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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么一搅和,心情倒是没那么低落了,我摸着脸颊抬杠道:“人脸怎么会像猪肝呢,你怕是只吃过盘子里切成片的卤猪肝,没见过生猪肝一整个长什么样吧?” “难道你见过?” “我当然见过。
”三婶只会说这个东西好那个东西贵,然后一个劲地塞给我,从不管好吃还是难吃;我若抱怨,小周娘子又要责备她,因此我没少溜进庖厨自己找吃的,不然也不会跟樊增相熟,“要说胀红的人脸,应该更像猪心才对。
” 虞重锐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花容月貌的年轻姑娘把自己的脸比作猪心的。
” 一时之间,我竟分不清他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其实我也就见过一次。
那时我只有八岁,樊增拿猪心吓我,假装从心口一抓,捧出一颗猪心来,骗我说他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了。
我吓得哇哇大哭,把那颗猪心往他胸口塞。
人怎么能没有心呢,岂不是马上就会死? 为此樊增被厨房掌事的厨娘狠狠责骂了一顿。
他低声下气地赔完礼,心里不服气,嘟囔说他只是想变个戏法逗逗我玩罢了。
我见他没事不会死就放下心来不哭了,又怕掌事罚他俸钱,便帮腔说我在跟他学变戏法,他变得太好太像了我才信以为真吓哭的,实际上我觉得可好玩了。
樊增马上附和说对对对,人心本来就跟猪心很像嘛,就是小一圈而已。
掌事斥问他:你怎么知道人的心长什么样子,难道你见过? 樊增轻描淡写地辩解说他在刑场看处决死囚时见到的。
那时我还小,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从未对他生疑。
现在想来,陛下虽然法令严苛、砍过很多人的头,但我朝的律法里似乎并没有对囚犯开膛破肚示众这项酷刑。
为了让掌事相信我们在学戏法,樊增又从旁边刚杀的鸡肚子里掏出一颗鸡心来丢在我手里:“喏,你拿这个小的,就学我刚才的法子去吓你的小姐妹,保管一吓一个准!” 掌事拿扫帚柄敲他的头:“你都教小姐什么下三滥的玩意儿!”一边来拨我手里的鸡心:“小姐快扔掉!多腌臜啊!” 我把双手一合躲开:“真的是我、我自己想学的,我就喜欢这些有趣的玩意儿,出去好多人抢着跟我玩呢!你别打他了!” 厨娘不敢违抗我的命令,毕竟她只是个厨娘,家里又只有我一个女孩儿,她也不确定大户人家的小姐里出现胡闹讨嫌的熊孩子应该怎么办。
那颗鸡心软软的、滑溜溜的躺在我手心里,让人无所适从。
我捧着鸡心离开厨房,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一颗心,虽然它的主人只是一只鸡,一只马上要炖成鸡汤的鸡,但它毕竟是一颗心啊!或许我不应该随手把它扔在路边草丛里。
我曾经养过一只抓来的小麻雀,但它很快就死了,从那以后我就没再养过活物。
我把小麻雀埋在院子里光风雨露最好的大树下。
祖父很信风水,家里是绝对不能有“坟”这种东西的,即使是一只麻雀的坟。
所以它既没有墓碑,也没有堆起小土包,只有我在树干上刻的一个记号。
我可以把这颗鸡心埋在它身边。
鸡和麻雀都有尖喙、翅膀和羽毛,叫声都是咕咕咕的,可能是亲戚,它们俩还可以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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