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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更熟。
” 女孩飞快地在阿照脸上亲了一口,“一言为定,我们什么时候去?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贾明子。
” “’假名字‘!”阿照笑了,“这是什么名字?” “是明子,明白的明。
”女孩也不生气,爽朗地说,“你就叫我明子好了,我的朋友都这么叫。
你呢,你叫什么?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叫你小瘪三。
” “谁是小瘪三?我叫苏光照,别人都叫我阿照。
” “阿照,我们什么时候去瓜荫洲?我特别特别想看看传说中的傅家园是什么样的。
” 阿照说:“现在肯定不行……” “谁让你现在去了,大晚上的你不怕我还怕呢。
这两天我都有空,你给我打电话!”明子拔出口红,刷刷地在阿照的白T恤下摆写了一排数字,“一定要找我啊。
” 阿照点了点头,两人聊完这个话题,忽然静了下来。
阿照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厉害,对于接下来的事他没什么经验。
这车方灯明早要用,他也说好了要给姐姐带宵消夜回去。
他有些为难。
明子却在这个时候推开了车门,“好了,我也困了,要回酒店好好睡一觉,就在这拜拜吧。
阿照,我等你电话,不许爽约啊。
” 她想下车才发现高跟鞋在阿照强拉她上车时掉了一只,于是半要半抢地把阿照脚上的板鞋穿走了。
阿照目送明子打车离开,一下子还没彻底反应过来,直到手机在口袋里嗡嗡响起才如梦初醒。
电话是方灯打来的,她那头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还说傅镜殊来过电话,说急着要点资料,让阿照明天就赶回马来西亚给他送过去。
阿照想起了和贾明子的约定,他这一回马来西亚,就不是一两天能回来的,到时她还会留在这里吗?但是七哥的事肯定比较重要,这是毫无疑问的。
他低头去看自己T恤的下摆,发现有几个数字已经被自己的手蹭得模糊了。
看不清就看不清吧,阿照转念一想,又满不在乎了起来。
反正是稀里糊涂认识的,酒醒后说不定都不记得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算了吧。
阿照回到方灯的住处,在路上买了她喜欢的鸡粥。
方灯见他大冷天的鞋也不穿,眼睛红红的,嘴角还肿了一大块,就问他是不是又在外头闯祸了。
阿照怕方灯担心,连连搪塞说没事。
换了往常,方灯未必肯轻易放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一阵子总是心事重重,见他回避,竟也没有过多追问。
阿照暗自庆幸。
只有傅镜殊不在的时候,阿照才会偶尔住在方灯这边。
他搬张椅子坐到方灯对面,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喝粥。
以前方灯读卫校,阿照就在附近打工,他们的日子过得很简单,有时晚上就在学校边的粥店解决一顿饭,方灯喜欢那家粥店的味道,阿照喜欢的则是和姐姐在一起相依相伴的时光,当然,还有七哥。
他常想,如果他们能一直像小时候那样朝夕相处该有多好。
“姐,我听七哥说,等那块地批下来,他说不定就可以经常回来多常住一段时间。
”阿照的声音里有单纯的喜悦。
而方灯依旧喝粥,仿佛没听见一般。
阿照想了想又说道:“有时我真盼着姓郑的老太婆早点死了才好。
” 方灯吃了一惊,放下勺子责备道:“你提这个干什么?千万别在你七哥面前乱说话。
” 阿照不太服气,“我不信七哥从来没有那么想过,老太婆一把年纪了,还抓着那么多东西不肯放手。
也不想想,这些年要不是有七哥在,他们傅家早沦落成东南亚的小财主了。
她活着一天,七哥就要束手束脚的,大家都跟着受气。
不过要我看,她也没几年好活了,等她腿一蹬,什么都是七哥说了算,你就可以一起到马来西亚,或者干脆把公司搬回来,我们就又能和从前一样了,免得七哥老惦记着你,你也……” “你真以为郑太太死了,我们就能和从前一样?”方灯淡淡地说。
阿照不明白姐姐的意思,她的脸上有一种他很少见到的疲惫感。
“当然,为什么不行。
” “想要和从前一样,其实一点也不难,只要他愿意放下手头上已经得到的东西,什么不都和以前一样了吗,问题是他做得到?你又愿意以那样的方式和他一起回到原点吗?” 阿照轻轻拍了下桌子,“凭什么呀,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
我算是明白了,人只有有权有钱,才能不用去看别人脸色,不受傅至时那种小人的气。
这不是你以前告诉我的?” 方灯悠悠然地想,她是说过这样的话吗?如果是,那时她自以为聪明,其实什么都不懂。
人很难有真正自由的一天,如傅七所说,越往上爬,就越依赖手里的那根绳子,当他到了一定的高处,就再也没有松开手的勇气了。
“姐,你会帮七哥那个忙吗?”阿照忽然问道。
方灯一怔,“什么忙,谁跟你说的?”不会是傅七,他既然把决定权交到她的手里,就绝不会在阿照面前多说一句。
果然,阿照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是崔敏行说的,但他没跟我说具体是什么事,只说这事很重要。
我说他想多了,要是七哥有事,你怎么可能不帮?” 方灯没了胃口,推开面前的粥。
“假如这件事是我不喜欢做的呢,阿照,那样你还觉得我应该去做吗?” 阿照没有想到方灯会这么说,闷声想了会儿,才道:“换做我,我会替七哥去做的,无论什么事。
我今天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我也信他做的事都是为了我们好。
” 方灯没有再说话,就这么看了阿照一会儿,才垂下眼帘。
连他都觉得她应该为了傅七无条件地去做任何事,甚至不去问是什么事,也不在乎她心里怎么想。
就算直心肠如阿照,大概也能猜到她能帮傅七的是什么忙。
方灯还记得九年前,阿照刚知道她去马来西亚做那个老头子的”私人护理”时,哭得稀里哗啦就像个孩子。
现在呢,他也和傅七一样,挂在同一根绳子上,眼里只有高处的风光。
他们当初拼尽一切往上爬,只是为了不被人踩在脚底下,爬着爬着,已顾不上理会自己脚下又踩着什么。
人们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会变成自己当初最讨厌的样子吗?就像冰块投进热水里,曾经有的都被周遭消融,它还在那里,却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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