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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诉我呢?” “我认错了人,也爱错了人,整整十年,整整十年啊……” 这时映雪从外间进来,走到颜嘉柔身边,见她依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先是轻轻叹了口气,而后蹲下身来,斟酌着开口道:“主子,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 “方才我路经含光殿时,远远见到了薛止,三殿下虽……但太后醒来了,怎么都不肯信三殿下已经亡故,故依旧允许薛止等人留在含光殿内,我见到薛止,便忽然想起一桩旧事。
想了想,还是觉得该告知您一声。
” “您或许还不知道,当初您偷偷离宫,央着二皇子带您出宫,可三殿下事先并不知情,彼时您还需要他的血来控制病情,所以……” 颜嘉柔心底陡然浮上一个念头,心脏砰砰直跳,只觉喉咙干涩得厉害:“所以什么……” “所以他事先放血装在四个囊袋中,后来因为您没用上,便一直存放在冰窖中,您回来之后不需要血了,我也就没再想起那几个囊袋,如今他既已……想来那装有他半身血的囊袋,也算是他的一桩遗物了,主子是否要取出来一观,以作慰藉,抑或是,让它……” “入土为安”四个字,终究是没说出口。
颜嘉柔只觉心脏又是一阵绞痛,接连遭受重击,她整个人已经有些恍惚了,许久之后,才道:“拿过来……” “是。
” 囊袋拿过来的时候,仍是十分冰冷,鲜血已被冰冻成块,可打开的一刹那,身体的记忆还是比她先一步认出那就是萧彻的血。
记不清多少次了,他纵容地让她伏靠在颈侧,尖锐的犬牙咬破他的皮肤,继而贪婪地吮//.吸他的血液。
每每此时,余光总能瞥见他收紧下颌,似有隐忍。
她知道,他很疼。
兰陵人的痛感是常人的十倍,她知道萧彻其实是很怕疼的,只是他从来都不说。
他生平唯一一次的示弱,便是那日她将匕首刺入他的命门。
她想象不到他该有多疼,否则绝不会对她说那样的话。
他说:“颜颜,好疼,好冷……” 可她当时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未有一丝动容。
悔恨与自责像是一条毒蛇,幽幽地缠绕至颈后,冷不防地朝她心口猛地咬去。
钻心的痛楚自心口蔓延开来,五脏六腑都翻搅在一起,却也不及他当日所受的十万之一。
她心中上浮上一丝自虐般的快意,越是痛苦,心里反而越是好受。
她巴不得能再痛上十分,就像昔日萧彻所受到的痛楚一般。
只有这样,她才能好过一些。
…… 所有人都被她赶了出去。
她颓然地倚靠在美人榻上,一旁的几台上香烟袅袅,却不是惯常用的甜腻熏香,而是沉水香。
萧彻身上,便一贯是这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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