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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想着回家的心思,扯开话题,调笑:“你幼时很自信,竟会认定自己能成神帝。
” 徐离陵:“那时人人都这么说,我便信了。
” 莺然一愣,忆起千年后徐离陵也说过这话,不再问下去。
听他说起幼时其他事,随他辗转到琴室。
琴室有一只落地云鹤香炉,莲纹桌案上,还有一把筝。
上回来,莺然就瞧见了。
她想,徐离陵成魔后,或许偶尔会来琴室坐一坐。
今日一问,果真如此。
莺然寻到了叫他停下的由头,在他要撇开筝时伸手压住筝:“我想听你抚筝。
” 徐离陵手覆上她的手背,一根一根轻掰开她的手指。
手一挥,将筝摔到了地上,将她放在了桌案上。
他手下动作不停,疑惑道:“怎么抚呢?” 莺然蹙眉,耳廓染霞,不知他是在说抚筝,还是抚旁的什么。
他幼年在华宫寝殿加起来也没待到一年,过往就这般说完了。
莺然也失了休息的时机,再陷混沌失控之中。
只是神飘云端之际,又觉徐离陵罢了手。
他随意套件外袍,松散地系着,不知何时坐在了桌案前。
以一件宽袍将她裹住,抱坐在怀里。
素手轻扬,筝便重回桌案之上。
莺然斜倚在他臂弯。
于恍惚的浪潮中,思绪渐归,耳边响起清泠筝音。
弦如雨泠,音如玉珠,声声缓缓,不知不觉舒了她起伏剧烈的心、躁动的思绪,如幻如梦间就这样睡去。
不知筝曲何时停的。
醒来时,仍在琴室,是被徐离陵弄醒的。
莺然惊呼着想止住他,说自己已经很累了,却又觉神清气爽,身心皆无疲惫。
是那筝曲,有疗愈之效。
莺然无言以对,手抵住他的肩:“咱们难不成就待在这寝殿里,不出去了吗?” 徐离陵:“你想去哪儿?” 他一动,莺然扼住一声低呼,思绪飘忽间努力地思考着。
又觉他忽然就抽了身:“那便出城玩去。
” 莺然点点头,身子不自在地动了动。
虽然停下是她要的,但他停的也太突然了,弄得她不上不下的…… 他倒是浑不在意,跟玩似的。
欢愉不在考虑之中,只看玩得有无乐趣。
莺然慢慢吞吞地穿起外袍,调整着呼吸,慢慢压下潮浪将登巅峰又猛然抽离的异样感觉。
却听徐离陵笑了声,自她身后抱住她,忽轻扼她的后颈,将她压在桌案上。
她下意识挣扎:“你又做什么?” 徐离陵:“一会儿就好。
” 莺然疑惑,紧接着便感觉到,他在为她疏解。
说一会儿就好,便没有同她痴缠,完事就收,利落得很。
莺然心道他这会儿像个机器似的。
还没从桌案上撑起身,徐离陵将她打横抱起,抱她去沐浴。
照料她清洗穿衣,至她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发呆,又拿了一碟百花蜜饯给她做零嘴,打发时间。
他则去收拾寝殿那些客室。
莺然想他这会儿倒细心。
悠闲地倚在床上,随手拿本阴阳道秘籍翻阅,再拿一片百花蜜饯吃。
蜜饯一入口,酸得她差点龇牙咧嘴。
她皱着脸缓了好一会儿,无语地看了眼蜜饯。
这盘是莲花味,香得很。
但也酸得很。
想也知道,还是徐离陵做的。
她吃了几片,实在是无法再领受他的心意。
将蜜饯放一旁,等他回来喂给他吃了。
他吃得神色稀松寻常,看得莺然牙酸。
这会儿,明窗是紫辉,外边正是夜里。
但徐离陵出行不拘白日黑夜。
在寝殿吃完蜜饯,莺然与他各自穿好了衣裳。
出了寝殿,他给她套上挡雨的兜帽斗篷。
搂着她的腰,带她乘风御龙,直飞入云霄,往城外去。
莺然没问他去哪儿,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就这样倚在他怀里,吹着风,驰骋天地。
天地无垠,优哉游哉。
浩空万里,无忧无挂。
去哪儿都行,就这样飞到天涯海角,永不落地也行。
从黑夜飞至白日,日上三竿。
魔龙终还是停下,穿云落地,在徐离陵拂袖间变小,化烟消散。
原本在云端之上,莺然不知到了哪儿,只知自己穿过了许多城池。
这会儿脚踏实地,她环顾四野,发觉这是处山林。
仙灵之气甚浓,松柏成林,兰草奇珍,碧辉雅致,金曦烂漫。
一看便不是凡地。
莺然心猜他是带她到了哪处仙地。
忽眸光流转间,透过林间瞥见山外山,是白雪皑皑连绵山峰,峰上琼宫宇楼,浩气磅礴,巍峨壮阔,惊得愣了愣。
“此地是……乙玄道一?” 徐离陵闲林信步:“嗯。
” 千年后与他一起来此,她还会有点紧张,更别提现在。
但莺然不喜扫兴,挽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走:“此地灵气太盛,你可会不适?” 徐离陵:“还好。
” 莺然便不多言,问:“来这儿做什么?散步?” 徐离陵:“找东西。
” 莺然挽他的手紧了紧:“找什么?” 徐离陵看穿她心思,轻拍她的手背:“放心,我不抢旁人东西,也不杀人。
” 莺然放轻松了些,嘟囔:“我可没说你要抢物杀人。
” 徐离陵笑道:“十岁那年,我曾在此峰埋下一坛酒。
我来挖酒。
” 莺然好奇:“你那时怎会到这儿埋酒?乙玄道一邀你来除魔?” 徐离陵:“那年乙玄道一成立宗门不久,邀我来做挂名长老,将这座春秋峰给了我。
” 莺然讶然:徐离陵同乙玄道一,竟还有这样的渊源。
思索片刻,又有几分了然: 玉虚风因徐离陵而入道,后拜入乙玄道一。
直至千年后仍守在此处,或许就是这样缘故——徐离陵算是乙玄道一的开宗长老之一。
而如今和往后的乙玄道一,却又是与徐离陵为敌的主力。
莺然心中感慨,不深谈此事,扯开话题:“乙玄道一有个三试一赛,你知不知道是谁定的?” 徐离陵:“怎么?” 莺然想到千年后三试一赛的折磨,皱着小脸深沉道:“你在这儿没住多久吧?” 徐离陵:“嗯。
” 莺然:“你肯定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折磨人。
” 若严格按照三试一赛的章程来,每名修士在三试一赛期间,根本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她虽有徐离陵教导,过得已算轻松。
但日日早起上课,一坐就是一早上,下午回去还要练武。
若无徐离陵为她揉按,她怕是也早就累趴下了。
莺然向徐离陵讲述,她所见那些弟子面对三试一赛是多么的苦不堪言。
关熠有时都会一脸沧桑地骂:“这还只是上课,考核那才是真正的生死关头……定这玩意儿的,肯定不是人。
” 她深有同感。
莺然绘声绘色,时而谈到道友们的课上趣事笑起来,时而又皱起小脸骂两句。
徐离陵含笑听着。
待她说得停下,他道:“我定的。
” 莺然表情一僵,满面疑惑:“你……” 徐离陵:“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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