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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崖喃喃叫了一声。
他原本就因为这些时日的照顾对褚容璋心怀感念,此时更是在他疼惜的眼神里感到了真切的温暖,这些年来的心酸委屈突然不讲道理地一并涌了上来,叫他禁不住伏在褚容璋膝上又哭了一阵,袍子都快哭湿了才想起自己的计划,抬起头带着浓重的鼻音道,“臣实在不配殿下如此相待,殿下将臣赶回去罢。
” 褚容璋不知从哪里扯出来一方帕子,将他哭得花猫似的脸细细擦净了,才微微加重了声音道:“越说越不像了,方才说不叫你妄自菲薄,怎么越发起性儿了?有什么委屈大可以告诉我,我为你出气。
但官员任免岂能儿戏?不许瞎说。
” 白青崖一把握住褚容璋为他拭泪的手,切切地看着他:“臣不是赌气,臣做错了一件事,实在无颜面对殿下。
” 褚容璋执着他的手摩挲两下,淡笑道:“不是赌气,原是撒娇。
好了,说罢,我向你许诺,无论什么错处,瞧在你这‘流泪泉’的份儿上,我都不追究。
” 果真是真情最动人,白青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不枉他一番冥思苦想,头发都快愁白了,终于得了这块免死金牌。
醉酒的人藏不住心事,他原本城府就浅,眼下更如幼童一般,心里乍一高兴,哭脸也再做不住,一个忍不住,竟破涕为笑了。
褚容璋正等着瞧他要唱的戏,谁知才起了个头,台下的人连喝彩都来不及,唱戏的人就掌不住为想象中的赏钱乐起来了。
他摇摇头,点了点白青崖:“你啊!” 白青崖也发现了不对,忙尴尬地收回那笑,却发现原本想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瞧他小算盘落空后那气闷的样子,褚容璋饶有兴致地拿佛头穗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好像在逗弄猫儿狗儿,哄道:“既都笑了,那这冤还申不申了?” 蒸腾的热意一路从背后熏到脸上,原本只积存在眼角的红云漫溢而出,白青崖叫他的话羞得脖颈都红透了。
他心里想的是先借酒哭一哭,把殿下的心哭软一些,再陈说自己这些年过得有多艰难,大夫人对他的刁难,前途与未来皆被斩断的绝望,最后才略提一笔怎样在走投无路之下不得已与卫纵麟苟合。
这可都是实情,只除了一点他的迫不得已。
平心而论,他委身于卫纵麟时,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吗?远远没有。
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满腔的抱负、满腹的才情皆不能施展,只能任由小人将自己踩在脚下。
他就是贪慕富贵,那又如何呢?褚容璋既然不能将他的心掏出来看一看,便是嘱咐睡鸦去查,也查不出不妥来。
恨只恨自己不争气,大好局面弄成现在这个不伦不类的样子,白青崖又想哭了。
他忍了忍,把心一横,脸埋在褚容璋腿上,就那么瓮声瓮气地问:“那殿下方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黑云一般的发丝顺着白青崖俯身的动作滑落,露出一截霜雪般的秀颈。
褚容璋顺从自己的心意握了上去,才轻笑道:“我的话,无论何时都算数。
” 这姿势叫白青崖模糊间生出一股被全然掌控的错觉,背后密密地出了一层热汗。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含含混混地说:“臣年幼无知,曾与卫纵麟卫小侯爷……有断袖分桃之事。
” “哦?原来青崖喜欢男子?”虽是问句,却听不出多少诧异,“断袖之事自古有之,年轻人心性不定,一时贪欢也没什么,哪里值当你如此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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