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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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故人来(2/3)

所有人听到消息都止不住地欢呼，只有苏岩若，满心苦涩地沉默下去。

忙碌了一上午，午休时间快到时，苏岩若又准备把饭盒带去茶水间加热，却在这时接到梁赫的电话：&ldquo待会儿一起吃午饭吧，我正好要路过你们所。

&rdquo 苏岩若下意识地就要拒绝，梁赫早料到似的，哭丧起来：&ldquo你对我太狠心了，吃顿午饭而已，跟要了你命似的。

&rdquo 沉默许久，苏岩若终于妥协：&ldquo好吧。

&rdquo 片刻后当她走出写字楼，远远就瞧见了停在路边的车子和倚着车身的梁赫。

苏岩若一走近他，就被他揉了揉头顶：&ldquo怎么半个月没见，你又瘦了？&rdquo说着又要捏她脸，被苏岩若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梁赫正要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视线不由得越过苏岩若的肩，看向她身后。

见梁赫皱眉盯着自己身后，苏岩若疑惑地回头。

她愣住&mdash&mdash不远处站着个男人，正看着她与梁赫，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苏岩若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那人却已经一低头，坐进了停在隔壁停车格的轿车里。

林瑞辰的助理随后也坐进车里。

车子沉默地驶离，一脸惨白的苏岩若和一头雾水的梁赫&mdash&mdash两人的身影，从车窗上一闪而过。

助手看着林瑞辰锋利的侧脸，犹豫了许久，终是忍不住问：&ldquo林总，你皮夹里的那张照片&hellip&hellip就是刚才那个新进职员吧？&rdquo林瑞辰对此置若罔闻，依旧沉默不言地坐在那儿，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早已僵硬到发白。

苏岩若这顿午饭吃得味同嚼蜡。

坐在她对面的梁赫见她的牛排动都没动，叹口气放下刀叉： &ldquo怎么，胃口不好？&rdquo苏岩若笑着摇摇头。

他那样聪明，又那样懂她，怎么会读不懂她的强颜欢笑？ 而梁赫，心里也早就凄凉成一片冰洋：&ldquo是他，对吧？&rdquo一直住在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他，对吧？ 苏岩若让自己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逼自己不想无关紧要的事。

因为是新人，前辈手头的杂事都会让她来代劳，苏岩若知道自己专业能力不及，后悔大学时不努力学习，可已来不及；现在工作了，杂事自然能做就做，一般都是她最后一个下班。

前辈今晚有约会，下班前又来找苏岩若帮忙：&ldquo能不能帮我把这些东西校对一下？校对好了之后归档就行了。

&rdquo &ldquo好的。

&rdquo苏岩若接过一沓文件，立即忙碌起来。

&ldquo辛苦你了，那我就先下班了。

&rdquo就这样，苏岩若又成了办公室里最晚走的一个。

她校对文件到深夜，梁赫约她吃晚饭她也没空，就算困了，也只能趴在桌上休息一小会儿。

可苏岩若没想到，自己趴着趴着竟真的睡着了。

林瑞辰和客户商谈到大半夜，才从客户的公司离开，开车回家。

这清冷的城市，即使万家灯火也令他寻不到一丝温暖。

林瑞辰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竟把车开到了某幢公寓楼下。

3楼的那户人家没有开灯，林瑞辰望着那扇黑着的窗，表情比这寒夜还要孤寂。

手里的香烟传来的唯一温暖像是对他的嘲讽，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林瑞辰得不出答案，最终只能苦笑着摁熄了烟，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他不想回到自己那个冷清的家，那还能去哪儿？思来想去，林瑞辰最终决定回一趟公司。

他没想到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在加班。

偌大的公众办公区里，只有那一个格子间还亮着灯，林瑞辰站在门口，看不清趴在桌上的那个身影，可他认得那个格子间的位置&hellip&hellip那是她的座位&hellip&hellip他这段时间上班，每次路过大众办公区，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有时只是驻足片刻，根本没有勇气扭头看向那个格子间，终于有一次鼓足勇气扭头看了，她却不在座位上。

林瑞辰忘了是谁形容过他，外表越是强势冷酷，内心越是对在意的人或事小心翼翼、不敢触碰。

林瑞辰无声地叹口气。

Agonie，法文中折磨的意思，中文发音却是：爱过你。

而明知靠近是折磨，林瑞辰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这个女人睡得很沉，完全没有被惊醒，林瑞辰默默站在她的桌边，台灯在她脸上落下柔和的阴影，林瑞辰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不敢太用力，怕自己会把此刻的宁谧打破。

&ldquo岩若&hellip&hellip&rdquo他轻声地唤她，如梦中无数次梦到的那样。

睡得迷迷糊糊，苏岩若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

还有温柔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

她悠悠地睁开眼，看清面前这张脸孔后猛地惊醒，下一秒已经闪避开。

&ldquo你怎么来了？&rdquo她问突然出现的梁赫，还有些惊魂未定。

梁赫无谓地耸耸肩：&ldquo来慰问下工作狂呗。

&rdquo 苏岩若兀自点点头。

梁赫并没有抚摸她，那之前她所感受到的&hellip&hellip苏岩若猛地闭了闭眼摒除杂念，回神看到桌上的宵夜，她抬头看看梁赫：&ldquo谢谢。

&rdquo 梁赫也看向桌上的宵夜，皱了皱眉说：&ldquo那不是我送的，&rdquo然后才提起自己手里的塑料袋，&ldquo这才是我送的。

&rdquo苏岩若纳闷了，看看桌上的宵夜，又看看梁赫手里的宵夜，满脸不解。

周末，入伙宴如期举行。

大老板个人提供郊区的别墅作为场地，所里的一众职员加上三个老板各自请的朋友，入伙宴显得尤其热闹。

葡萄美酒夜光杯，苏岩若一边在自助餐桌前夹食物，一边听身旁的同事说：&ldquo哎！什么时候我也能混到林总这个等级就好了。

&rdquo 苏岩若笑笑：&ldquo那祝你美梦成真喽。

&rdquo&ldquo对了，岩若，听说你家原来还有自己的公司呢，那你可就是十足的千金小姐了，哪像我&hellip&hellip&rdquo苏岩若脸上的笑渐渐有些僵了。

&ldquo我还听说你现在的男友是梁赫，那来头可不得了，大老板都要卖梁家几分薄面的，给你介绍个工作那都是小意思了，总之你这种呢，就是天生富贵命&hellip&hellip&rdquo尴尬万分的苏岩若最后只能躲到二楼的露台。

可一推开通往露台的玻璃门，她就后悔了&mdash&mdash一抹身影正靠着围栏抽烟。

那人虽背对苏岩若，可挺拔、高傲又落寞的身形，苏岩若再熟悉不过，熟悉到她要紧紧咬住牙齿，才能不被汹涌的回忆吞没。

&ldquo林瑞辰，抽烟对身体不好。

&rdquo&ldquo林瑞辰，你再抽烟就别想再亲我。

&rdquo&ldquo林瑞辰，戒烟成功第一百天喽！奖励你一个，么！&rdquo是谁说过要为她戒烟的？又是谁，现在在寒风中，一直一直地抽烟，任由思念随着淡淡的火光化为灰烬？&ldquo为什么不说话？&rdquo现实中的声音突然传来，把苏岩若狠狠从回忆里揪了出来。

她蓦地回神看向林瑞辰。

他仍旧背对着她，微微弓着身，手肘搁在围栏上，手边一杯红酒，绝世而孤立。

应该是早发现她在身后，却这样不动声色，不动声色到最后却又破功，没忍住，开了口。

苏岩若调整好了呼吸，走近他。

犹豫了很久才开口：&ldquo别抽这么凶，对身体不好。

&rdquo林瑞辰淡漠地笑：&ldquo你以什么身份关心我？&rdquo苏岩若不由得也笑了，却是苦笑。

是啊，她以什么身份？ 凭什么？ 风吹散了她的鬓发，有洗发水的清香蹿进林瑞辰的鼻尖。

香烟在昏暗中氤氲出微弱的光圈，一如他心中那点微弱到快要被忽略不计的奢望。

林瑞辰听见自己问她：&ldquo这些年，你过得好吗？&rdquo 苏岩若一愣。

他的语气那样柔，一如&hellip&hellip当年。

&ldquo当年&rdquo，是苏岩若所知的，最残忍的一个词。

&ldquo虽然有不如意，但总的来说，不算太糟，&rdquo苏岩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破产、家道中落&hellip&hellip这些，她早已守口如瓶，&ldquo你呢？过得好吗？&rdquo她变了。

现在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过去的骄纵跋扈成了如今的小心翼翼。

林瑞辰在黑暗里观察她，又在黑暗里微微一笑，可即便是微笑，侧脸线条仍一如既往的、冷硬得可怕。

&ldquo不好。

&rdquo他很确定也很淡然地说。

&ldquo&hellip&hellip&rdquo&ldquo这些年，工作是我的全部，我拼命地向自己证明：我可以忘记。

可是&hellip&hellip&rdquo 可当她再一次出现，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年如此拼命地想要成功，只是因为潜意识里一直认为，只要成功，她就会回到他身边，一切就都能恢复成最初的模样&hellip&hellip林瑞辰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他狠狠摁熄了烟，就这样调头走了。

留苏岩若一人在冷风里，陷在他模棱两可的话中，欲哭无泪。

吹了许久冷风，苏岩若与另两个女生搭同事的顺风车回家，坐在后座的她时不时地换纸巾擦鼻涕。

&ldquo你回家赶紧泡点热茶喝，把寒气去掉，要不然真要生病了。

&rdquo同事对苏岩若说。

苏岩若点点头。

车载广播里正在放歌。

这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凶，这街道车水马龙，我能和谁相拥&hellip&hellip每一个音符都那么撕心裂肺。

苏岩若扭头看向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眉头深重，思绪凄清。

同事先送另两个女生回家，苏岩若到家时已是几小时之后。

夜里温度低，打着哆嗦的苏岩若小跑着上楼。

到了自家公寓门前，苏岩若低头在包里翻着钥匙，恰逢此时，上边的楼梯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刚找出钥匙的苏岩若疑惑地仰头看去。

楼上走下一个人来&mdash&mdash苏岩若先看到一双样式考究的皮鞋，继而是笔挺的西裤，当她看到那人的面孔时，错愕地连钥匙都拿不稳。

转眼钥匙应声落地，林瑞辰也已经来到苏岩若面前。

他已经等了她很久。

苏岩若慌得连瞳孔里的光都在闪烁：&ldquo你怎么&hellip&hellip&rdquo林瑞辰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却始终不发一言，沉默地蹲下身为她捡钥匙。

苏岩若条件反射地也蹲下身去捡，指尖正好碰在他的指尖上。

二人一同僵住。

林瑞辰抬眸看她，这样近的距离里，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她眼里倒映着的他&hellip&hellip一切都那样清晰可见，林瑞辰放任自己抬手抚摸她的脸颊。

皮肤的记忆力有时甚至好过头脑，头脑会逼自己遗忘，皮肤则不会。

指尖传来的触感，一如记忆中的那样柔润&hellip&hellip苏岩若瞪着眼睛看着他靠近自己，还不确定他意欲何为，他就已用力吻住她。

&ldquo唔&hellip&hellip&rdquo苏岩若的惊讶全被他吞了去，霸道的吻，真实的厮磨，一如过去的亲密无间，苏岩若睫毛微微一颤，情难自已地闭上了眼。

这些年她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

梦里是他，心里是他，回忆里是他&hellip&hellip她苏岩若怎么逃得过这座叫&ldquo林瑞辰&rdquo的围城？一切的不可明说都融化在了交缠的吻里，苏岩若搂着他的颈项，狠狠地回应他，直到自己快要窒息。

林瑞辰放过她的唇，轻柔的吻落在她的下巴、眼角、眉心&hellip&hellip唇齿间真切的感受仍不足以让苏岩若相信此刻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急急地喘着气：&ldquo你为什么会在这儿？&rdquo&ldquo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rdquo苏岩若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却也不解释，手指略过她的脸侧、脖颈、锁骨，一路的抚触引得她止不住地微颤，最终他的手指停留在她胸前，勾出她藏于衣领内的项链。

项链的尾端挂着一枚尾戒。

&ldquo为什么还留着它？&rdquo他轻轻地问，似乎怕语气稍重一丝，就要把彼此都打回残忍的现实。

&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刹那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到头来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苏岩若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下去，短暂的沉默间，林瑞辰抬起她的下巴，燃尽生命般迫不及待地吻下来。

从小到大，他从没对任何事物有过贪念，遇见这个女人，才开始明白爱是件多么卑微又可怕的事情。

他也曾试过忘记过去，却发现每一次的呼吸，都已刻上她的名字&hellip&hellip林瑞辰一手搂着她，另一手已拿钥匙开了门，他似乎对这间公寓格外熟悉，一路拥吻着牵引她一步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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