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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水渍,微湿的发尾随着步子,在纤腰处轻轻摇晃。
黑发间插着玉白的梳篦,像极了她白腻的肌肤。
“听女郎说话,似乎不是洛州人。
” “郎君猜得不错,我本是吴郡生人,只是家中遭难,好在洛州的舅父心生怜悯,收留了我与阿娘。
”薛鹂说话的时候仍是带着些吴音的腔调,嗓音仿佛也浸染了这湿润的雨水,显得格外勾缠。
梁晏本在同友人说话,却莫名被前方的薛鹂吸引去了注意,连身旁人说的是什么都忘了。
清谈会上的青年才俊无不出身高门士族,恰好在他们归路上遇到一个衣着素雅的女子,又恰好来向他们求助,梁晏不得不多想,毕竟从前也不乏有女子为攀高枝而使劲浑身解数。
想到此处,他不禁皱了皱眉,然而下一刻便又听到前方的友人开口。
“你身上好似有股檀香的气味儿?” 薛鹂的语气变得低落:“家中有亲人病重,我无能为力,只能寄情神佛,今日本是去净檀寺祈福,谁知被雨困在了此处,还好遇到了……” 说到此处,她语气顿了顿,轻侧过身朝身后的梁晏看去,微微一颔首,面上染了几分羞赧。
“还好遇到了各位好心的郎君。
” 梁晏身旁的友人先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 想到自己方才在心中对人的揣测,梁晏顿觉得有几分羞愧,主动问道:“敢问女郎家在何处,前来接应我们的马车不远,若是女郎愿意,可以与我们同行。
” 薛鹂此刻已经确定梁晏不记得她,庆幸之余又忍不住有些淡淡的失落。
“多谢郎君好意,前方不远有接我的侍从,便不劳烦了。
” 走了一段后,很快到了平坦的官道上,几架早已候着的马车中,薛鹂一眼便看到了魏府的马车,其他人显然也注意到了,梁晏愣了一下,问道:“你是魏氏中人?” 薛鹂只说:“我不过是旁系出身,不敢以魏氏中人自居。
” 梁晏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她的名姓。
薛鹂心下觉得挫败,想到日后还能再见,倒也没有太消沉。
而后梁晏见她半边肩膀都被雨丝飘湿了,好心又将伞面朝她偏了偏。
薛鹂注意到这一点,仰起头看他,微湿的眼睫颤了颤,清润明亮的眼眸如同被风拂过的一汪清泉,忽地泛起了波澜。
梁晏与她眼神相触,有片刻的怔然,自知失礼又连忙别开脸不再看她。
“娘子,车夫好像走不了了!”银灯跑过去正招呼车夫,忽然又顶着雨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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