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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 不能说出口的爱(1/3)

天气一日比一日凉，过境上海的候鸟已经全部南飞，裴尚轩对候鸟的迷恋终于告一段落&mdash&mdash这般年纪的少年心性不定，他的好奇与热情来去如风，喜欢或不喜欢也就在朝夕之间。

黎璃却受了他的影响，在每年候鸟来往的季节抬头仰望高楼间狭窄的天空，她有时候会想，在这些自由飞翔的精灵之中，是否有在一九九一年深秋她曾经见过的那一只鸟？ 二〇〇二年上海国际电影节，法国导演雅克?贝汉带来了他历时四年的心血之作&mdash&mdashLePeupleMigrateur，黎璃买了两张很贵的电影票，一个人去看。

&ldquoThemigrationhasonlyonesinglepurpose:,itisapromise,thepromiseforreturn.&rdquo旁白的字幕极酷&mdash&mdash鸟的迁徙是一个关于承诺的故事。

黎璃的眼泪，在黑暗的影院中安静滑落。

一九九二年元旦，十二点的新年钟声敲响，黎璃打着哈欠翻开带锁的日记本，在第一页写了&ldquo今年我不要再喜欢裴尚轩&rdquo这十一个字。

她合上日记本，转动钥匙&mdash&mdash落锁。

将粉红色HelloKitty封面的日记本放进抽屉，黎璃蹑手蹑脚走到厨房打开房门，把金黄色的小小钥匙用力扔了出去。

&mdash&mdash少女的心事，除非世上还有一把相同的钥匙，否则再无人开启。

此后每一年，买本带锁的日记本，在元旦钟声响起那一刻写下&ldquo今年我不要再喜欢裴尚轩&rdquo成了黎璃的习惯，然后她会打开窗子，将完成历史使命的钥匙扔到楼下。

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使用区里的模拟试卷，在初三升学考之前直接把这群学生送上了较量台，用二〇〇五年最流行的一个词汇形容就是&ldquoPK&rdquo。

黎璃的成绩不错，与虹口区其他学校横向比较下来，李凤竹说以她的成绩进市重点没有问题。

裴尚轩考得很差，韩以晨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这两个人空闲时间忙着逛公园看电影四处玩乐，成绩好才是怪事。

裴尚轩无所谓，打算填志愿时随便找个中专职校再混个两三年就能工作了，但韩以晨家里对她的期望值却不低。

韩以晨冲裴尚轩发脾气，把自己成绩下降的原因都怪罪到他头上。

裴尚轩哪里是能受半点委屈的人，当下也发起了火，两人就差没把&ldquo分手&rdquo二字直接说出口。

寒假中黎璃去裴尚轩家给他补课，以他的成绩连顺利毕业都成问题，她自告奋勇地帮他补上差距，却没想到学生根本不懂好好合作。

看他抓耳挠腮冥思苦想的模样，黎璃气不打一处来，抄起书本对着他的脑袋猛敲下去。

&ldquo你干吗？&rdquo他吃了一记，大喊大叫地质问她是不是疯了。

&ldquo我是要发疯了，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笨蛋！&rdquo黎璃扔下化学书，气咻咻地在裴尚轩对面坐下，指着他的鼻子骂，&ldquo裴尚轩，昨天让你背的公式你干吗不背？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rdquo看他委靡不振的沮丧样子，黎璃拳头发痒想扁人的心都有了。

&ldquo以晨和我吵架了。

&rdquo裴尚轩闷闷不乐说道。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果然还是因为她吗？黎璃叹了口气说：&ldquo你前天、昨天都说过了，我没有失忆，不用一再重复。

&rdquo &ldquo我也没有失忆。

&rdquo裴尚轩托着腮帮凝望窗外蓝天，口吻苦恼，&ldquo黎璃，我心里很难过，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乐趣。

你教教我有什么办法可以不想她？&rdquo 如果我有办法，也就不必为你难过了&mdash&mdash傻瓜。

黎璃在心底苦涩地回答了他，但现实中只能沉默相对。

&ldquo黎璃，你也替以晨补课好不好？&rdquo裴尚轩回头，视线停在黎璃身上，眼中的热切让她吐不出拒绝的词汇，就像好几个月以前，樱花盛开的季节，他对她说：&ldquo我喜欢的人，你也要喜欢。

&rdquo 黎璃点了点头，严肃地翻开化学笔记本，指着自己整理的化学方程式说道：&ldquo你把这两页方程式背出来，我就帮她补课。

&rdquo 因为喜欢，所以愿意为那个人做任何事，无怨无悔。

就像黎璃为了裴尚轩答应替韩以晨补课，裴尚轩为了韩以晨只用了半天时间就背出了整整两页的化学方程式。

黎璃看着裴尚轩兴高采烈地骑着脚踏车飞驰去找韩以晨，她在凛冽的北风中叹了口气，呼出的气体与清冷空气接触凝结成了白雾。

小舅舅一直忘了提醒黎璃：其实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特别是当你喜欢的人，爱着另外一个人。

春节到柳家向母亲和继父拜年，对于黎璃来说像是脖子上套了绞索，就等着见到柳千仁时收紧绳扣把自己勒死算了。

她忘不了这个男孩对待自己的恶劣行径，总是借故避免与他碰面。

每次避无可避地不得不与他同桌进食，她要不吃得飞快赶紧离座，要不低头猛吃，回家常常因消化不良而胃痛。

黎璃磨蹭了半天，才在外婆的敦促下心不甘情不愿地穿上红色的新大衣出门。

她在弄堂口遇见了和父母一同去亲戚家拜年的裴尚轩，她礼貌地先向两位长辈拜年。

&ldquo黎璃，今天很漂亮嘛。

&rdquo裴母拉着她的手细细端详。

漂亮？这两个字在黎璃的生活中几乎绝迹，关于她的外表，最善意的评价是&ldquo五官端正&rdquo。

说了和没说一个样，这年头五官不端正的人倒是比较稀缺。

她不想辜负裴母的一番好意，努力打消想要发笑的冲动。

裴尚轩的父母很喜欢黎璃，这个女孩经常来找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不遗余力帮着他提高成绩，这些他们都看在眼里。

裴父私下里旁敲侧击问过裴尚轩是不是喜欢黎璃，得到的答案却是满不在乎的一句&ldquo我们是好朋友&rdquo。

起先他们还以为是尚轩试图掩饰，及至后来韩以晨也加入补习小组，看看自己儿子对两个女孩截然不同的态度，立时就明白了。

可惜这么好的女孩子，不知哪户人家有这福气娶回家做媳妇。

裴母不止一次对丈夫唠叨，黎璃第一眼虽然不好看，但相处久了也让人觉得可爱。

黎璃转头看看从见了自己就没说过话的裴尚轩，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然后向他问道：&ldquo《出师表》、《岳阳楼记》都背了没有？春节过完，我要考你的。

&rdquo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ldquoMyGod&rdquo地乱叫，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身高已接近一米七五，显得玉树临风。

裴尚轩看着黎璃，勾起嘴角笑了笑当做收到。

俊朗的脸，含蓄的浅笑，无不让黎璃的心跳悄然加快。

黎璃忽然有一种感觉，稚嫩的少年开始逐渐褪去青涩的外壳，慢慢走向成熟&mdash&mdash裴尚轩，有些不一样了。

裴尚轩挥挥手和她道别&mdash&mdash他没有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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