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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渚起身行礼离开的时候,看着面容还是显得稚嫩的言江,心下总觉得不适应。
从前只是个机灵的小孩子,现下真的站在至尊之位上,也是别一番光景了,而后叹了一声行了叩拜之礼退下。
言江站在窗前,想起方才言渚盯了他许久,最后十分坦然说了一句:“我怕你过河拆桥。
” 他气得不行,这天下都是他的桥,他想拆就拆了,不必跟任何人商量,也不必觉得愧疚。
“能过千军万马的桥,是得拆了,你这桥上只能供佳人歇脚,我费那个力气干什么?” 虽说这话是嫌弃了一些,言渚却并不觉得生气,略微思索了一番,也不再去想往后没影儿的事。
先帝驾崩之前,同言江说了许多他曾经与兄弟相斗的事,最后拍着他的手背说:“我有几个幼弟,初登位的时候,也总是怕他们长大了会起反心。
可后来你那几个叔父啊,有的战死了,有的早亡,有的成日里就会跟我说自己的孙辈有多惹人疼,听得人厌烦。
” 先帝笑着对他说了最后一句:“你像当年的我,帝王之心不可缺,却也不能成了心魔。
” 他收敛锋芒再好,也还是被他的父亲看得清楚,知他野心,也知他疑心,才会这样劝。
“儿臣明白。
”他重重叩在床榻前,跟他的父亲说了最后一句。
言渚走的时候,林辅生来送了一程,也将朝中的一些事都说给他听,嘱咐他在外注意太后在军中的部署动向。
“听说你要成亲了。
”言渚冷不丁冒出这话。
林辅生微楞,而后笑道:“在你从皇陵回来两日前,就成亲了。
” “你是有多怕我去观礼啊?”他笑说,“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是个……”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言渚就突然听到远处一阵女声叫喊着“林辅生”三个字,大街上惹人注目。
“是个,很吵闹的人。
”林辅生苦笑着说。
言渚看着那跑来的人影,挑眉不语,跟那姑娘寒暄了两句之后才上马离去。
“端王怎么这么急就要离开啊?”那姑娘问道。
“他妻子要生辰了,着急。
” “那是不比你,下了朝也不见人影,不到你值守的时候也不见人在哪里。
”她抱怨着。
林辅生叹了一声不愿争辩,拉过她的手往街市里走:“走,去看新来的杂耍班子。
” 又到了盛夏,搬到山上的庭院里已经有三个月,陆思音坐在石桥上,看着底下清亮水池里游动的鱼儿,抚着自己的肚子安静着。
她引了山上的水进池子,又种了许多莲进来,延吴的水凉,都要到她生辰了,这池子里的莲花也没什么动静。
直到今天一早她过来的时候,才看到一朵粉莲静静绽了一半,她便坐在此处看了许久。
也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样的光景了。
她敛眸思索着。
孕中多思,她原本以为也没有那么难受,月份越大,就总是半夜惊醒,总怕下一刻就传来言渚不好的消息,整日里精神就更不好。
日头转动,她原本在一片树荫下,现下盛日阳光也落在了她身上,身上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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