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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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长相守(3/3)

有些想笑，这个傻子。

她总算明白，符清泉当初那句&ldquo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尝试，我都已经做过很多次了&rdquo，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这样挣扎过。

纸页上有许多戳得很深的墨点，大概是符清泉郁积到极点，落了笔又不知写些什么，才压成这些墨点的。

这个傻子。

&ldquo看什么呢？&rdquo南溪看得太入神，连符清泉进来都未曾察觉，他从身后搂住她，轻声问道。

等看清南溪停留的页码时，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不着痕迹地揽过她，顺手阖上那本日志，捏捏南溪的小腮帮笑道：&ldquo啊哈，这么快就学会查岗了啊？要不要查手机啊，短信啊，email？&rdquo 南溪的眼泪掉得更加厉害，又忍不住笑，捶着他胸口嘟嚷，&ldquo讨厌死你了！&rdquo &ldquo对我好一点啊，对我好一点，我连Email密码也告诉你！&rdquo &ldquo符清泉！&rdquo &ldquoYes，Madam！&rdquo 南溪看他迅速转为严肃认真的表情，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符清泉温香软玉满怀，口上还不依不饶，&ldquo小心点，小心点，待会儿我还要出去见人呢，你看你这满脸眼泪鼻涕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符清泉，我讨厌你。

&rdquo &ldquo啊？&rdquo &ldquo我的什么你都知道，你的什么我都不知道！&rdquo 符清泉举手投降，&ldquo娘子想知道什么？工资卡吗？从下个月我开始上交！&rdquo &ldquo符清泉！&rdquo &ldquo要不要去财务查查我的工资条，免得我攒私房钱？偷偷告诉你我的年薪是象征性的，只有一块钱，每年主要靠分红你要查清楚股票，一般人我不告诉她&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要转移话题！&rdquo 符清泉放松怀抱，抽两张面巾纸来给她擦脸，问：&ldquo那你想知道什么？&rdquo 南溪撅着嘴，老半天后才问：&ldquo什么叫无知，什么叫迷悟？&rdquo 符清泉一愣，立即想起进来时南溪正在翻的日志本，好笑道：&ldquo意思就是说，我打小就认识你，所以看上你，完全是因为我没见过世面；因为我没见过世面，不晓得外面的世界还有那么多好姑娘，所以一门心思死心塌地地跟你走了&hellip&hellip&rdquo 话音未落南溪便虎起脸来了，眉心拧做一团，狠狠地瞪着他。

符清泉见好就收，立刻换了副口气，&ldquo我那会儿不是病急乱投医嘛，随手乱写的。

&rdquo &ldquo你还列了好长一张名单&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我不是没舍得嘛！&rdquo符清泉轻声哄道，&ldquo别生气了啊！&rdquo &ldquo我不是生气，&rdquo南溪抽抽鼻子，停顿半晌后闷声道，&ldquo万一是真的呢？&rdquo &ldquo什么是真的？&rdquo &ldquo你就没认识过几个女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呵！&rdquo符清泉不知该如何表情。

这女人的心思也太难猜了点，&ldquo你要不要我马上认识几个？&rdquo &ldquo不许！&rdquo南溪立刻从小哀怨变身河东狮吼，&ldquo有胆子你试试看？&rdquo &ldquo这不就结了？&rdquo符清泉倾身下来攫住她的唇，点点吮吻进去，所谓熟能生巧，接下来一系列动作便如行云流水般自如了。

等他一双手又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南溪才醒悟过来，&ldquo你办公室都是玻璃的！&rdquo 她急得差点又哭出来，符清泉掐住她下巴往外一扭，&ldquo看看，哪里能看到？&rdquo 南溪这才发觉这栋楼的材料很是独特，远望时那些玻璃都透明似的，像蓝天白云下的一个梦幻城堡；等进了办公室，近处再看过去，视觉上便像磨砂玻璃的效果，看不清墙壁另一侧的人究竟在做什么。

她刚被这奇妙的建筑材料吸引住，符清泉又趁势攻占不少领地，南溪忍不住抱怨：&ldquo你最近怎么&hellip&hellip还敢说以前没认识别的女人？&rdquo 这一个月来，南溪充分认识到吃长斋的人一旦破戒有多么可怕，相比比这些日子里符清泉所表现出来的狂热，中秋节那天的场面只能算小儿科。

南溪有时偷偷地想，过去这几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他们住得只有一墙之隔，他又是这样的年纪&hellip&hellip想起这些，南溪便不忍拒绝他，幸而他还有分寸，顾忌她的腿伤，也因为这样，南溪甚至不敢告诉他，其实自己已经能蹦能跳了。

她常常也故意无理取闹地审问他过去几年有没有认识什么女人政治类，符清泉素来只用行动回答。

好在今天是在办公室，符清泉只除掉西装领带后开始吻她，手上虽也有些意图，却只是吓吓她。

电话铃声响起来，秘术转过来的前台内线，符清泉脸色很不爽，一接起来便听到前台接待焦急地声音：&ldquo符总，你在办公室吗？太太上来找你，我还没来得及电话上来，她已经冲上去了。

&rdquo &ldquo太太？&rdquo符清泉一时没反应过来，&ldquo哪个太太？&rdquo &ldquo就是，就是&hellip&hellip就是您的继母。

&rdquo 前台接待大概想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字眼来形容南妈，符清泉还不及思考，又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吓到。

平时没有人敢直接闯他的办公室，因此门没有反锁，被南妈直接闯进来。

看到他只着一件衬衫，搂着衣衫微乱的南溪，南妈顿时脸色铁青，冲上了&ldquo啪啪&rdquo两耳光，愤怒地抽到他脸上，&ldquo你这个畜生！&rdquo 符清泉捂住脸，还未明白南妈为何会找到这里来，南妈已拉起南溪哭起来，&ldquo是妈妈对不起你，你放心，以后妈妈再也不会让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碰你一根寒毛！&rdquo符清泉料到南妈已有误会，连忙拦住南妈的去路，解释道：&ldquo阿姨，有话慢慢说&hellip&hellip&rdquo &ldquo还说什么？&rdquo南妈厉声道，&ldquo你那些花言巧语，都跟你爸说去！我警告你，你再动我女儿一根指头，我跟你拼命！&rdquo 她一边叱骂符清泉，一边抓住他的头发，拳打脚踢，南溪被母亲近乎疯狂的状态吓住，连忙拖住母亲，&ldquo妈，出什么事了？我们&hellip&hellip我们别在这闹，回家再说好不好？&rdquo 门开了一条小口，并没有什么人围观，但可想而知伸头缩脑的人一定不少。

南妈往外瞅瞅，又恨恨地瞪了符清泉一眼，拽住南溪一路疾步，走出工业园，上了车。

司机问：&ldquo太太，回家吗？&rdquo 南妈点点头，又摇头道：&ldquo不，去&hellip&hellip找家酒店吧。

&rdquo 司机开车掉头，问：&ldquo凯悦？&rdquo 南妈嗯了一声，过两分钟又改主意，&ldquo先回家。

&rdquo 再过两分钟，她又说：&ldquo不，还是去医院。

&rdquo 南溪见母亲的情绪稍稍恢复，这才小心道：&ldquo妈妈，你，其实我，我和哥&hellip&hellip我们俩已经在一起了，他，他对我很好&hellip&hellip&rdquo她不知道该在母亲面前如何称呼符清泉，以前单说一个&ldquo他&rdquo字，现在又觉得她既已准备和符清泉在一起，总要征得母亲的同意。

母亲今天如此发怒，一定是因为素来和符清泉关系不睦，又可能从什么蛛丝马迹发现她和符清泉&hellip&hellip脑子里千头万绪，连话便都说得结结巴巴的，南妈却止住她的话头，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ldquo都是妈妈害了你，如果不是妈妈嫁给那个没良心的，你也不会跟着我受这种苦。

你放心，妈妈这次跟他离定了，你不用怕他再拿妈妈来威胁你！这几年我也存了点钱，以后你要学什么，要去哪里，妈妈都养得起你。

咱们不受他们这个气，啊？&rdquo 南溪惊得说不出话来，&ldquo妈，你说什么离婚呢？&rdquo &ldquo我已经让律师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我们马上去医院，跟你爸爸&mdash&mdash跟他离婚。

&rdquo 南溪从小就没见过父亲，所以再婚时南妈让她改口，她立刻改了，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如今听母亲提到离婚，她第一想到的便是符爸的病情，连忙道：&ldquo妈，爸爸做完手术还不到两个月呢，医生说他不能受刺激的。

&rdquo 南妈听她这么一说，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下来，南溪只觉几日不见，母亲好像陡然间老了十岁一般。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是很严厉的，动不动就要打屁股，后来嫁给符爸，在家里也常板起脸来教训她，要她好好孝顺符爸，不能给符清泉脸色看。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母亲严厉得过了头，教育她规行矩步，言行举止都要像个淑女，食不言寝不语，像个假人一般。

现在呢，现在的母亲，陡然从强势的当家主妇变成凋谢萎缩的小老太太，捧着脸哭得不能自已，陌生得叫南溪害怕。

&ldquo我以为嫁给他，对你今后有好处，&rdquo南妈哭得稀里哗啦，&ldquo你说我们孤儿寡母的，受他这么多年照顾，就算他口上说不求回报，我总要知道感恩吧？我那份工作，养活你就算不错了，哪儿还有能力给你买衣服、报补课班，你要上高中，开销又大了，寡妇门前是非多，我总要找个靠山&hellip&hellip我真没想到他养了这么个畜生儿子！都是妈妈没本事，我一个女人，在工农兵大学什么也没学到，挣不到钱&hellip&hellip&rdquo 南妈妈说着又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南溪想起早年的光景，其实她对那时所谓的&ldquo艰难&rdquo的生活，已记不得多少。

她印象里都是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事情，符妈妈带她和符清泉上街买衣服，晚上她穿回来，南妈总要生气，叮嘱她以后不要随便收外人的礼物，她很奇怪地反问：&ldquo符爸爸符妈妈也是外人吗？&rdquo南妈听她这么说，往往就不说话了，第二天必定带着她上门道谢，逼着她背那些感谢词。

现在南溪早想不起都说了些什么，只感觉那些话都很客气生分，总让她几天看到符妈妈和符清泉都觉得不好意思，好像母亲给自己丢了脸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南溪终于有些醒悟，原来母亲那时候，好像也真是很难受的。

一个是旧情人，一个是旧情人现在的妻子，拼了命地对自己女儿好。

南溪这么想着，心里又有些纳闷，既然如此，符爸和妈妈当初在男未婚女未嫁时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非要等到双方都有了家庭，再&hellip&hellip她不敢把这话问出口，只轻轻地拍着南妈的背，柔声安慰道：&ldquo妈，你错怪哥了，他真的对我很好，我跟他&hellip&hellip是我愿意的。

&rdquo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南妈哭得愈加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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