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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岂止闫阁老,在场众人都茫然了:皇帝修真几十年,还从没有因为国事而耽误读青词,今天大反常态,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升起。
因为相同的疑惑,在太监捧下青词之后,殿阁中居然冷场了片刻。
还是飞玄真君自己开了口: “闫阁老,算算日子,四司巡盐的地狄茂彦也去了一个多月了,有没有给你写封信呐?” 闫阁老打一个激灵,登时醒悟。
朝廷好似从顶层漏水的船,越靠近核心消息漏得越快;派锦衣卫监视地冒烟的消息早就在高层有流传,皇帝现在特意提点,无疑是警告他与他那怨种学生划清界限。
他果断开口了:“臣从没有收到过狄御史的只言片语,狄御史也甚少与臣见面,彼此并不熟悉。
” 地冒烟现在还不算闫阁老浊流的心腹,舍了也无甚大碍,所以他立刻下了手。
皇帝果然哼了一声:“居然连师门的情谊都不顾?果然是忘恩负义之至。
以此观之,下面的人向朕参劾狄茂彦贪贿枉法、肆意妄为,多半也是真事,还得细查。
” 没有阁老庇护,区区一个左都副御史,在这样高层的会议里,也不过是大一点的蚂蚁而已。
众人一齐叉手领命,地冒烟便算是敲上了棺材板最后一颗钉子。
皇帝抖一抖衣袖,又道: “先悄悄查访着,等狄茂彦巡盐回京,交割银子之后,再料理他和他的同党,不要打草惊了蛇。
户部与织造局老是和朕叫穷,这一次事情办妥了,总算今年的日子能好过些。
” 穆祺屏息凝神,闻言不觉嘴角抽搐。
老道士看起来玄修高卧不问世事,但银钱上的算计又实在精得吓人。
这几日派锦衣卫监察狄府,怕不是私下里把算盘珠子都拨凸噜了皮,保管能把狄府库房里的耗子都抓起来都发卖乡下,换了钱填他小金库的亏空。
什么“今年日子好过些”,不过是借此和国库分账罢了! 夏阁老身为首辅,当仁不让,出面与皇帝谈内外分钱的账:“陛下,直隶及山西的欠俸,已经拖了一年有余。
是否可以拨给七十万两现银,先把四品以下地方官的俸禄补了再说?” 皇帝道:“可以。
” 夏阁老又道:“为了补国库的亏空,拟定江苏、浙江一带每亩水地加两厘的税。
请陛下示下,现在是否可以免了?” 真君悠悠道:“百姓日子苦啊。
分些也是应当,准奏。
” 虽然这话是照旧阴阳怪气得叫人恶心,但穆祺还是颇为惊异的瞪大了眼:以惯例而论,预定要加的税就已经是皇帝口袋里的钱;居然居然松口肯给百姓减减担子,老道士什么时候这么拟人了? 皇帝悄悄摸了摸袖中的书册,冷冰冰并无反应。
显然,无论那个隐匿于人群中的谪仙如今身在何处,他对自己的举措都实在无话可说,只能沉默了事。
飞玄真君被奇书折腾了几日,如今好容易掌握主动,心下不由快慰: “其余利国利民的事体,阁老可与六部一同商议,拟一个条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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