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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莫过于他那个同父异母的正牌弟弟,住院期间,几乎天天能看到那种让人心塞的脸。
就算被奚落,被嘲讽,被医生不断地劝诫,他也懒得改变,他没有错,为什么要改? 就是死犟着。
迟早都得让他爸接受的事情,早一点也无所谓,这种事情是根本瞒不住的,他也不想祸害别的小姑娘,没必要,太糟心了。
所以在连续几次拒绝他爸之后,他彻底的被踢出了家,他家不可能出一个喜欢男人的大少爷,这件事情传出去,说不定能成当地的头条新闻了。
他没有时间去考虑要怎么应对,就已经被丢到了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整个人都烦躁到不行,但是没办法,这是他唯一的去处了。
他那个情妇母亲的老家,就是这个小破屋子,这个布满灰尘和蜘蛛网,没有一点人气的地方。
就像过往被全部清空,现在都在重新开始一样。
——沈京,你还有没有个信儿啊?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陈米的,沈京想了想,回了一句。
——有。
后面呢?没有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你终于回了,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就走了? 陈米的信息回复的很快,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一直在手机旁边蹲守着,沈京叹了口气,直接拨通了陈米的电话,那边迅速接了起来。
“沈京!”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从手机里传来,震得沈京的耳膜有些疼,他皱了皱眉头,将手机稍拿远了点,听到手机里继续的吼声,“你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去哪了!干嘛啊这是!” 沈京愣了一下,这是……陈明? “出来散心。
”沈京闷声开口,两个字就将陈明咋呼咋呼大的声音给压住了,“回老家了。
” “啊?”陈明愣了一下,啧啧了两声,沈京似乎听见她松了口气的声音,“早说啊,你要回去我和陈米一起陪你啊,反正也没什么事情要干……回老家,沈京,你什么时候回来?快要期中摸底考试了啊,听说今年是市三中的老师出卷子,真他|妈|的|操|蛋,他们老师就没出过正常题!” 沈京沉默了一下没说话,听着陈明谈起期中摸底,他有种陌生感,已经三个月没去学校了,乍闻考试,居然还有点小小紧张,大概是做学生的通病。
“沈京,沈秦那小子是欠收拾了吗?”陈明问, 沈京从旮旯缝里扯出了一根鸡毛掸子,随便一挥,灰尘无数,呛得他直咳嗽。
“沈京,你感冒了?”陈明的话就从来没停过。
“没。
”沈京挥了挥鸡毛掸子,被迎面扑来的灰尘呛咳了好几声,嗓子眼里像是进了沙子。
“沈京,感冒就感冒了,憋什么憋?我都听见你咳嗽了。
”陈明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在翻着什么,时不时还能听到陈米在无奈的喊着老姐。
“没感冒。
”虽然这种解释毫无意义,但是沈京还是否认了,他看了眼手里的鸡毛掸子,不敢再把这玩意挥弄几下了,“别动沈秦。
” 沈秦是沈京同父异母的弟弟,兄弟俩向来关系不融洽,但是他爸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居然还期望着他们能有兄友弟恭的一天。
兄友弟恭?别开玩笑了,能维持表面的虚假亲情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了。
只要这小子不惹他,沈京也不愿意跟他起争端。
说到底,是他妈破坏了别人家庭,他没底气,但是也有自己的底线。
“沈京,不是吧!”陈明似乎愣了一下,“这小子坑你这么长时间,就这么放过他?” 是沈秦提议他老爸,把他送到精神病医院的,只是这件事情,除了他们家里人,没几个人知道,沈京扯了扯唇角,问道,“谁说他坑我了?” “这小子自己跑我面前炫耀来着,昨儿刚跟格瑞他们几个喝完酒就看到这小子,醉的一塌糊涂,拽着我们就扯开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乱说。
”陈明嘿了一声,笑了,“已经动了,两拳,够这小子躺两天了。
” 沈京握着鸡毛掸子的手微微握紧,哑声问道,“他说了什么?” 其实沈京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了。
“说你是喜欢男人,嘿,这小子嘴儿不把门的,欠收拾!”陈明依旧乐呵呵的,“沈京,什么时候回来我亲自去接你!陈明小姐去给你接风洗尘啊!” 沈京没有说话,心里有点乱,他的确是跟家里摊牌了,但是还没想把这个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不过是性取向问题,他还没到想到处宣扬的地步。
他一沉默下来,陈明没有发觉,但是陈米登时发觉不对劲,他从自家老姐手里抢过电话,也沉默了一下,试探的问道,“沈京?你喜欢我不?” “嗯?什么?”沈京茫然了一下,“想哪去了?” 不否认喜欢男人,否认喜欢陈米。
陈米心里有数了,陈明在一旁听着,一把抢过了电话,顺便踹了陈米一脚,她笑嘻嘻道,“沈京,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回来?你都出院了,病好了吧?赶紧的回来考试,争取在期中之前拉好朋友一把!” 对于沈京的休学静养,他家一直对外宣布他身体不适,而从未告知过真正的原因。
“把希望寄托给陈米吧,说不定他能超常发挥一次。
”沈京走到了厨房,没见着有扫把这玩意,回头一看,地板上都被踩出一个个清晰的脚印,这灰得有多厚? 他从未住过这样的房子,即使住校的环境,也比这里好上太多了。
沈京太清楚自家老爸的脾气,他一天不妥协,那他就得一直在外面自生自灭,但是对于这件事情,沈京从未想过妥协两个字,他就是这样的人,不喜欢勉强,也懒得勉强。
“沈京,你是不回来了?”陈明似乎是将什么东西扔到了地上,发出了咚的响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现在在老家是吧?” “不回去,”沈京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托着西瓜走到厨房,试了试厨房的水龙头,发现居然还能出水,挺惊喜的,真是人在困境,一点点小顺心的事情,都让人能满足了,他从背包里拿出纸巾沾水,准备擦擦厨房的流理台,“在我妈的老家,你不知道的地方。
” “你定位地址给我,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陈明有些喘气的说。
沈京似乎听到那边“砰”的一声,行李箱合起的声音,他愉悦的扬起唇角,捏了一把手里的湿纸,本来就不大的纸巾这下更是被捏成了小小的一团。
“周一我上课,新学校。
”他看着手里的纸团,盯着好几眼,最后将小小一团纸巾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明天我和陈米就到。
”陈明立刻说,“沈京,我三月没见你,能给我点爱不?” “能,坐通往郊区的车,到终点站,到了我去接你。
”沈京想了想,多说了一句,“不管路上看到什么,你和陈米别出手。
” 他想起那个混混头似乎还是他的邻居,事到如今,大概能理解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了,比如目前这种情况,近邻好歹还有半个大西瓜,大概就是他今天的晚餐了。
挂断了陈明的电话后,沈京琢磨了一下,就这要什么没什么的屋子,他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得重新买,屋子里挺阴凉的,但是透过窗户,他还能看到外面被照得发白的石子路。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不会有谁在这种天气找罪受的,沈京定眼看去,在对面的那棵树荫下,隐隐的有个小东西在动,他有点近视,但是没带眼镜,有些看不清。
不过他有自己的方法,拿起手机拍了一下,然后进行放大,手机像素还是很给力的,连这只小奶猫的橘黄花色都给放大出来了。
十只橘猫九只胖,还有一只压倒炕。
但是手机里的这只,看起来跟胖半点关系都沾不上。
他转头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瓶牛奶,唯一仅剩的一瓶了,背包被他扔在了满是灰尘的沙发上,反正后来都得洗,沈京一手拿着牛奶瓶就推门出去。
一脚踏进发烫的石子路,沈京就快步冲到了对面的树荫下,脚下隔着鞋底都感觉到烫,“操!”沈京忍不住低骂一声,快步往小猫那里走,才发现已经有人在那了。
这人一身白t,清清爽爽,听到脚步声就立刻抬头,两人对视一眼,都愣了一下。
哦,邻居啊。
左屿源半蹲着仰视沈京,皱起了眉头,什么话都没说,沈京也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人总是一脸谁都欠他八百万的表情,任谁见着都容易憋火。
“别喂牛奶,小猫喝不了。
”左屿源冷冷的出声,忽然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
沈京一边想着还没吃的那半个西瓜,一边想着手里的牛奶,闷闷的“嗯”了一声,要是陈明在这,指不定得发出一声土拨鼠尖叫。
沈京也有服软的一天?! 左屿源也没回应,冷着张脸就从沈京身边擦肩而过,准备上楼去了,沈京深吸口气,半蹲下了下来,尴尬的不行,只能摸摸猫了。
“别碰它,被人碰了的小猫,老猫都不会要了。
” 沈京火气蹭蹭的上涨,猛一转头,正对上左屿源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的眼神。
长得再帅也抵不过这眼神十分欠抽的事实。
“你刚没碰?”沈京有些火大,一句两句的说,还没完没了? “没有。
”左屿源显然更加的烦躁,他看了眼沈京,顺手一捏,手里的瓶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好好的瓶子被捏成了漏斗形,他不耐道,“随便你。
” 左屿源顺手将瓶子一抛到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咚咚两声后,就转身上楼了,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
沈京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有毛病吧这人,他莫名的觉得这人就是一□□桶,一点就炸,他只是想要下来喂个猫,莫名其妙白受了一顿教训,沈京也有些火了,“你他|妈|的犯什么抽,碍你什么事儿了?” 空瓶砸来的时候,沈京反射性的偏头躲开,可是却没躲开紧跟着的一拳,这拳狠狠闷在了他的左脸上,整个人都歪斜了一下,脑子里阵阵发晕,他一咬牙,火气噌的一下窜了上来,猛地一把按住左屿源的手腕,后退一步,狠狠下压,手肘顺势击上,直奔左屿源的胸口。
只是攻势尚未挨着左屿源,便被他半路截下,小臂格挡住了沈京的肘击,一手猛地压在了沈京的脖颈,用力很大,迫使沈京弯腰,一个顶膝直上沈京的胃部,顶的他胃里反酸。
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什么,除了那三指宽的西瓜,还颠簸了一路,早就体力不支了,被左屿源这样毫不留情的一个顶膝,沈京险些没直接跪下。
这是他从会打架惹事以来,被人揍得最惨的一次,因为没有还手的力气,浑身上下都难受。
沈京忍着疼,一把拉住了左屿源的腰,狠狠将其扑倒在楼梯上,这楼梯是石头的那种,两个人的重量扑上去,发出了一身闷响,左屿源似乎是真的被惹火了,他狠狠一脚踹在了沈京的小腹,将人踹得直接砸在了发烫的石子路上。
“傻|逼。
” 沈京忍不住骂了一声,“操!” 这一架打的实在是憋屈的很,沈京被这么一闹,也没心思喂猫了,他手里的牛奶瓶在打架的时候被压爆了,牛奶弄得几个台阶都是,楼道里都有着奶香,还在不断的往下淌着。
他跨过这些,直奔三楼的屋子里,后背随着剧烈的动作,有些火辣辣的刺疼,他也懒得管了,狠狠啪的一声带上了门。
伴随着胃里的一阵阵恶心,沈京扶着满是灰尘的桌子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就是有些难受,一抬手就看到一掌心的黑灰。
他狠狠一脚踹了桌子,发出一声巨响,桌子上的灰尘随着这样暴力的一踹,都被震起了一片飞灰,看得尤为清楚。
沈京“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蓦然被扯痛的后背正在抗议他的暴力性|行为,他手臂交叉,拽住了左右两边的衣角,猛然向上掀起,将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白t恤给脱了下来,光着个膀子拽着衣服走到了厨房,将水龙头打开,用力的搓洗了两下,就转身将这湿透的上衣当做抹布,开始用力抹桌子。
。
不是没有清洁卫生的东西吗?随便找找还是有的。
越忍着火气越大,让他有种气梗住了心口的感觉,有些酸疼。
后背的伤口被汗水浸了一下,越发的疼了,沈京皱着眉头走到卫生间,用湿衣服用力抹了一把镜子后,在有些模糊的镜子里面,他看到了青青紫紫,顺带着几道血痕的后背。
他脖颈下方的那条血痕尤为显眼,随便伸个脖子都能感觉到拉扯的疼,真他|妈|的糟心事! 沈京忍不住骂了一声,“操!” 这一架打的实在是憋屈的很,沈京被这么一闹,也没心思喂猫了,他手里的牛奶瓶在打架的时候被压爆了,牛奶弄得几个台阶都是,楼道里都有着奶香,还在不断的往下淌着。
他跨过这些,直奔三楼的屋子里,后背随着剧烈的动作,有些火辣辣的刺疼,他也懒得管了,狠狠啪的一声带上了门。
伴随着胃里的一阵阵恶心,沈京扶着满是灰尘的桌子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就是有些难受,一抬手就看到一掌心的黑灰。
他狠狠一脚踹了桌子,发出一声巨响,桌子上的灰尘随着这样暴力的一踹,都被震起了一片飞灰,看得尤为清楚。
沈京“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蓦然被扯痛的后背正在抗议他的暴力性|行为,他手臂交叉,拽住了左右两边的衣角,猛然向上掀起,将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白t恤给脱了下来,光着个膀子拽着衣服走到了厨房,将水龙头打开,用力的搓洗了两下,就转身将这湿透的上衣当做抹布,开始用力抹桌子。
。
不是没有清洁卫生的东西吗?随便找找还是有的。
越忍着火气越大,让他有种气梗住了心口的感觉,有些酸疼。
后背的伤口被汗水浸了一下,越发的疼了,沈京皱着眉头走到卫生间,用湿衣服用力抹了一把镜子后,在有些模糊的镜子里面,他看到了青青紫紫,顺带着几道血痕的后背。
他脖颈下方的那条血痕尤为显眼,随便伸个脖子都能感觉到拉扯的疼,真他|妈|的糟心事! “大哥……要不去医院看看?”许诺手上拿着绷带,有些担心的看着左屿源。
屋子有些小,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乱扔在旁边,左屿源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右掌心裹着厚厚的纱布。
后背隐约有些疼,大概是被新邻居扑倒的时候,抵着阶梯边缘了。
“这口子有些深了,真不去医院?要不旁边的诊所也行。
”声音传来,许诺等人都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不用你出钱,我带你去……” 左屿源抬眸冷冷的看了江深一眼。
“好吧……”江深面无表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药扔到了左屿源腿上,药盒上写着“消炎药”几个字,“上次的消炎药用了还剩半盒,这大夏天的,别伤口发炎了。
” 药也给了,江深看了左屿源两眼,实在是受不了他冷着脸的样子了,利落的转身道,“你的事,我也管不着,就当我闲着没事干吧。
” 左屿源收回了目光,盯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掌,隐隐的有些刺痛。
江深见不得他这样,也懒得继续在左屿源面前晃悠了,转身从一旁堆积的东西里翻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吉他盒子单手背在了肩上,出去的时候猛地踹了一脚门框,发出吱呀一声,随后“啪”的用力将门关了起来。
“老大,对不起,是我给你找麻烦了。
”齐一欢低着头,他的衬衫上隐约有些血迹。
“啰嗦,”左屿源转头看了眼窗外,忽然问道,“齐一欢,几点了?” “五点半了……”齐一欢匆忙掏出手机看了眼,“大哥,我……” “回去了。
”左屿源站起身,用没受伤的左手拿起药就转身要走,其他人也都不敢吭声,他忽然回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扔到了齐一欢的一旁,“带你妈去看病,场子上的事情,不是你能沾的。
” 不等其他人说什么,左屿源沉着脸走了,照样是“啪”的巨大的关门声。
他不喜欢看别人在痛苦里挣扎的样子,因为会心软,齐一欢他妈病了,要钱去医院,齐一欢没钱,只能学着他们去赌博,结果出老千被人逮住了,这在赌场是大忌。
左屿源捏了捏受伤的右手,皱起了眉头,是他大意了,才会被人劈了一刀在手上,不过这事齐一欢有错在先,他不可能再去找赌场的麻烦,。
前几天拦车的过路费全部都给了齐一欢,他的口袋里一分钱都没了,这让左屿源有些犯愁,没钱,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给老头子买药? 一堆发愁的事情绕着他转,解决问题的关键点只有一个,缺钱。
沈京收拾完客厅和房间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手下的白t恤也成了名副其实的抹布,屋子里没有空调,没有电扇,汗水从光着的膀子上往下淌。
还差厨房和卫生间,这是两个最难收拾的地方,厨房里满是灰尘和堆积的锅碗瓢勺,而卫生间则堆满了纸箱子,里面全是杂物,沈京具体还没看里面有哪些。
他长这么大,还没住过这么憋屈的地方,奇妙的是,心头的火气居然自己消了,也算是一大奇迹,大概是已经累到没力气计较别的事情了。
擦过一遍的客厅总算是多了点人气味,至少算是能生活的地方,摆了沙发茶几,还有一个餐桌,冰箱也摆在了客厅,沈京试了一下,还能启动。
“这才像是人住的地方,真他|妈|的清洁小能手,瞧瞧这亮堂的客厅,瞧瞧这干净的桌椅,啊!成就感!”沈京往沙发上一砸,又飞快的站了起来,沾满汗的后背和皮质的沙发黏了一下,绝对不是什么快乐体验,“操!” 沈京摔了抹布,光明正大的怒骂了一声。
“操!”他又骂了一声,顺便抽了口凉气,感觉到后背伤口被撕扯了一下。
他一把攥着抹布,往厨房走去,打开了水龙头就开始揉搓抹布,看着黑灰色的脏水流出,心里有些烦躁,脚旁的垃圾桶已经全部装满了,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被沈京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将水池放了水,抹布扔了里面,就拿起垃圾桶准备往外去,刚打开房门,忽然发觉自己没穿上衣,只好又退了回去胡乱套了一件就走。
沈京踩着人字拖,蹬蹬蹬的就下了三楼,却在一楼拐弯处停顿了,他发现本来在这的牛奶不知道何时被人收拾干净了。
他停顿着,随后放慢了脚步慢吞吞地倒了垃圾,又满怀心事的拖着步子回了三楼,等他准备开门的时候,忽然发觉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没带钥匙出来。
沈京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空的垃圾桶,神情僵硬,直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顺带着烟盒一起掉地上了。
他蹲下身子,靠着门,将手机的锁屏划拉开来,看到了陈明发过来的信息。
——沈京,你那边还缺什么,要我带什么去? 不,什么都不要,我现在就缺一把钥匙,或者一条能上吊的白绫。
沈京烦躁的扒拉着头发,想要将一旁的垃圾桶踹一边去,但是一想到这是唯一的垃圾桶,就收回了已经踹到半路的腿,轻轻踢了一下垃圾桶。
垃圾桶摇晃了几圈,到底坚持住了,没有翻。
他拿起掉地上的烟盒,抽了根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过了肺,然后吐出白色的烟圈,他手指夹着烟,低头盯着手机,似乎能把这手机盯个洞出来。
——把我放寝室的衣服带来,没衣服穿了。
沈京想了想,他似乎什么都缺,但又什么都不缺,非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衣服了,因为为数不多的上衣里,有一件已经叛变成为了泡在水里的抹布。
泡在……水里…… 沈京噌的一下站起身,重重的捶击了几下门,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除非他现在一脚把门给踹开了,但是这门如果真踹了,他最近就得敞门过夜了。
至少他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卖门的店铺。
当然,也没有看到开锁的小摊。
——你果奔了?!卧|槽?我|草草? 陈明的信息回复得很快,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盯着手机看。
沈京现在无力回复他了,因为他几乎以及预见这门后,将会是怎样的惨状,他蹲了下来,烟以及烧到了头,差点灼伤了他的手指,沈京立刻捻灭了烟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就在他做着思想斗争,准备去找楼下,或者其他居户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开锁的,或者修门的店铺的时候,熟悉的脚步声又响起了,很轻很稳,沈京转头看去,正对上了左屿源抬头看来的眼神。
沈京有些错愕,一股火气窜了上来,但是左屿源现在又没惹着他什么,他也不会无故挑事的。
左屿源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连搭理都没搭理一声,收回了目光之后,就若无其事的上了三楼,拿钥匙开门,一气呵成。
左屿源再次开门出来的时候,正是沈京准备提脚踹门的时候,他跑了楼上楼下,都说这里没开锁的,要修门的话,还得到县城的家具市场跑一趟。
看来只能踹了,不然真等水漫金山,这屋子也没法住人了。
沈京就维持着踹门的尴尬姿势和左屿源来了个对视,左屿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姿势的尴尬程度,他后退了一步,犹豫了一下,皱眉问道,“没钥匙?” “嗯。
”沈京想了想下午的那一架,后背还发疼,“出来的时候没带钥匙。
” “等着。
”左屿源将手里的垃圾袋放到了地上,开了自家的门进去,留下沈京一脸莫名其妙,随后他又匆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铁丝,在沈京的面前半蹲了下来,左手扶着门,右手拿着铁丝捅进了锁孔里。
沈京震惊的看着左屿源摆弄开锁技能,问道,“这你也会?” “救急用的,平时不会开你家锁,放心。
”左屿源小心地捣弄着这根细细的铁丝,听着里面细小的声响,他专心致志的模样居然透着点凶狠,仿佛这并不是一道无害的门,而是什么凶险的玩意。
沈京透着微弱的光,这才发现左屿源的右手裹着纱布,厚厚的一层,他也蹲了下来,打开了手机前置的照明功能,闷声道,“谢谢。
”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左屿源将铁丝收回了口袋里,拿起放在一边的垃圾袋,下楼的时候忽然来了句,“出来记得带脑子,那是一样好东西。
” “我……草?”沈京震惊的看了过去,虽然这个人帮了他,但是这是在挑事吧?还能不能说出点好话来了 沈京这一快速的扭头,又扯痛了他后背的伤口,“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稍微有些在意左屿源手上的纱布,难道是下午打架的时候无意弄得?他下午动手的时候有些懵圈,到底做了什么,自己可能也没意识到,准确的说,他现在都不是特别清醒。
因为都快饿晕过去了,肚子里发出不满的鸣叫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更加明显,沈京叹了口气,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正对上了倒垃圾上来的左屿源。
所以,刚才那声饥饿的鸣叫声,左屿源也听到了,对吧? 在外面蹲着一段时间,厨房里的水早已漫了出来。
沈京打开门后,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的样子,有些想跪了,他咬牙踩着一地的水,人字拖在满是水的客厅发出啪啪的声音,从厨房到客厅,卫生间,就连房间都未能幸免于难。
走到厨房,一把拧关了水龙头,将泡在里面的抹布搓了搓后拧干,感觉到脚下似乎有什么轻轻碰撞了一下,他一低头看到漂在水上,仍在挣扎的蟑螂后,差点没蹿天花板上,怒吼了一声,“我|操!” 随着他这么一跳,溅起了巨大的水花,至少下半身的裤子是湿了半截了,简直就是屋破偏逢连夜雨,沈京龇着牙,扯了扯黏在腿上的裤子,有些湿哒哒的难受。
不屈的蟑螂阁下已经被水冲到了客厅,依旧在努力的挣扎,沈京犹豫了一下,拿起搁在一旁空塑料袋子,将蟑螂阁下连带着水一起装进了袋子,狠狠的系了一个死结之后,扔在了垃圾桶里。
茫然的环视了整个屋子三圈,心里升腾起一种无力感,他有些想直接坐下抽支烟的冲动,太烦躁压抑了,从一开始,就没一件顺心事。
他穿着人字拖踩在水上来回走动,将那些被水浸透而不能用的东西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装满后就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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