迈了几步,却在右边和左边都摸到了崖壁——她又回到了那条裂缝。
爹爹在前方打呼噜,他居然睡着了。
“今年石缝里的蕨菜很茂盛。
”爹爹说。
“爹爹,是不是有些事物四通八达?” “是这样,小蔓。
你编的教材不就是这样吗?” “我刚才碰见了云医老师的双胞胎弟弟,他是一位热爱植物的人,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地中海地区植物大全》。
” “啊?!” “怎么回事,爹爹?” “我踩着了蛇。
不过不要紧,我们到出口了。
家里有救急的草药。
” 回到家,农为煤永老师敷好了草药,包扎好他的脚。
过了一会儿他就说没事了,将草药扯下来扔进垃圾桶。
农在厨房里洗蕨菜,她说凭她的经验判断,这些蕨菜都被毒蛇舔过了。
她问小蔓还要不要炒来吃。
“要吃。
”小蔓说,说完心里就激动起来。
小蔓坐在家中给云医老师写信。
不知是谁先提议,这两位老师开始通过邮件来交流工作经验了。
云医老师的信一般人很难看懂,字迹潦草,语句又含糊。
不过小煤老师总猜得出他的意思。
小煤老师的信则写得很平实,一般都是就事论事。
比如采蕨菜啦,寻找蛇精的踪迹啦,修理皮鞋的实践课啦,为考验学生们的意志自己失踪一星期啦等等,都在信中娓娓道来,没有添油加醋。
她感到自己的笔头表达有点单调,不像云医那么才华横溢。
可是据云医老师说,小煤老师是善于拨动人的心弦的高手。
谢密密在小蔓不知不觉间就钻进了房间。
他心事重重,老为什么事担忧,又像是感到某件事的结局临近了。
“老师,我要跟我爹爹的亲戚学木工去了。
” “多么好的工作!你激动吗?” “有一点吧。
我放心不下教室里地板底下的那些客人。
它们还是没露面,大家都在谈论它们,我觉得它们快露面了。
或许您的这一课会要延长到学期结束。
现在大家每天有新发现。
可我要离开一阵去学木工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学木工并不影响你在学校的课程。
两件工作就是一件工作,又好像做一件工作时同时在做两件工作,你说对吗?” “正是这样,小煤老师!您说得我心里亮堂堂的。
您观察过钢锯吗?您不觉得锯子的形状像蛇吗?” “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的确像。
” 小煤老师放下正在写的信,她写不下去了。
她觉得这位学生对人生的领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
她早就有这样的感觉。
今天他当然不是来向她请教的,他也不是放心不下教室地板底下的客人,他是放心不下她!他真是一个操心很重的孩子。
小蔓想象出他举着斧头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冷噤。
啊,这孩子绝对没有暴力倾向,他是热爱动物一族的。
好多年前,学校里来了一个雕花木工,那些重重叠叠的花鸟啊,好久好久小蔓魂牵梦萦。
谢密密会不会去学那种手艺?她不止一次地听说那种古老的手艺已经失传了。
当然,这孩子有办法复活任何一种古老的手艺。
云医老师在信中写道:“小路上有很多绊脚石,所以工作进行得还顺利。
”这种信,对她来说也得稍加思量,但谢密密肯定一看就懂。
谢密密走了半个多小时后又回到了她这里。
“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小煤老师和蔼地问他。
“我觉得,这个学期的这一课,应该是低声朗诵,声音放得越低越好。
学生里头总有一两个捣乱的。
捣乱也没有什么不好,可老捣乱您的教学就没有成效了。
没有成效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他皱起眉头。
“大概好与不好各一半吧。
” “您很有信心嘛。
现在我放心了。
再见,老师。
” 不知为什么,小煤老师感到以后再也见不着这个孩子了。
她有点想哭,终于还是忍住了。
他是她爹爹给她送来的保护神,现在他走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从此将独立工作了呢?虽然她很有独创能力,无师自通,可心底里,她一直隐隐地觉得自己还是在爹爹的羽翼的卫护之下。
小蔓知道自己不是天才,她只是有得天独厚的环境影响,依仗爹爹的暗中引导,才达到今天这种境界的。
如今她与这个孩子不正是在各司其职吗?为什么要伤感?应该为他的前途感到高兴才对。
她从楼上往下看去,看见那一排灌木丛里坐着她班上的几个学生,其中一位手拿一本薄薄的书在低声朗读,其他几位则在仰着头看天。
天上有什么呢?什么也没有。
大概他们对自己的无所事事不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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