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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换了休闲的衣服,他问:“我要去买菜,你要不要一起?” 买菜? 上次来的时候好像全是吃的外卖,我都不太记得了,那是一段太不堪的记忆,我被迫将它从脑海里抹去,所有不愉快的回忆我通通用忘记的方式去处理。
我不愿意一个人呆在这里,所以我老实地跟他去买菜。
我做梦也没想到资本家没有车在这里,不,还是有车的。
当莫少谦从地下室里把自行车推出来的时候,我都要傻了。
他看了我一眼:“你也想走着去?” 这么大的太阳,这么热的天气……好吧,我坐上了自行车后架,让他带着我一路沿着林荫道骑过去。
在碧海蓝天的林荫道路上骑自行车,听上去还是挺有美感的一件事。
只是骑车的人是莫少谦,他还带着我,这事怎么都让人觉得别扭。
没骑多远就是一个很长的大坡,并不太陡,可是一直是上坡,虽然暮春时节,不一会莫少谦的T恤就汗湿了贴在身上,我一直觉得他不会流汗——除了某种情况下。
可是现在他背心里汗湿了好大一块,看上去像幅写意画,平常他太衣冠楚楚了,看到他这样我觉得简直太别扭了。
我忍不住用手把他黏在背心上的衣服轻轻扯起来,风从他的衣领里灌进去,他的衣服像帆一般鼓起来。
海边的风吹的人很舒服,我的裙子也被吹得飘起来,我一手按着自己的裙子,一手扯着他的衣角,觉得又滑稽又可笑,起先还想着忍住,可是没过一会我就忍不住了,我并没有笑出声,但莫少谦却仿佛后脑勺上也长了眼睛,他头也没回的问:“你笑什么?” “我没见过你骑自行车……” 自行车已经踩到坡顶,他似乎也放松下来,口气里仿佛带着某种愉悦:“你没见过的事多着呢!”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忽然就撒开了手。
车子因为惯性笔直地朝着坡下冲去,风呼呼地从耳畔掠过,迎面撞来海的腥咸气息。
这样冲下去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所有的树一颗颗分快递后退,吓得我抱住了他的腰。
莫少谦却异样轻松般吹起口哨来,我从来没听过他吹口哨,也从没见过他这种放松的样子。
他说得对,我没见过的事多着呢。
菜场里各种海鲜我有一大半不认识,虽然这两年跟着莫少谦吃的东西挺多,但我只知道那些东西做熟后的样子,而且常常对不上号。
莫少谦挑海鲜到还蛮内行,他砍起驾来也是真狠,我觉得他可能把商务谈判的技巧都用上了,最后砍得小贩对这他直叫大哥。
我喜欢菜场,比超市好得多,东西也更新鲜,全是附近渔民供的货。
我们住的地儿太偏僻了,离市区还有几十公里。
回去的路上当然还是莫少谦骑车带我,而我拎着好几只黑色的塑胶袋,里面全是鱼虾蟹之类,还有一大把绿绿的油麦菜。
还有一只袋子里则全是油盐酱醋,让我有种过家家的错觉。
只是过家家的对象是莫少谦,这也太诡异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也好起来。
或许因为这里填特别的蓝,云特别的白,阳光特别的灿烂,空其他别的清新;或许因为来时冲下坡的那一刹那,风拂过我的脸,让我觉得有种撒手般的痛快与洒脱。
等莫少谦再次放手任凭车往下破冲去的时候,我抓住他的衣角笑出声来。
我好久没有这样轻松地笑过了了,把一切烦恼暂时抛却,在碧海蓝天之下,在艳阳高照之下,所有的心事都被蒸发。
回到别墅我也汗湿透了,而且晒黑了一层,我忘了搽防晒霜就跟他买菜去了。
等我洗完澡,莫少谦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开了。
我一点也不诧异他会做饭,莫少谦是万能的,他会骑自行车,他会吹口哨,他会跟小贩砍价,他什么都会。
我觉得不好意思坐享其成,于是把一张藤制的桌子搬到了院子里,然后又扛出去两把椅子。
晚饭在外边吃比较凉快 快,总比开空调好。
果然,没有一会儿莫绍谦从落地窗里看到我在折腾,他在百忙之中给我另一个指示:“把蚊香先点上。
” 从来都是所谓烛光晚餐,从来没有过蚊香晚餐这种东西。
不过事实证明莫绍谦是英明的,因为真的有蚊子,而且点了蚊香我还被要了好几个包。
莫绍谦的手艺不错,当然比起专业厨师差远了,可是比我强多了。
这顿饭吃得我受宠若惊,不过莫绍谦胃口非常好,我的胃口也挺好,我们吃了一大只海蟹,两斤虾,一条清蒸的苏眉,连那碟清炒油麦菜也吃光光了。
吃完后莫绍谦下了另一个指示:“去洗碗!” 我很老实的去洗碗,这差事不难做,厨房有洗碗机,把碗碟放进去就行。
只是厨房被他弄得很乱,到处都是菜也和水渍,我忍不住拿起抹布收拾了一下。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莫绍谦走进来了,忽然从背后抱住我。
他已经洗过澡了,身上有浴液的清淡香气,而他的动作近乎温柔,把我吓了一跳。
拿不准时回头主动亲他好,还是就这样任由他抱着好。
厨房对着大海,太阳已经落进了海里,可是满天还有紫色的霞光,天就要黑了。
这里的景色非常美,连厨房都有这样好的海景。
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身体有点发僵,他把我的脸转过去,很温柔的吻我。
三年来我们有过无数次接吻,他从来没有问的这样温柔,将我拥在他怀里,用双手捧着我的腰,缠绵的唇齿纠葛几乎像是水一般,可以将人溺死。
我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今天我会觉得高兴——因为萧山,我和萧山曾经有过这样的日子,在遥远的T市。
那时候我们的快乐,那时候我们的情景,几乎是一种重温。
我有点透不过起来,莫绍谦的眼睛很黑,非常黑,瞳仁里面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我自己的倒影,我突然觉得害怕,不是平常害怕他的那种恐惧,而是另一种莫名的恐惧,仿佛有什么灭顶之灾即将来临。
我不管像是什么事情,只觉得仿佛是黑洞,非常可怕,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让我的思维稍稍接近就恐惧的退缩回来。
我闭上眼睛,却抑制不住微微发抖,他从来都非常敏感,立刻停下来,问我:“怎么了?” 我勉强对着他笑:“没什么。
” 我笑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因为他连脸色都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冷笑:“装不下去了?” 我不想解释什么。
最后一缕瞎逛消失在海面上,没有开灯,厨房里的光线渐渐暗下去,她的整个人也陷入那种混沌未明,可是他的声音清楚地近乎森冷:“哪怕是敷衍我,你也敷衍的用点心。
哦,我忘了,你没有新——你根本就没有新。
你以前不是挺能忍吗?就这么几天就忍不住了?还有十二天呢,你不是一直在忍,一直在装吗?怎么,忍不下去了?真是连一点耐性都没有?我还没在合同上签字呢,你就忍不住了?忍不下去你现在就给我滚,你愿意上哪儿就上哪儿去!” 他转身就走了,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听到远远传来他摔上大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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