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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初晨，我不忍心看到你有一丁点儿难过(2/3)

执勤都经常有小姑娘上来要电话。

&rdquo &ldquo真没有。

&rdquo黎初晨有些窘迫了。

黎初遥瞥了他一眼，心想骗人，明明有，而且还很多，当她不知道呢。

&ldquo好了好了老李，别在这儿闹了，赶快去宿舍睡一会儿，晚上还要起来巡逻呢。

&rdquo黎父好心地给黎初晨解了围，把爱八卦的李伯赶走，然后带着黎初遥和黎初晨把单位发的好几箱水果和干货全都拿出来，一起搬上院里刚刚借来的小轿车上。

搬完东西，黎爸坐在驾驶座上，黎初晨也上车，坐在副驾，黎初遥坐在后面，黎爸打着发动机，车子动了起来，拐了个弯开上了马路。

也许是因为临近过年，马路上的车子多了起来，黎爸开得很慢，前车灯照着前方的路，将黑暗破开，车里一片寂静。

黎爸若有所思地开着车，双手紧握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坐在后座的黎初遥，自己的女儿确实像同事说的那样，长大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忍不住地感叹道：&ldquo时间过得真快啊，你们都已经长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rdquo 黎初遥抬眼，从后视镜里和父亲的目光对上，她紧张地握紧双手，不知道父亲要说什么，可是心里隐隐知道。

她望了眼黎初晨，更是害怕了起来。

黎爸叹了口气继续说：&ldquo我也老了，你们看，我队里除了老李，都是一些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跟我一起入警队的那些老家伙要么退休了，要么就调走了。

&rdquo &ldquo爸，你说什么呢。

&rdquo黎初遥双眼有些红。

黎初晨转头望着父亲，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也不知道后面的话怎么接。

&ldquo初晨，你来我们家十几年了吧。

我都记不清多少年了。

&rdquo黎爸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用嘴巴咬出一根，把烟盒放回口袋里。

&ldquo十二年。

&rdquo黎初晨准确地回答，拿起车座边上小方格里的打火机，给黎爸点上。

&ldquo是啊，过完这个年，就十三年了。

&rdquo黎爸深吸了一口烟，像是叹息着一般说，&ldquo你都来了十三年了，他也走了十三年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爸&hellip&hellip&rdquo黎初遥听到这句话，鼻子瞬间一酸，双眼立刻涌上了泪水。

&ldquo除了我们三个人，也不知道还有谁记得他。

&rdquo黎爸深深吸了一口烟，衰老的面容依然坚毅，眼里却染着伤痛。

黎初晨知道父亲说的他是谁，他低下头，轻声道：&ldquo爸，我们记得就好了。

&rdquo &ldquo是啊，我们记得就好了。

&rdquo黎爸重复了一遍。

黎初晨望着在这个夜晚显得有点儿悲伤的男人，他似乎有很多心事，却习惯性地闭口不言，绝口不提，这样的性格和黎初遥一模一样。

黎初晨转头望了一眼坐在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初遥，也没再说话。

一刻钟后，车子开到小区楼下，三人搬着东西回家，黎初晨将手上的箱子放到地上，看着已经摞了一米高的水果箱说：&ldquo姐，今年你可要多吃一点儿水果，不然又全烂掉了。

&rdquo 黎初遥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地说：&ldquo不要，冬天吃水果太冷了。

&rdquo 黎初晨好笑道：&ldquo用热水烫烫不就好了。

&rdquo 黎初遥皱眉：&ldquo太麻烦了。

&rdquo 黎初晨忽然凑到黎初遥耳边说：&ldquo麻烦什么，我帮你烫。

&rdquo 两个人中间本来隔着齐腰高的水果箱，可他忽然半个身子趴在水果箱上，凑到她耳边。

也许是用力过猛，有一瞬间似乎连他的嘴唇都碰到了她的耳朵，说话时的气息都能吹动她耳边的发丝，那痒痒的感觉，让她全身一阵酥麻。

她整张脸忽然一下热了起来，心脏怦怦直跳。

黎初遥连忙退后了一些，有些慌张地看向父亲的方向，黎爸背对着她们，姿势却出奇的僵硬。

黎初遥心脏怦怦跳着，脸色非常难看。

黎初晨看她这样，也吓得马上回头看去，可这时黎爸已经走到家门口，背对着他们说：&ldquo车上还有些东西，我去搬上来。

&rdquo &ldquo我去搭把手。

&rdquo黎初遥紧紧握住双手，跟了上去。

黎初晨拉住了她的胳膊：&ldquo我去吧。

&rdquo &ldquo你腿不好，别来回跑了，回来晚上又疼。

&rdquo黎初遥说完，甩开他的手跑了出去。

黎初遥一直以来都很疼他，很多重活累活都不让他做，所以当她飞快地跑出去的时候，他也并没有觉得奇怪，只是以为，她又一次怕自己和她抢着干活而已。

后来，当他知道那天晚上的事之后，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自己。

他总是被一点点开心的事冲昏头脑，总是看不见即将到来的危险，总是让那个看着很坚强的人，挡在他前面！ 那些可笑的幸福感，从头到尾，都是她用自己的纠结、苦难、自责和悲伤换来的，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懂得&hellip&hellip 他的幸福，就是她的灾难。

他的爱，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hellip&hellip （三）摊牌 黎初遥走下楼道，越快走到底，步伐就越慢，走到最后还剩几步的时候，她停住了。

她第一次有些胆怯了，她不是怕父亲骂她，而是害怕看到父亲失望的眼神。

从小到大，父亲一直是她最尊敬的人，她不想看到他鄙视的眼神，她想在父亲眼里永远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手，走了下去，走到院子里，看见黎爸正站在后备厢被打开的小轿车旁边吸烟，烟头在黑暗的夜色里一明一暗的。

黎初遥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走得像是踩在刀尖上。

&ldquo爸。

&rdquo黎初遥有些艰难地开口叫了一声。

黎爸紧紧皱着眉头，没答应，用力地吸了一口烟，低着头，微微弓着背。

院子里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寒风在小区楼与楼之间穿堂而过，发出呜呜的呼啸声，黎初遥被风吹得打了一个寒战。

黎爸将抽完的烟头扔在草地上，用脚踩灭火头，然后说：&ldquo上去吧，天冷。

&rdquo &ldquo爸&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rdquo黎初遥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无措又委屈地看着父亲，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儿。

黎爸叹了口气道：&ldquo本来想过完年再说你，可是现在看你们俩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早一点儿说也好。

&rdquo 黎初遥用力低下头，紧紧咬着嘴唇，手指甲用力地抠着手心的肉，脸上羞愧得烧了起来。

爸爸果然知道了，她和初晨的事&hellip&hellip &ldquo你们这样多久了？&rdquo黎爸问。

&ldquo挺久了&hellip&hellip&rdquo黎初遥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ldquo挺久是多久？&rdquo 黎初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回答道：&ldquo五六年了。

&rdquo &ldquo荒唐！&rdquo原本平静的黎爸听到女儿的回答，忍不住斥责了一声。

他还以为只是刚开始，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女儿在他眼皮底下已经好了六年了。

他看着从小就很懂事的女儿，用力地吸了几口气，他从来没骂过她，更没凶过她，可是这件事，他真的没法忍住！ 黎爸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大，有些哆嗦地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按了开门锁，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对着黎初遥低喝道：&ldquo上车！&rdquo 黎初遥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两人关上车门，黎爸才用正常的音量问：&ldquo谁先开始的？&rdquo &ldquo我。

&rdquo黎初遥没有犹豫就回答了。

黎爸简直不敢相信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满眼都是震惊和气愤，甚至还带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失望。

黎初遥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父亲一眼，还好她不敢抬头看，不然那一个眼神，必然会叫她心都碎裂掉。

黎爸看着使劲儿低着头不敢出声的女儿，忍不住叹了一声，紧紧地皱着眉道：&ldquo初遥，你一直是一个特别懂事的小孩儿，你做什么我都放心，可在感情这件事上，你怎么这么糊涂呢？&rdquo 黎初遥咬着嘴唇一句话不说。

黎爸皱着眉头道：&ldquo初晨是什么人？是你弟弟啊，跟你一个姓，连户口都在一个本子上的人啊。

&rdquo 黎初遥小声辩解道：&ldquo可是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户口可以迁出去，姓名可以改啊，他可以叫回李洛书啊。

&rdquo &ldquo他改得回去，别人呢？你今天到我单位去了吧，谁还记得他不是我亲儿子？你这些话，除了能说服你自己，还能说服谁？&rdquo黎爸有些急切地说，&ldquo就算你昭告天下，黎初晨是养子，就算你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你妈怎么办？你能和你妈说吗，说初晨早就死了，说这个陪了她十几年的儿子是假的？你想要她的命差不多！&rdquo 黎初遥连忙摇头道：&ldquo我没有想要昭告天下，我没有想要公开啊。

&rdquo &ldquo那你们在一起干什么？难道你们想就这样偷偷摸摸一辈子吗？&rdquo黎爸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个分贝。

黎初遥紧紧握着双手，满脸纠结，她有些痛苦地扯了一下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啊，难道这样偷偷摸摸在一起一辈子吗？ &ldquo初遥。

&rdquo黎爸语重心长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苍老的脸上满是对女儿的无奈和心疼，&ldquo爸爸不是想阻止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你跟他在一起能有什么结果？你自己都不敢面对未来，不敢公开，何必还纠缠在一起？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家的时候了，找一个可靠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吧，别再耽搁青春了。

&rdquo 黎初遥低着头不说话，默默地掐着手指，双眼微红。

她知道父亲说的都对，父亲说的每一句她心里都清楚明白。

这六年来，每一句在她心里都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想过无数次了！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办，要是能断掉，她早就和初晨断掉了。

可是不行啊，每次看到他那双渴望的眼睛，那张漂亮的脸，那清浅的笑容，就想着，再陪陪他吧，再多陪陪这个命运坎坷、总是遭遇不幸的漂亮少年，再多陪陪这个总是因为自己一点小小的举动，就幸福得眼神都发亮的少年&hellip&hellip 再给他多一些时间，再多一些！多一些！ 就变得自己也无法离开了！她没办法凭着自己的力气，离开他了。

黎初遥忽然抬起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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