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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昏昏沉沉的,动了动身子,从骨节到肌肉都酸痛着,仿佛身体的每一个零件都生了锈、被拆卸过一般。
该训练了。
这个念头一起,秦默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来,才发现周围并不是熟悉的简陋宿舍,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柔软的双人床仿佛躺下就能让人陷进床里,厚实的蚕丝被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米色带花纹的精致墙纸,欧式田园风格的简单家具,卡其色和驼色的双层窗帘看上去厚实而温暖,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洒了进来,秦默似乎能看到微尘在其中飞舞。
一切温暖而美好。
他们已经离开了。
秦默这才想起,他已经离开了那萦绕他大半年的地狱----在经历了重重艰险之后。
他捂住自己的双眼,重新倒回了床上,柔软的被子让他感觉到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在学校那冰冷的铁架床上躺过,才知道一张席梦思有时候都是极为奢侈的享受。
从六月被秦鸿钧送进了那所学校,到次年一月经历了重重谋划逃了出来,一共七个月,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沈卓云肚子被开了口又封上,唯唯诺诺的小眼镜死了,温柔和善的江校医走了,素不相识的赵氏兄弟出去了一个、残了一个,大大咧咧的沈晴最后心如死灰,腼腆怯懦的莫念险些被侮辱。
跟他们相比,自己运气或许好到了极点,他秦默顶天了也就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们在那地狱一样的地方挣扎着。
对别人狠的如赵渲,大仇得报却也毁了自己的半辈子;对自己狠的如小眼镜,抛却了自己的一条性命也没动得了学校根本;更有甚者若沈晴,千难万险的逃出去,却换得了一个万念俱已经灰的结果。
最后逃出来的,也只有他、姜绍和沈卓云三人罢了。
秦默记得最后回到市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秦蓁在市里随便找了一家宾馆,四间房一人一间把他们塞进房里去了。
秦默睡了三天仓库,一个晚上又是滚雪地,又是飞车惊魂,精神力高度集中的后果是极端的疲惫,几乎是倒头就睡。
里衬已经在雪地里设计教官时扔了,回来的时候只有外套和脏兮兮的裤子,秦默干脆把自己扒了个干净就埋床上了,可现在一摸带着泥的手臂,他那一身洁癖又回来了。
再一联想自己在仓库里三天没洗脸没刷牙,秦默觉得自己简直从里臭到外了,再也没有什么心思感怀过去了,急匆匆就奔向了浴室,恨不得拿刷子把自己从里到外刷个干净。
“哗哗”的水声中,他听见门外有人在喊:“秦默?” 秦默提高声音应了一声:“我在洗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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