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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电话彼端带着浓浓乡音的警察大声责备:你们这样很过分、很过分! 某年某月,他接到宋凡尔的电话:柳英年出现了,他报考了调查局,笔试还行,面试成绩极差。
这人性格太内向了,又有点儿轴。
余洲连忙提醒:一定要留住他。
过两天宋凡尔告诉他,人留下来了,当实习生,柳英年做的“陷空”相关时空模型论文,相当有意思。
某年某月,余洲和宋凡尔去了临江市。
他在临江中学校门外第一次看见活蹦乱跳的姜笑。
余洲不敢和她打招呼,只是远远看着。
“我们不能阻止任何必然发生的悲剧发生。
”宋凡尔不断提醒他。
余洲回答:我知道。
包括宋凡尔在内,知道“柳英年”“付云聪”“姜笑”这些名字对整个事件影响的,只有调查局最高权限的四个人。
余洲牢牢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捡到的久久。
临近那一天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主动提出请求:他想回家乡看看。
余洲每年都会回一次家乡,看望奶奶。
去年他送走了奶奶,之后一直惦记着久久。
宋凡尔答应了,她对这个来自特殊时空的女孩子深感兴趣。
“你又带着那颗眼球?”调查局派车送两人回去,车上宋凡尔忽然问。
余洲:“你怎么知道?” 宋凡尔:“到底是什么宝贝啊。
” 余洲:“那你是不是也带着你家里人的照片?” 宋凡尔瞪他:“那怎么一样。
” 余洲笑笑:“一样的。
” 樊醒那半颗眼球,余洲装进牢固的小盒子,总是放在背包夹层。
无论他去哪里,随身携带。
这是他与樊醒,还有“缝隙”里的父母同伴,唯一的联系。
抵达时已经是傍晚。
余洲几乎立刻想起,这时候他正和谢白共进晚餐。
谢白说了些温柔的话,用一种他极少在别人脸上见过的眼神注视他。
余洲一边低头狂吃一边心脏乱跳。
此时回忆,虽然结局惨淡,但他仍忍不住笑起来。
废品收购站门口几乎没有人。
余洲看了看手表,时间快到了。
他打开车门,宋凡尔紧跟着他下车。
和宋凡尔说了两句话,余洲忽然察觉异样。
他愣了一下,立刻解下背包,从夹层里拿出樊醒的眼球。
眼球在发热,烫得余洲几乎抓不住。
他打开盒子,宋凡尔大吃一惊:“这眼球……活了?” 金色的眼球在发光,一种强烈而浓重的光。
余洲呼吸急促:他与樊醒有一种生命深处的联系,此刻手中握着樊醒眼球,他就像牵着樊醒的手,血脉与心跳紧密连结。
肮脏的墙根下,一个黑圈出现。
襁褓从黑圈中跃出,就像被什么人抛出来一样。
它稳稳落地,丝毫没磕碰到。
襁褓中的婴孩起初闭着眼睛,被这异样冲击惊醒,起初张口想哭,忽然便看到了靠近的余洲。
余洲回忆起自己在雨天里碰见那一只小狗。
他小心翼翼抱起襁褓,忍不住笑起来,就像他平时逗久久一样呼唤她:“久久。
” 婴儿用小手抓余洲的脸,余洲被狂喜和激动击中,他回来已有五六年,从没像今天这样高兴过。
久久居然始终不哭,圆睁黑魆魆的眼睛,不知轻重的手在余洲鼻子上拍来拍去。
“有人过来了。
”宋凡尔提醒。
余洲依依不舍,把久久放下。
地面平整,没有任何坑洞,刚才的黑圈已经消失了。
和宋凡尔躲在暗处,余洲终于又一次看到曾经的自己。
废品站门口已经围着几个人,对久久议论纷纷。
十九岁的余洲从窄街另一头走来,显然满心愉快。
他停在门口,也和其他人一样探头去看襁褓中的小孩。
有人掀开黑乎乎的小被子,久久受了惊吓,嘹亮地哭出来。
周围人都被吓了一跳,随即恍然大悟:是女娃娃。
这似乎已经足够说明,她为什么被遗弃。
久久哭得响亮有力,人们看着、听着,惊讶地议论:这是个很精神的小孩儿。
但精神也没用,没人想要。
收购站附近的人们大多条件拮据,他们纷纷摇头、四散,想象这小姑娘可能遭遇的命运。
没离开的只有余洲。
余洲当时十九岁,他刚刚成年不久,偷窃这手艺已经练得纯熟,自认足够把自己照顾好。
他喝了点儿酒,微醺中带着新鲜的兴奋,站在哭泣的小孩面前,他仿佛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脆弱可怜的小东西。
他把哭泣的小孩抱起来,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安置自己双手,姿势非常别扭。
孩子还是哭,余洲踟蹰、犹豫,然后迈开脚,带着久久往废品收购站里走。
熟识的人问他想干什么。
余洲回答:我养她,我有钱。
他掏出口袋里的十几块零钱。
洲娃,你喝醉唠!那人笑道。
“我要养她!”余洲更大声回答。
小孩被他吓了一跳,止住哭声。
余洲拔腿往收购站里跑,那里有他贫瘠黑暗的家,但,至少能为小孩遮风挡雨。
宋凡尔看着少年人身影消失在收购站深处。
她扭头看身边的余洲,仿佛重新认识了他。
谁不会说一句“余洲太蠢”?他养得起吗?他懂得养吗?他……总之,理性的人有千万个理由,劝阻余洲伸出双手。
“再等等。
”宋凡尔说,“再等几年,你就可以和久久一起生活了。
” 余洲点点头,但他显然心不在焉。
握着手里仍在发热、但热度渐渐消退的石头,余洲与宋凡尔回到了自己暂居的地方。
把宋凡尔打发走之后,余洲立刻摊开纸笔。
樊醒的眼睛已经彻底冷却,和一块普通但古怪的石头没任何区别。
余洲一边回忆,一边在纸上疯狂誊写。
目前他所知道的“陷空”一共有三种: 第一种,人类凿穿时空壁垒后出现的“陷空”,可以容纳无限数量的物体落入“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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