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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轻软绵绵的女人,现下提起来,脑子里就有什么跟着冒出来,拽也拽不回去。
他慢搦着眼从被子往上滑,裙子挂在龙门架上,那被子底下,大约就是条裤子,薄薄的,柔软的,大概是红的,倘或被日头照一照,玲珑剔透,能瞧见白腻腻的皮肉…… 热腾腾的沉默中,奚甯将汗湿的手掌攥紧,垂下了脑袋,好像再看她一眼,都是亵渎圣学、亵渎诗书、亵渎她。
13.君不悟(三)侄儿知错了!…… 残照当小楼,雪衰风减,屋子里没拢炭火,却无端端热起来。
沉默里蕴藉着轻轻的呼吸声,空气里暗藏着一丝蜜香,像偷来的一点甜。
奚甯床边坐着,几个指头将膝上的衣料攥着,隔了很久,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又松开,徐徐抬了眼。
被褥里暖和,奚缎云只穿了件豆绿的对襟,素净得很,她也不要什么点缀,胸前那玉白的皮肤,就是恰到好处的风情,透着淡淡粉,大约是在被子上蹭的。
他原是想着说句什么打破尴尬,却没缘由地被这截腻腻的肌肤绊住了眼,微张着唇,半天没吭声。
奚缎云抬眉窥探他,跟着他的目光落到自个儿胸前,登时脑子与脸都点了炮仗,余声嗡鸣地回荡在心里,“你在瞧什么?”她警惕地问。
“没、没、”堂堂户部侍郎,兀的不会讲话了,一双眼雷迅一般巡过帐顶,落出帐外,四面找着地方,实在无处安放,终归落在了油光光的地砖上,“没什么……” 外间有花绸与丫头说笑的声音,传进卧房来,显得这里的安静如此不合时宜。
显然,奚缎云也从这股不同寻常的安静里迟缓地意识到了什么。
她掣了被子揿在胸口,腮上的血光是月罩的芍药,露点的莲花,魅惑人心。
奚甯止不住斜过来眼,正好被她捉了个现行,“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我、我……” 他“我”了半晌,两个手在膝上抓紧又放,放又抓紧,反复磋磨许久,索性噗通跪在床前,“侄儿知错了!” 倏然将奚缎云吓一跳,伸出手要拽他,到跟前心弦绷紧,又陡地收回来,抱着被褥往床角里缩,“我早就说,既然家中有妾,就不该日日绊在衙门里。
那公务再忙,总要顾着、顾着自身些。
快回家去吧,啊,宝珠在屋里等你呢。
” 奚甯将一双沉水的眼壮着胆子抬起来,好像脑子里混沌着一筐话,却无因无果、无头无尾,无从说起,满目无辜地琢磨着二字,“姑妈……” “你走,”奚缎云缩曲双膝,什么都没点破,又像什么都破了,“这个时辰了,快回去吃饭吧,啊。
” 西日提着一口气,将坠不坠地穿透窗户上的棂心格,追着奚甯颓败的身影,一步一挪间,肩上仿佛坠着个什么,木沉沉的,有些走不动。
擦过外房,花绸在榻上瞧见,走过去仰脸窥他,“大表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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