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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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小城旧事(1)(2/3)

嘈杂起来,北京,北京,北京,在大家的口中此起彼伏。

这个城市的名字,好像是大家好好学习的唯一动力。

可是因为昭阳,它突然就变得触手可及了。

凉夏坐在第三排,因为教室里的骚动,才抬起头来看站在讲台上的男生,用手遮挡住的耳机里,张艾嘉在唱“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她按掉随身听,随口说了一句,“傻瓜,从北京到这里来。

” 昭阳随手在黑板左下角写下名字,大家齐齐地如同念课文般小声念出这个名字,凉夏想他一定算过命,命里缺火才起了这个阳光炽烈的名字。

“你坐在那里吧,涂然你坐后面那个空位去吧。

”老师趁机把凉夏前面那个成绩极差的小个子男孩调到了末排,把昭阳安置在那里。

凉夏扫射了一下局势,这下班主任算是如愿让她骄傲的前三排再也没有不和谐音符。

昭阳坐下的时候回头对凉夏说,“你最好把耳机线从袖子里穿出来,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 凉夏把耳机塞回桌肚,说,“你最好不要再套着这个大口袋来上课。

” 这个女孩表现出来的不友好让昭阳有些不知所措,他愣了两秒,而她已经埋下头去做习题了。

昭阳的无措很快被其他同学的热情湮没掉。

他的一切都在被好奇,甚至他拿在手里的一杆笔,他标准的普通话,他穿在校服里面的衬衫上的木扣子。

这好奇迅速地扩大,仅一个上午似乎全校都知道有个北京的男孩转学到了这里念初二,不断有人乐此不疲地在班级门口探头探脑地观察昭阳,络绎不绝,津津乐道。

凉夏总是顶顶同桌的胳膊说,“嘿你看,看猴子的又来了。

” 同桌是个处女座男生,拍了拍被凉夏顶到的袖子,并不搭理她。

那一天是凉夏做值日,她翻一本阿迪力莫尼的画册等所有人拖拖拉拉地散尽才懒懒散散扫地拖地。

她在教室角落的水池里拍打黑板擦,再拧开水龙头把呛人的粉笔灰冲刷干净,看看黑板的角落,擦去了昭阳停留了整整一天的名字。

锁上教室门离开,却看到昭阳双臂支在栏杆上,手里握着相机对着操场,沉重的快门声在落日里惊心动魄。

他转过身,顺带收录了凉夏有些讶异的面孔,凉夏下意识抬手遮挡,却并没有恼怒。

他说,“爷爷奶奶不放心,我拍点照片寄给他们,告诉他们这里挺好的。

” 凉夏没有接话,把耳机塞进耳朵里转身就下了楼。

若她也跟着父母离开,是否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向外婆报平安。

而离开了很久的哥哥与姐姐,没有照片,没有信件甚或一个电话。

他们住过这个房间,然后离开,不留蛛丝马迹,而外婆似乎也没有太多牵挂绝口不提。

走着走着,背后响起一串铃声,昭阳骑车从她身边经过,回过头来冲她微笑挥手。

而他骑得并不快,凉夏总能看见他摇摇晃晃的背影,于是发现他们住得很近,只隔一条并不宽阔的马路。

推开院门,外婆在浇花,亭亭玉立的蝴蝶兰,说饭在屋里快去吃。

凉夏哦了一声,卸下书包进屋,又回头看了看外婆。

好像是更瘦了一些,关节处的骨节日益突出,每天吃下许多药。

她觉得外婆好像活了很久很久,久到抛弃了时间与悲喜,一直存在,没有过年轻,也不会有终结。

她突然想起昭阳手里的笨重相机,想起翻看老照片的快乐,那是留下了时光的快感,拥有的人真是奢侈。

昭阳轻轻打了一个喷嚏,妈妈笑说,“你第一天去就得罪人啦?谁在念叨你?” “不能够。

”昭阳揉了揉鼻子,拿起相机要去暗房。

“作业做完没?” “做完了。

”昭阳匆匆锁上暗房的门,应答含煳。

站台,绿皮列车,混乱小城,空旷校园,落日,他一路南下,一路风景都在这片秘密花园里开花结果,还有,那个女孩的脸。

她叫什么来着?对,凉夏。

他在坐下的时候看到她的笔记本上写着这个名字,再看看相纸上渐渐成像的清淡面容,昭阳脱口而出,“都说字如其人,你的字也太难看了一点。

” 凉夏的字儿写的确实难看,歪歪斜斜,孱弱的很,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女生。

这个昭阳没有料到的,因为当他第二天揣着照片坐在位子上等她进来时,她竟然迟到了整整一个早自习。

她在教室门口和老师简单交谈,低低絮语,而后旁若无人走近教室,昭阳迎向那张在早晨阳光里一览无余的脸却不知道怎样将照片给她。

第一节课,第二节课。

她补作业,听歌,在课桌上涂鸦,把小说光明正大摊开在课本旁让老师误以为是参考书。

课间总有女生来找她对答案,是上周的考试,她塞上耳机说我要睡觉。

她的存在感太弱,仿佛刻意抹杀,昭阳总觉得随时回过头都可能发现背后空空如也。

昭阳一直惦记着照片,终于,课间操给了他机会。

在他随着人群走出教室时,经过横排宽敞的窗户,发现凉夏摸出一袋牛奶咬开喝起来,把塑料吸管抬手丢进了昭阳的书包里,脸上露出意外又满足的坏笑。

于是昭阳敲了敲窗子,凉夏显然吓了一跳,转过来的眼里满是戏谑,没有丝毫做了坏事却被发现的尴尬。

昭阳回到已经空荡荡的教室里,坐回凉夏面前的座位,低头翻起书包来。

“要找出来再丢给我?”凉夏笑着看他,因为在喝牛奶所以咳嗽了两声。

昭阳觉得这个姑娘实在是欠得要命,只能笑着摇头,把那张照片递到她面前。

照片上的女孩有一张侧迎着夕阳被柔光照亮的半脸,头发有些散乱,是瞬间茫然的神情。

凉夏没有伸手,昭阳径自把照片夹在她摊在桌上的小说里,是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

而凉夏则突然然起身,说了句谢谢就跑出教室,昭阳还没来得及抬头她的影子就已经滑过了窗口。

高跟鞋响起得猝不及防,昭阳回头,发现班主任皱着眉头站在教室门口,扫视了一圈念叨了句,“这管不住的凉夏又跑到哪去了。

”而后目光落在昭阳身上,“昭阳,课间操是必须要去做的,以后不能逃操,慢慢会习惯的。

”口气带着宽容的责备。

这一刻,昭阳仿佛看到凉夏躲在这栋教学楼里的某个角里落窃笑的情形。

从一开始,他们就站成了荒凉人群中对面的姿态,于是也成了唯一的对手与陪伴。

老师离开后,昭阳也跟着走出教室,一眼便看尽的走廊,她能躲到哪里去呢? 于是他沿着走廊,沿着楼梯,沿着一扇一扇的窗一扇一扇的门走过去,看见用水粉直接画在黑板上的板报,用塑料袋盛着放在课桌上的小颗樱桃,走廊扶手下一排一排拍黑板擦的印迹,还有他在北京很少能够看见的这样粗壮而茂盛的法国梧桐。

广播室的门虚掩着,他有些好奇地推开,正在放广播的女孩转头看他,问道,“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而凉夏,就和女孩面对面坐着,翻一页稿纸。

“这都能被你找到。

”凉夏的表情很是泄气,好像真的在与昭阳做一场游戏。

“我还真不是要找你。

”可是,好像也确实是要找她。

在昭阳带上门离开时,听到那个应当是师姐的女孩问凉夏,“嗳,他不是本地人吧?”昭阳留心听起来,接下去的却全然是他半懂不懂的琐碎方言,彼此嬉闹起来。

而昭阳,边走回教室边诧异,他以为凉夏是跟谁也走不近的那类人。

当然,他很快就知道在他走后她们都用方言说了什么。

也是一个热闹课间,广播站的师姐站在教室门口冲昭阳招手,“你来。

” 起初昭阳以为她是来找凉夏,回头看了看,凉夏头也不抬趴在桌上看书,还是那本《月亮与六便士》,还剩下薄薄几页。

“喊你呢,昭阳。

”师姐直接喊了他的名字,他才莫名其妙地出去,引得班里一阵围观。

于是从那天起,他因为一口与生俱来的标准普通话被这个凉夏称作小琉璃的师姐收进了广播站,每天的课间用缓慢声调播读短小的励志美文——这些文字几乎全部出自凉夏之手。

刚刚来到这个学校的她,也是因为一次躲避课间操的意外闯入广播室,小琉璃给了她她所见过的最温柔的一个笑容,于是凉夏开始为广播站写稿子。

当然,这些都是属于凉夏一个人的秘密。

因而当昭阳与凉夏说谢谢时,凉夏只是看看他,背上书包出了教室。

昭阳看着凉夏的背影,摸出随身携带的相机,透过门口,连接楼梯的转角,可是当他对好景深,凉夏早已倏忽不见。

他们住得这样近,却从未同路离开。

而昭阳就在每天这样默默的目送中变成了老师和同学最宠爱的那一个。

拍的照片被展览在学校的宣传栏里,电视台来采访或者做活动时,他总被安排在镜头最显眼的位置。

他果然没有再穿过那件和他极不相称的校服。

各种格子衬衫和单色T恤次第更换,利落而硬朗。

彼时女孩子们表达好感的方式大同小异,笨拙不堪。

走过昭阳身边便提高了声音,彼此嬉闹追打。

或有意刁难,诸如把他的本子丢在讲台看他讪讪地从老师手里取回来。

偶尔他的桌肚里也会出现情书,多是外班女生连名字也不敢署只留下家里的电话嘱他几点打来父母不在。

在这样此起彼伏的热闹里,凉夏上课时明目张胆摊开的书从《月亮和六便士》换成《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再到《呼啸山庄》,那张与她有关的照片始终如一当做书签夹在纸页间,她用圆珠笔在照片背后写上了1995。

3、 深春时节,雨水总是一场连着一场给小城浇透了寒意。

乱穿衣的时节,小琉璃裹着厚重棉衣嗔怪放学后来送稿子的凉夏穿得太单薄——一件开司米的黄色毛衣——在那个湿漉漉的料峭季节里,是少有的鲜艳颜色。

凉夏的衣服一些是妈妈寄回来,一些是自己去买。

她一直偏好极鲜艳或者极晦暗的颜色,对于好质地的衣服有本能迷恋,就像美术课上她使用的颜料和成片成片浓重的涂抹方式一样。

所以她一定不是这个不用穿校服的学校里穿着最出位扎眼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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