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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做题到夜里十二点,突然间鬼迷心窍似的从家里跑了出去,绕着我们家小区所在的街道跑到大马路上又跑回来,出了一身汗,脱了外套蒙住头,穿着背心在路灯下面一直坐到天亮,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买了早餐回家去,洗澡,上学。
那使人痛苦却又难以发泄的,是对于未来的无知和无力。
我的成绩很可能就这样了,堪堪够在重本分数线的悬崖边,一不小心松了劲儿就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夏皆用她自己的亲身经历作为反面教材,告诉我她当年也是拼得头破血流考上了大学,还是个一本,这在她那个年代是非常了不起的。
“然而我上了大学之后,只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我的所得和我的努力不成正比,我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第二,老师骗了我三年,有朝一日锦衣还乡,走夜路别他妈被我碰见。
” 我:“……” “所以,”她穿着白色的男式衬衫和牛仔短裤坐在地板上,在两句话之间嘬了一口烟,抖抖烟灰:“你需要摆正心态、观其本质的是,老师一遍遍给你们灌输的思想,作用仅仅是激励你们扛过这几个月,等同于肾上腺素,药不能当饭吃,与其尊崇这所谓的普世价值观,去追求一个你不一定想不想要的东西,在这之前不如好好给自己定个目标,‘上大学’这个程序应当是包含在你这个目标里,是‘我要为了这个目标读大学’,而不是‘我的目标就是上大学,上完提裤子就走’,我希望你搞清楚这里面的区别。
” “不用管我会不会失望。
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失望。
” 我看着她,已经完全想不起之前跟她谈心的内容,只觉得十二年前能被这个女人捡回家,是何等的幸运。
第52章 直到高考前我都跟宫隽夜都保持着三天一通电话的频率,像是某种彼此默许的约定。
我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我也清楚自己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能由着性子沉溺于儿女情长。
可越是临近高考,我们反而沉淀下来了,大概也因为冲刺到了后半段,所有人都从最初的焦躁紧张进化成了行尸走肉一样的麻木,一心只想这凌迟早点结束。
跟他打电话是我一天里难得的放松时间。
我们会简短的聊聊当天发生的事情,有时也莫名的扯到人生之类的深沉话题,他在表达自己想法的时候意外的正经,但是从来不站在过来人的立场上,指手画脚的教育我。
就像他说的,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会忘记年龄,变成个跟我不相上下的少年,幼稚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跟我想的太不一样。
可能我从一开始就不该以貌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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