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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不许人间见白头(2/3)

久也不见开船,又过了半个多钟头,方才有个穿着雨衣,管事模样的人过来敲了敲车窗。

他将车窗摇下来,疏疏的冷雨落在他的手臂上,寒冷的江风涌入车内,静琬不由打了个寒战,那人说:“风雨太大,我们停航了。

” 他并没有答话,随手将钱包取出来,就将百元的钞票抽了一沓出来,放在那人手上。

那人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道:“风势这样大,只怕会有翻船的危险。

”慕容沣又往那钱上加了厚厚一沓,那人见竟然足足有数千元之巨,心下又惶恐又惊喜,拿着那钱去轮舱中与人商量了几句。

片刻之后回来,已经是笑容满面,说:“我们马上就开船。

” 小火轮拉响了长长一声汽笛,缓缓离岸。

江边繁华的城廓越去越远,四面皆是哗哗的雨声,江流湍急,船行得极慢,驶到江心时分,雨已经越下越大,十余步开外已经什么都瞧不见,只见无数的雨绳从天上而降,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水,连近在咫尺的江面都看不清楚。

他突然回过头来,她猝不防及,正正对上他的眼睛。

四目相交,她再也避不开他的目光。

他突然就那样从座椅间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肩。

她不由自主的被他紧紧的攥向前来,不等她反抗,他已经吻上她的唇。

那些遥远而芬芳的记忆,如同洁白的香花,一朵朵绽开在往事里。

她身上依稀还有茉莉的幽香。

她用尽的全身的力气去挣开,他生了一种绝望的蛮力,只是不放手。

她柔软的身躯抵在座椅的间隙里,他的手也卡住了不能动弹,她越挣扎他越绝望。

那些往昔的光华流转,一幕幕从眼前闪过,他忘了这么多年,他隔了这么多年,几乎以为终其一生,再没有勇气来面对她,可是她偏偏要回来。

他如何能再次放手? 那些温软的过往,那些曾有的缱绻,她是生在心间的伤,一旦碰触,便是无可救药的溃疡。

她的玻璃翠耳环贴在他的颈间,一点微微的凉意,这点凉意一直沁到心底深处去,然后从那里翻出绝望。

他再不能够承荷这样的痛楚。

她终于安静下来,她的手无力的攀在他的肘上,无论他怎样深切的缠绵,她的唇冰冷无丝毫暖意。

他终于放开她。

他只觉得天地之间,只剩了这白茫茫的水汽一样。

天上泼倾着大雨,江面上腾起的雾气,四面都只是苍茫一片。

她的身躯在微微发抖,眼里只剩了茫然的冷漠,他慢慢的松开手,一分一分的松开,唇上还似乎留着她气息的余香,她离他这样近,触手可及。

耳中轰隆隆,全是雨声。

他缓缓的说:“静琬,我这一生,只求过你一次,可是你并没有答应我。

我原以为这辈子再不会求人了,可是今天我最后再求你一次,离开程信之。

” 她凝视着他的双眼,他眼中已经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她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能答应你,我爱信之,他是我的丈夫。

”她声音很轻,但字字句句,说得十分清晰:“假若信之有任何意外,我绝不会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 他转过脸去,看车窗外茫茫的雨幕,过了许久,他忽然微微的笑了:“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兰花娇弱,只怕在北地养不活。

我这十年来试了许多次,终于养活了一株天丽,你想不想看看?” 她淡然答:“我到美国之后总是过敏,听了医生的建议,家里早就不养任何花了。

”他嗯了一声,只听呜咽一声长长的汽笛,在江面上传出老远,隐约的白色水雾里,已经可以见着灰色的岸影绰绰。

哗哗的江水从船底流过,翻起滔滔的浪花与急漩的水涡。

急湍的江流在风雨中如奔腾的怒马,一去不回。

风卷着大雨,刷刷的打在车窗玻璃上,无数的水痕降下去,又有更多的水痕淌下来。

车身微微一震,他的身子也突然轻轻一震,像是从梦中醒来。

这十年来,这样的梦无时无刻都在做着,可是等不及到天明,就会残忍的醒来。

船上的管事走过来,依旧是满脸堆笑:“可算是靠了岸,刚才在江心里,船差点打转儿,真叫人捏了一把汗。

” 铁质的船板轧轧的降下去,码头上已经有黄包车夫在张望,指挥轮渡车辆的交通警察穿着雨衣,看到轮渡靠岸,连忙拾阶而下。

那高高的无数级台阶,仿佛一直通到天上去。

她说:“我自己上去。

” 永江这样深,这样急的湍流,隔开了江北江南,隔开了他的人生。

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没有下车,连轮渡什么时候掉头都不知道,去时那样短暂,每分每秒都那样短暂,而返回,仿佛此生再也抵达不了。

船一分一分的靠近了,他静静的望着码头上,实枪荷弹的大队卫戍,全是何叙安带来的人,轮渡一靠岸,连船板都还没放下来,何叙安带着近戍的侍从就跳上船来,见他坐在那里,因车窗没有摇上来,身上已经半湿,只叫了一声:“总司令。

”他充耳未闻一样,太阳穴里像是有极尖极细的一根针,在那里缓缓刺着,总不肯放过,一针一针,狠狠的椎进去。

大雨如注,只见那些卫戍的岗哨纹丝不动,站得如钉子一样,他终于跨下车来,卫戍长官一声口令,所有的岗哨立正上枪行礼,那声音轰然如雷,何叙安忙亲自撑过伞,他举手就推开了,大雨浇在身上,彻骨的寒意从头冰凉。

慕容沣已经有二十余年没有生过病,此番受寒之后发起高烧,数日之后转成了肺炎,急得侍从室主任与全体幕僚忧心如焚。

何叙安转为文职官员已久,但日常的事务,有许多都是他在安排,所以每日必然要过来数次。

病榻之前只能拣要紧的大事报告几句,慕容沣虽然发着高烧,脾气突然的好转,不论他们建议什么,他都肯点头答应。

原本慕僚们力主的财政改制,他总不肯点头,这天稍稍一提,他就同意让他们去拟方案,倒令得何叙安更加的不安。

过了几日,看着慕容沣的病有了起色,幕僚们散后,何叙安独个留下来,慕容沣虽然依旧在打点滴,但人像是有了点精神。

何叙安跟随他时日良久,说话极是直截了当,今天犹豫了半晌,方才问:“总司令是有事情交待叙安?” 慕容沣脱口答:“没有什么事,你别想多了。

” 他们相与多年,何叙安对他知之甚深,这样一句话一说,坐实了他心中的猜测,他虽然早就隐约猜到几分,但仍脱口道:“总司令,现在不是跟程家翻脸的时机。

” 慕容沣不耐烦的道:“不会有人知道,有哪一回让人抓到过把柄?” 何叙安道:“程信之不一样,如果程信之一死,程允之岂肯善罢干休?就是夫人那里,只怕也会不依不饶。

” 慕容沣脸上并无怒容,可是语气冷淡得可怕:“我主意已定,你们谁也别想拦我。

” 何叙安急道:“尹小姐的性情如何,总司令比我更清楚。

” 慕容沣淡然道:“她还有女儿,所以不会做傻事,不过就是眼下伤心两天。

” 何叙安急切之下口不择言:“总司令,恕叙安无礼,此事牵涉甚广,叙安不得不知会同僚。

”慕容沣怒极,伸手就将自己手背上的针头拔下来,回手一掼,针管上的夹子撞得架子啪得一响:“难道你们想造反不成?”话已经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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