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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从我进这家的门我就知道了,他从来就没想让我好过!当着你的面自然对我客客气气的,私下里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你们一家人看!这么多年我也明白了,我也看开了,不图你有朝一日能拿我当亲妈看待,更不图你给我养老送终,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这么过下去算了。
&rdquo &ldquo你整天自己精神过敏,神经兮兮的,清泉什么时候有不把你当一家人看了?&rdquo符爸爸见南妈把两人私下没少吵过的问题摊开来讲,有些恼羞成怒,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ldquo他要不把你当一家人看,这么些年他能对小溪的事这么上心?&rdquo &ldquo是啊,我多谢他这么上心,&rdquo南妈妈反正也开了口,不如一次说个痛快,要把许多年积攒在心里的恶气一口吐尽,&ldquo你的儿子当着你的面,叫我一声阿姨,背转身不知在心里怎么骂我呢!他对小溪上心?我看他不止不想让我过好日子,连我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女儿,也不想让她过上好日子!亏你原来还跟我说,他们俩小时候感情好,又知根知底,不如撮合他们两个。
小溪要是跟了你这个宝贝儿子,那才是上辈子造了孽!&rdquo 南溪全没想到原来符爸南妈早年还存过这种想法,难以置信地望向符清泉,符清泉也十分震惊,半晌后闷声道:&ldquo阿姨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呢?&rdquo &ldquo我把话说得绝?是你先把事情做得绝吧?&rdquo南妈忿忿道,&ldquo你嫌我这个后妈也就算了,小溪是哪里招你惹你了,我想早点给她找个好婆家,这一辈子我也算圆满了,你呢?你就在背后搞破坏&hellip&hellip&rdquo &ldquo这又是哪儿的话!&rdquo符爸爸打断她,&ldquo这晨阳明明还是清泉介绍的。
&rdquo &ldquo是啊,当初我还心里还奇怪呢,他怎么就转了性了!现在我明白了,晨阳和小溪的事,又是你背后捅的刀子吧?好端端的,别人会无缘无故的冤枉小溪堕过胎?你妹妹长这么大,恋爱都没正儿八经地谈过,你这么红口白牙地咒她!你敢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不是亲近的人说出来的话,纪家敢平白无故地往小溪头上扣这么个屎盆子吗?&rdquo南妈妈愈说愈激动,&ldquo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就是想趁着这机会,让纪家把这种话给传了出去,让小溪以后找不到好对象!我没说错你吧?你倒是给我说说,我们母女俩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我可怜你小小年纪死了妈,这么多年你什么事情我不是照顾得周周道道,你倒是给我说说,我们母女俩有什么对不起你的!&rdquo 符清泉听南妈这么义愤填膺地控诉自己,也不辩驳,只唇角一抹笑容,弯着极讽刺的弧度。
等南妈一口气说完,他才冷冷笑道:&ldquo扮这么多年相夫教子的贤内助,现在累了吧?你不提我妈,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现在你既然提起来了,我倒想问问,我小小年纪死了妈,这都是拜谁所赐?&rdquo &ldquo混账!&rdquo符爸爸勃然大怒,&ldquo你这么含沙射影的话是说给谁听呢?拜谁所赐&mdash&mdash你想说什么呀,原来你阿姨说你老防着她,我还不信,搞了半天,你其实是想说我逼死了你妈妈吧?不用说,我就知道是你那几个舅舅在背后搞的鬼!你妈妈在世的时候他们就把你妈妈当摇钱树。
后来我把公司盘下来,给他们安排工作,免得他们到处游手好闲,他们倒好!挪公司的账去澳门,输得精光回来!老子填不起这个无底洞,体体面面地把他们给送出去了,这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就开始到处造谣吹风!你把电话拿过来,我倒要看看,哪个混账东西敢和我当面对质!&rdquo &ldquo得了得了,咬来咬去有意思吗?&rdquo符清泉冷笑道,&ldquo也别扯什么舅舅姑妈的了,我只问一句,&rdquo他转过脸来朝向南妈,面色清冷而嘲讽,&ldquo南溪真的是遗腹子吗?还是&hellip&hellip有人嫌贫爱富,大着肚子也要跟窝囊老公离婚?&rdquo 南妈妈被他一句话问住,转头却发现南溪神色淡淡,一点也不为这番争吵感到诧异似的。
符爸爸的雷霆怒火也被这一句话冻住,良久才问:&ldquo你知道&hellip&hellip小溪你也,你们&hellip&hellip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rdquo &ldquo高考之前。
&rdquo南溪语气平静,淡淡地答道。
南妈妈面色如纸,喃喃问:&ldquo他们还是找到你了?&rdquo 客厅里的气氛陡然从狂风骤雨转向死一般的沉寂。
南溪还记得,那一年高考安排的考点离家有一段距离,其实开车送她过去也不远,符爸和南妈却提议在考点附近的酒店租间套房,理由是要提前适应考试环境。
班上也有其他同学是这么做的,家长在就近的酒店租房陪考,当时亦是很普遍的事,只是符爸和南妈提前两星期便租好酒店,让南溪不免腹诽他们过于紧张。
当然后来她才明白,符爸和南妈不是过于紧张,而是为了避免让她见到某些人。
符清泉读书早她两年,彼时正在长江边的一所大学读书,听她电话里说父母都紧张她高考搞得她自己也有点神经过敏,当即便跷课赶回杭州,说是给她陪考。
她明了符清泉的意思,他日日电话里叮嘱她报考他所在的学校,还嫌不放心,一定要回来亲自监督。
原本说好是由南妈去酒店陪南溪复习,符清泉回来后主动请缨,符爸和南妈居然也就答应,让他去酒店陪南溪考试。
当时其实便有许多疑窦的,比如符爸南妈居然没有怪责符清泉跷课;比如同学的父母都是双双陪考,而符爸南妈最初只安排南妈一人去陪她&hellip&hellip所有的疑点在多年后回想起来都能得到圆满解释,只是当时人在局中,谁也不曾看得清楚明白。
几位外地人在酒店大堂里截住她和符清泉,有的自称是她叔叔,有的自称是她姑父,七嘴八舌的,要她跟他们走。
南溪全然不知那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直觉反应他们是骗子。
符爸爸和南妈妈从她很小的时候,便拿各式拐卖小孩的故事恐吓她,路上见到陌生人不能搭话,陌生人要你指路也不可答话,更不可让陌生人知道自己名姓&hellip&hellip当然,后来南溪知道了,为什么他们如此不厌其烦地,告诫她不可和陌生人接触。
他们防的就是这一天。
符清泉让她安心留在酒店复习,他去打发那群外地人,傍晚时分他回来,一个人,静静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位陌生人。
南溪恍然未察,还开玩笑说:&ldquo不会真的是人贩子吧&hellip&hellip&rdquo她赤脚蹲在沙发上,凑过脸来笑嘻嘻地问,&ldquo你说把我卖到云南乡下,能卖多少钱?&rdquo 电视节目里放过的,那些被人贩子拐卖的女孩,多数是卖到西南乡下做媳妇。
符清泉脸上肌肉一突一突地微微跃动,听她臭美老半天后,才缓缓说道:&ldquo你爸爸死了。
&rdquo &ldquo什么?&rdquo南溪懵然不解,只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捂着鼻子推他,&ldquo符清泉你喝酒了!臭死了臭死了,等会儿爸爸电话我要告状!&rdquo 符清泉一手拽过她,摁着她的头凑向他酒意扑鼻的脸孔:&ldquo你听见没有,你爸爸死了!&rdquo &ldquo我爸爸早就死了!&rdquo南溪不以为意道,她爸爸死了十几年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ldquo你一点都不关心吗?&rdquo 南溪狐疑地望着符清泉,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如此愤慨?她的父亲早就死了,至于为什么死,死在哪里,她一点也不知道。
小时候是疑惑过猜测过,然而发觉提起这话题妈妈便会不开心,况且有符爸爸符妈妈照料,她并不觉得缺什么。
符清泉面色异常的凶,南溪却一点也没觉得害怕,后来她想,就是那点无知害了她。
符清泉攥着她的头,她觉得有点痛,皱着眉抱怨他:&ldquo什么时候了你突然跟我扯这些?我明天还要考试呢!&rdquo &ldquo明天考试比你爸爸的生死还要重要吗?&rdquo &ldquo放开我啦,你一身酒味&hellip&hellip&rdquo 猝不及防的吻,堵住南溪所有嗔怨,她跌在符清泉的怀里,整个人被定住一般,任由他在她唇上辗转索取。
人的成长,往往便只是一瞬间的事。
那一瞬月明风轻,那一瞬鸟鸣山幽,那一瞬,全世界的花都无声绽开。
符清泉吻住她的那一刻,南溪终于明白,那种温暖、朦胧又怯怯的感觉是什么。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符清泉定定望着她的时候她会开始脸红;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符清泉读高中时她讨厌他的女同学打电话到家里来&hellip&hellip她终于明白,原来她一直是喜欢着符清泉的。
她完完全全地屏住呼吸,也不知道要换气,感到窒息的时候才突然明白状况,惶惶地推开符清泉,跳下沙发:&ldquo不跟你玩了我还要洗澡睡觉早早休息明天上午考语文呢!&rdquo 盥洗室里热气蒸腾,南溪撑着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整张脸蛋都是通红通红的,她用力地拍拍自己的小脸蛋,一个劲地跟自己说:是热气蒸红的,是热气蒸红的! 可下一秒她又傻笑起来,因为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她不愿意叫他哥哥,为什么她不喜欢肖弦来符家玩,为什么她不喜欢那些女孩子找符清泉打网球,为什么&hellip&hellip 管它为什么呢! 南溪双目迷离地望着镜中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符清泉吻她了。
符清泉吻她了。
符清泉吻她了。
南溪努力地回想,刚刚那个吻,到底是什么滋味?学校里的女生有和她说过,现在的人接吻,都会把舌头伸到对方嘴里的,她当时吐着舌头说&ldquo啊好恶心啊!&rdquo那&hellip&hellip刚刚呢?她只知道自己牙关紧咬,惶惶然不知所措,好像&hellip&hellip好像他的舌头有在唇上一厘不漏地碾压过去,可是&hellip&hellip她有些失望,自己干嘛要紧张成那个样子啊?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在唇上蜻蜓点水地一舔,又迅速抿紧双唇,生怕这狭小的空间里,有人窥见她的秘密似的。
然后她伸指轻轻地按住自己的下唇,又触电般地弹开,原来这样的感觉,就叫做,吻。
南溪不知道该不该称这个吻为初吻,因为家里有一张照片,听说是她三岁多的时候拍的,她在哇哇地哭,而符清泉一脸凶神恶煞地把嘴唇往她口里塞。
照片放在那种厚厚一大本的老影集里,原来符妈妈在的时候,常常喜欢拿出来逗他们两个人玩,笑骂自家儿子是小流氓。
后来两人稍稍大一些,知道&ldquo耍流氓&rdquo是什么意思,符清泉就虎着一张脸不许他们再提。
偏偏符爸爸对这样的童年逸事津津乐道,逢年过节都要拿出来念叨两回,最后的结语总是敲着符清泉的脑袋说&ldquo兔崽子,小小年纪就色得没边了!&rdquo 另一样常被符爸爸引用,作为符清泉&ldquo小色狼&rdquo例证的是,某天符爸爸请客吃饭,等符妈妈做好一大桌菜,进符清泉的小屋准备拎两小屁孩出来吃饭时,发现两小屁孩坐在床上,一个咧着嘴笑,一个哇哇地哭,相同点则是嘴巴上全满满地糊着止咳糖浆。
止咳糖浆的瓶子倒在床上,床褥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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