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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原来你比我还苦(3/3)

疯子说，这是疯子的孩子。

有钱人也是有家室的人，根本不想管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更不想把孩子带回家；反倒是疯子，很喜欢这个孩子，清醒的时候总是抱在手里疼着、宠着，到处炫耀着，这是他的儿子。

但&hellip&hellip那也只限于他清醒的时候。

夏彤听了这些后，忍不住想，既然有钱人认为曲蔚然是他的孩子，曲蔚然为什么不向他求救呢？如果有钱人愿意帮他的话，那他就可以摆脱精神病的父亲了，他就不用吃这些苦，受这些罪！他为什么不向人求救呢？ 为什么就连被父亲往死里打时，也只是固执地站在冰冷的池塘里，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打骂？ &ldquo为什么不求救？&rdquo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夏彤坐在病床边，望着满身伤痕的曲蔚然，终于忍不住问出这句话。

&ldquo求救？&rdquo曲蔚然反问，&ldquo向谁？&rdquo &ldquo你爸爸呀，很有钱的那个。

&rdquo 夏彤刚提起这个人，曲蔚然就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扬起薄薄的嘴唇说：&ldquo你在开玩笑？&rdquo &ldquo呃？&rdquo夏彤不解。

曲蔚然抬手，摸着脖子上的伤痕，低着头说：&ldquo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我向他求救，只会让我们一家死得更快而已，他会弄死我妈，弄死那个疯子，然后抓我去作亲子鉴定。

&rdquo &ldquo如果，鉴定出我是他儿子也就算了，如果不是&hellip&hellip&rdquo 曲蔚然摸着伤口淡淡地说：&ldquo我会和我妈，我那疯子爸爸，一起被他弄死。

&rdquo &ldquo要是呢？&rdquo夏彤固执地问，&ldquo要是你是他的儿子呢？&rdquo &ldquo那要不是呢！如果我真是疯子的儿子呢！&rdquo曲蔚然有些激动地低吼，&ldquo如果我真是疯子的儿子怎么办？&rdquo 曲蔚然转头望着夏彤，轻声说：&ldquo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当他的儿子。

&rdquo &ldquo可我没得选择，&rdquo曲蔚然沉默了一会儿道，&ldquo人的一生只有这件事不能选择，这是我的命，我认。

&rdquo &ldquo可是，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却是可以选择的。

&rdquo他的眼神望向远方，轻轻地磨蹭着脖子上青紫的伤口，轻声说，&ldquo我不想变成疯子那样。

我不想去伤害任何一个人，我不想生气，不想打人，不想让任何人恐惧我。

&rdquo 说完，他浅浅地笑了一下，望着夏彤说：&ldquo你知道吗？我很怕，将来我会变成他。

&rdquo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恐惧的光芒，夏彤忽然想起，那天，他发现自己掐着奶片的脖子的时候，也是那样的眼神，那么的慌乱、害怕、懊恼，可又倔犟地想把那些情绪隐藏起来。

夏彤看着他，眼睛微微发酸，张了张嘴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她走上前去，抬手摸上他的伤口，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揉着，夏彤低着头，没有说话，白色的病房里一片寂静，过了好久她才抬起头来，望着他说：&ldquo曲蔚然，你不会变成他的，我会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绝对不会让你变成他的。

&rdquo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轻轻地按在他的心脏上，她的手很暖，而他的心冰凉，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微弱的温暖隔着衣服，一点点地渗透进他的皮肤，传达到他的心里。

于是，他笑了，那笑容和平日里那面具式的笑容不一样，那笑容特别的苦涩，眼里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泪光，那时，夏彤那么地心疼着那个少年，那时，她想，不管他将来变成什么样，在她心里，曲蔚然，永远永远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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