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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游错了方向,这里距离下水地点偏了二十多米。
他没有体力了,双脚开始抽筋,最后四肢完全不受控制,身体自发扑腾出水花。
要死了吗?遭到报应了吗?再也见不到杉杉了吗?绝望之际,一条树藤从石壁上方的树丛里抛下来,他抓住,将其缠在胳膊上,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第25章天养之人 车上,光头面带笑意地告诉张文华最开始父母给他取名的时候不叫郝天养,叫郝大光。
他小时候特别喜欢逞能,别人不敢干的事儿他全敢干,有一次,他和几个小孩用鞭炮炸别人家的牛屁眼,没想到把牛炸毛了,冲破牛圈,满大街追他们。
他们一边跑,一个小孩就跟他说:“你不是一直说自己胆儿最大吗?现在怎么跟我们一样跑呢?” 他一想的确是这样,突然回头面对疯牛站住,疯牛蒙了片刻,冲上来甩头一拱就把他高高挑起,摔在柴火垛上。
他在空中时感觉牛角把他刺穿了,心想这下玩大了,捂着肚子等死。
半个多小时,孩子们领回来一群大人把他围住,他老爸把他从柴火垛上提溜下来发现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只有肚子上有一个很小的红印子。
他原地蹦了蹦,又跑了跑,感觉好极了。
他爸放心不下,连夜找一辆马车把他送到县里的医院瞧大夫,大夫给拍了透视片儿,琢磨半晌说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胆比正常尺寸大。
后来长大一点,他看上了隔壁村的二丫,那时候收音机里流行一首歌:太阳出来爬山坡,爬到山坡想唱歌,歌声唱给我妹妹听,听得妹妹乐呵呵…… 二丫看到谁都乐呵呵,就看到他不乐呵呵,他想可能是自己没唱歌的原因,就在一天早晨起早爬上二丫上学路上必经的山坡,待二丫推着自行车出现在山脚下,他立刻气沉丹田开始唱,但那一刻太阳真的出来了,刺得他眼睛痛,他转变方向避开阳光,脚下踩空,顺着山坡滚了下来。
那座山是一座石头山,由带气孔的那种石头包着很多大小不一的圆石头构成,山上长不了草也长不了大树,只在石头缝里生出一些带刺的小山杏树,他着陆时浑身像血葫芦一样,人也晕了过去。
二丫听见动静,还以为是野猪下山了,蹬着车就跑。
那一整天下来,很多人和马车从路边过,都没有发现他,最后还是二丫放学回家想起早晨的动静,到沟里看到了“野猪”的真面目。
又是马车给他送到县医院,又是上次那个大夫,给拔净了身上的刺,一通化验照相,屁事儿没有,大夫数落他爸:“你看我上回就告诉你这孩子胆儿肥,你平时咋不多看着点儿呢?” 在那以后不久,村里去了一个打板算命的,他爸觉得他三天两头遇到危险可能是犯什么忌讳,把算命的请到家里给他算。
算命的看了他的生辰八字,又看了面相,告诉他爸这是老天爷养的人,谁也拦不住他作祸,但凡事都能遇难成祥,唯有一个缺点是这个名字取得不太吉利,长大了攒不住钱。
按照常规来讲,他爸应该请算命的赐个吉利的名字,这也是算命的赚钱之处,可他爸老奸巨猾,硬是没问,在饭点儿之前把算命的给请走了。
之后他爸在屋里憋了三天,再出来他的名字就变成了郝天养。
光头说:“你就说算命这玩意儿准不准吧,那天你给我弄下去那悬崖,少说有五六十米高,铅球掉下去都得摔变形,可老子的衣服挂在树枝上缓了一下,树下边还是个大泥坑子,老子愣是没事儿。
” 听到这,张文华终于确定身边这玩意儿不是鬼,但是产生了一种比见鬼更深的恐惧,尤其是他注意到,光头右边脑壳上多了一个铜钱儿大小的凹坑,每次说话都会随着脉搏一起上下鼓动。
光头甩了甩脖子说:“没事儿,我拍片儿了,大夫说那地方脑瓜骨摔掉茬儿了,我没啥感觉就没治。
” 张文华又看了看光头外套里怀里揣着的枪,哆哆嗦嗦地问:“你要带我上哪去?” 光头道:“这话问的真不够哥们儿,哥哥我大难不死,你当兄弟的不请我喝点儿酒吃个喜儿吗?” 张文华接受不了一个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也接受不了一个头骨出现破损的人在自己身边滔滔不绝地讲话,这种诡异力量让他丧失了再跟光头斗的勇气,只能乖乖跟着。
光头没用指路便把车开到了李玉竹家那个小区外,他们在附近的商店里买了一些酒和现成的下酒菜回到屋里。
光头不把自己当外人,穿鞋进屋,随地吐痰,搬动桌子寻找碗筷,短短十分钟,客厅里便一片狼藉。
张文华全无胃口,愣愣地看着光头大快朵颐,担心光头随时会站起来把他掐死。
光头放下手里的半张猪脸,用满是油的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兄弟,报仇是小孩儿干的事儿,咱们江湖人得以德报怨,吃点儿补补,杀人多累挺。
” 随后,张文华了解到,光头从悬崖下爬出去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去医院,而是去兵工厂的地下室转了一圈,确认那里没有秘密基地才回到市里就医,从医院出来,他就开始跟踪夏杉杉,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倒是从她跟张文华视频时了解到张文华到了一个叫三道河老城的地方——那天夏杉杉说“你每次接我回家我们都手牵手走过这条小路”时,光头就在夏杉杉身后,他一想朋友不在家,如果偷偷搞了朋友的女人不太仗义,就来到三道河。
他暗中跟踪张文华想看他搞什么名堂,昨天晚上的陌生电话是他打的,巷子里那两枪也是他放的。
说完,他把自己的枪拍在饭桌上,“我够朋友吧兄弟?这地方咱人生地不熟,要不然我昨天那两枪就不照腿上打了。
” 张文华越听越感觉光头像个恶鬼,心底一阵阵发寒,“谢谢你救了我……救了我两次,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光头从嗓子里卡出一块骨头吐到远处,“你这人是他妈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我为你做这么多事就不能是因为感情?张口闭口想得到什么,再仗义的人跟你也他妈处不了。
” 张文华不语。
从所作所为来讲,光头的确够仗义,可他不相信光头是为了仗义而仗义。
光头掫了一口酒,翘起二郎腿,点着一支烟,继续说:“不过话说回来,兄弟你是个天生的杀手,杀我那次和今晚这次都够绝,我夸的可不单单是你杀人的手法,还有你善后的冷静,这么跟你说吧,我在道儿上不是没见过手里有人命的,他们杀人之后多少都慌,谁也做不到像你这么……哎有个成语叫啥来着……对了,从容不‘百’。
但是兄弟,你杀我这人渣我能理解,为啥对那如花似玉的姑娘下手啊?” 张文华忽然明白光头是在探他的底,决定打死都不承认,然而光头却自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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