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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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真诚。

” “我的表情还是那么会说话?” “对。

”她笑了笑。

我们继续并肩走着,边走边聊天,忘了时间,也忘了地点。

这些我再熟悉不过的街道,有时会有第一次经过的新鲜感。

唯一不变的熟悉感,依然是她如清澈水面的双眼、完美的四分之三侧面、闪电般的笑和灿烂的笑容。

终于走回她家巷口,这次的走走,走了两个小时。

这是认识她以来,我们并肩一起走走的时间最久、路程也最长的一次。

“我们如果常这样走,身体会很健康。

”我说。

“你喜欢这样走吗?”她问。

“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

” “我喜欢。

” “那我也喜欢。

” 应该是要道别了。

每次要道别,都得让她先说,但她从不说再见或bye-bye。

她总是说“该走了”“该回去了”“差不多了”之类的话。

只要听到她说这些,我便会说bye-bye,然后道别。

感觉她好像还有话要说,但她迟迟没开口。

我只能跟她站在巷口,像站岗一样。

我当然不急着走,待越久越好,可是这样站着很怪吧? “后天晚上你有空吗?”她终于开口。

“后天是礼拜六,我要去澎湖玩,会过夜。

” “哦。

”她似乎有些错愕,“那么改天吧。

” 这是我第一次在她询问时说不行,也是唯一一次。

我觉得很不安,尤其在看到她错愕的表情时,我甚至有罪恶感。

“该回去了。

”她说。

“嗯。

”我说,“bye-bye。

” 我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打开铁门走进去, 但那种莫名的罪恶感一直无法消化。

陈佑祥发起了一个初中同学会,澎湖之旅两天一夜。

大约有30个初中同学参加。

我觉得跟初中同学聚聚很好,顺便去没去过的澎湖玩,便参加了。

出发当天是9月15日,坐船时我突然惊觉,会不会是她的生日? 她MSN账号的末四位数字0915,正常来说会代表生日。

该跟她说声生日快乐吗? 如果这天真的是她生日,那么她在生日当晚找我,有特别的事吗? 她的生日一直是我不想触碰的部分,可能也很难跟她说生日快乐, 因为她之前在M栋侧门水池边说的那段话: “我和他虽不同年,却是同一天生日。

因为这样,我觉得缘分很深,仿佛是注定……” 这段话我在心里放得很深,也藏得很深。

如果跟她说生日快乐,势必得触碰这个禁忌的话题。

别说一起庆祝了,这根本不可能, 就连只跟她简单说句生日快乐,我也觉得尴尬和为难。

这天我就一直夹杂在这种矛盾而复杂的情绪中,也无心游玩。

隔天从澎湖回来后,打电话给她。

但循环拨打三组数字,不是没人接就是不在。

照理说第三组电话号码应该不用打的,但我还是习惯每次打三组。

我只好上MSN留了讯息给她,告诉她我回来了。

连续三天,我打电话都没找到她,她也没在MSN留讯息给我。

第四天晚上,她终于打我手机了。

电话接通后,我便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但她并没有回答。

“其实我不该打电话给你。

”她说。

“怎么了?”我很纳闷。

“我做了个决定。

”她说。

“你怎么常常做决定?”我笑了笑。

“你也做了决定,不是吗?” “我?”我更纳闷,“我做了什么决定?” “那不重要。

”她说,“我这次做的决定跟你有关。

” “是什么决定?”我问。

“我……”她似乎在犹豫。

“没关系,慢慢说。

”我又问,“是什么决定?” “其实我不该打电话给你。

” “你在跳针吗?” 我听到细碎的吸鼻子声音,是哭声吗? 以往在电话中,除了我们东扯西扯的语言外, 最常听见的是她的笑声,和生气时沉默的轻微呼吸声。

上次她在我面前因为舞萩而哭,只是流眼泪而已,哭声很细微, 现在很明显,是哭声。

“你在哭吗?”我问。

她没回答,只是哭。

过了一会儿,才模模糊糊听见一声“嗯”。

我没继续追问,也没安慰她要她别哭,只是静静听她哭。

她没有试着说话,也没有努力止住哭的企图, 只是很专心地哭。

或许她心里也有碎片,必须一直哭才能让碎片流出来。

我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只知道手机快没电了。

“如果说不出口,见面再说好吗?”我问。

她没停止哭泣,只是含混应声:“好。

” 然后她继续哭,直到手机电力耗尽。

隔天下午她打我手机,约好半小时后在M栋侧门水池边碰面。

我提早十分钟到,坐在似乎是我专属的石椅上等她出现。

今天天气很凉爽,有种夏天快结束了的感觉。

等她出现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出现了,静静地坐在我旁边的石椅上,眼睛看着水面。

“其实我不该来。

”她说。

“你怎么老是说其实不该?” “如果我昨天说出口,今天就不用来了。

” “你到底想说什么?” “再……”她只说了一个字,便没往下说。

“在什么?”我等了许久,“是在什么地方?或是在什么时候?” 她的眼泪突然蹿出眼角,迅速滑过脸庞。

“我……” 她试着开口时,却又哽咽,然后泣不成声。

即使这样,她依然边哭边试着说话, 但最多只能说出几个字,连一句话都没办法说完。

我突然有种离她好远又离她很近的矛盾感觉。

即使她哭得很伤心、很无助,她也不会靠近我,我也不敢抱着她。

我只能看她哭、听她哭,等她哭完。

这次不怕手机没电,她可以尽情哭、放肆哭。

我们之间,心的距离可以很近,甚至没距离, 但肢体之间,总是维持一小段安全的距离, 仿佛我身上带正电时她身上也带正电,我带负电时她也带负电。

同性相斥的结果是,我们的肢体间总是维持一小段距离。

不能靠近,也无法靠近。

“我做了个决定。

”她终于止住泪水和哭声。

“我知道。

”我说,“是什么决定?” “我想跟你说……”她似乎又说不下去了。

“你说吧,说什么都没关系。

”我说,“只要说出来就好。

” “我只知道这个决定是对的。

”她说,“如果将来我后悔了,我一定会跟你说对不起。

” “你从不跟我说对不起耶。

”我很惊讶。

“我知道。

”她说,“所以如果我后悔了,一定说对不起。

” “你的决定到底是什么?”我有点不安。

“请你记得,无论过了多久,即使我们已没联络,形同陌路,我一定仍然会在某个地方挂念你。

”她说,“不管那地方离你多远。

” “我也是。

”我猜想她可能因为快去美国了,所以有感而发。

“你会记得吗?” “会。

” “我一直学不会好好道别。

”她说。

我突然意识到危险,好像非洲草原的羚羊察觉到附近可能有狮子。

而她说那句话的眼神,像茫茫大海,不像原先的清澈湖面。

“该走了。

”她站起身。

我只能带着问号和不安,跟她离开M栋侧门水池。

“你可以陪我走回家吗?”她说。

“走回你家?”我有点吃惊,“那起码要走半小时耶。

” “正确地说,是38分钟。

”她说,“我刚走过。

” “你是走路来的?没骑机车?”我更吃惊了。

“嗯。

” “你机车又坏了?”我问。

“没。

”她摇摇头,“只是想走走。

” “噢。

” “请你陪我走回家,好吗?” “当然好。

” 我们并肩走着,像以前一样,但几乎没交谈。

以前偶尔也会没交谈,那是因为她在生气。

像这种她没生气我们却没交谈的氛围,是第一次。

我试着在途中问她两次:“你的决定到底是什么?” 但她始终没开口回答。

终于走到她家巷口,她停下脚步后似乎试着开口, 但没发出声音,只是嘴巴微张。

然后她转身走到楼下铁门前,打开门进去,没有回头。

她的背影消失后,我转身走回校园。

走到她家花38分钟,走回校园却花了45分钟。

我一直在想,她的决定是什么。

为什么后悔了就要跟我说对不起? 脑海里也一直萦绕着她说“我一直学不会好好道别”时的眼神。

我对她的声音很敏感,那句话不是低温,而是没有温度。

我对她的眼神也很敏感,她说那句话时的眼神不只是深邃, 而是深不见底。

我等了两天,猜想她应该会跟我联络,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完全没消息。

从第三天开始,我又循环拨打三组数字,但找不到她。

上MSN也找不到她,只能留讯息。

以前我们偶尔会通E-mail,但我的E-mail信箱也没新信件。

持续这样的状态两个礼拜,我心里产生了一个不平衡的天平。

这个天平摇摇摆摆,时而左边向下,认为她刻意离开我, 时而右边向下,认为她只是有某种我不知道的苦衷, 才会暂时失去音讯。

一个月后,我辗转得知她已经到美国半个月了。

那个天平直接向左边倾斜,然后不动了。

我心里产生一大堆问号,这些问号组成一座迷宫。

其中频繁出现的三个问号是:为什么她要刻意离开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时候她才肯告诉我? 时间的钟摆仿佛成了锐利无比的刀,左右摆动变得非常缓慢, 但每一次摆动,都很轻易地在我心里划出一道道伤口。

几个月后,我决定埋葬所有问号。

问号都不见了。

我接受她已离开我,而且也不想再跟我联络的事实。

句号。

我终于明白那句“我一直学不会好好道别”的意思。

她确实学不会,因为她连“道别”都没做到。

当我用尽力气跟她拔河时,她突然放手,我便跌得满身是伤, 然后我又花了一段时间,治疗这些跌伤。

以为伤好了,终于可以正常行走时, 却时常突然被关于她的记忆击溃。

我终于意识到,她成了我的逆鳞。

我得把关于她的所有记忆,放进大门深锁的记忆仓库,任它尘封, 包括她最后一次在M栋侧门水池边要我记得的事。

我也得想尽办法将关于她的一切,可以遗忘就遗忘, 如果不能遗忘,就要藏得很深很深。

避免任何人,包括我有意或无意间碰触这块逆鳞。

时间可以稀释情感,时间也可以沉淀情感。

如果情感是沙,心是水,除了必须停止搅拌外, 只能静待时间将沙子沉淀在底部,让心看起来是清水, 然而沙子的沉淀速度非常非常缓慢。

我不再抬头看天空。

除非拿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或拿把枪抵住我的太阳穴,逼我抬头看天空。

但即使我不得不抬头看天空,我还是不会抓爱尔普兰星, 我也不再期待雨后的彩虹。

所有的现在都会成为过去, 所有的未来也都是不久之后的现在。

虽然时间过得非常缓慢,但总有一天, 我跟她之间的所有记忆会像是上辈子的那般遥远。

就算是forget,至少曾经get。

就算是lover,最后还是会over。

再见了。

小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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