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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手中抱着他,扬声道:“越影!来!” 一匹毛色如洗的高头黑马旋即飞奔而来,速度之快,几乎看不清纵跃的痕迹,一路烟尘中,只余几道令人眼花的空影。
奔马未勒,御剑便翻身而上,向兰后深深看了一眼,温然道:“阿兰,多惜重。
你不爱惜自己,我永永远远不能安心。
” 兰后心中一酸,眼泪又几乎夺眶而出。
只听马蹄声如急雨,片刻便消失在沼泽尽头。
屈方宁全身如堕寒冰地狱,半醒半昏迷之中,只觉得千万根冰针一齐在胸中攒刺。
恍惚间,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抱住了自己,将他整个人揽入一个厚实炽热的怀抱。
他迷迷糊糊,还道回伯来救,心中一喜,软软叫了声:“回伯。
” 一个森严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道:“别说话!” 他骤然一惊,心中尚有一线清明,知道这机会稍纵即逝,意识却不由使唤,不断向下沉去。
片刻间,身遭一切似已不复存。
他仿佛一瞬间变回了那个七岁的孩童,赤着双足在暴风雪中艰难行走,每一步几乎都要被那没顶的寒冷吞噬。
雪没至腰。
千山之外,万里之遥,白雪茫茫,铺天盖地。
没有一个人。
甚至,连飞鸟也没了踪影。
他平时最擅长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再无满脸无奈的母亲蹙着小山眉,伸指在他鼻尖轻轻一刮,轻轻嗔怪一句“你呀”;也无额头高高肿起、膝盖乌紫的弟弟在一旁委屈地抹眼泪,抽嗒嗒地怪母亲偏心;更无腿脚白胖的小妹在旁无忧无虑地吃着窠果子,手指上涂满了口水,看到他嫌弃的目光,咯咯咯地笑起来。
只有寒风的手,替他将泪水冷冻成冰。
他僵硬的嘴唇已经闭不紧,牙关却咬得死死的。
他不停地对自己说:“这是梦,一个可怕的噩梦,是我平时不爱读书,又顽劣,老天爷才派来惩戒我的。
老天爷,求求你,快让我醒来罢!我以后再也不敢啦!” 但足趾上的麻木在提醒他,脸上刀割似的疼痛在提醒他,全身快要停止流动的血液也在提醒他。
怎么会是梦呢? 这不是梦。
那温柔的手,廊下的猫,清香又带着苦味的翡翠白玉羹……才是梦。
风雪之中,却燃起了一点微弱的火光。
小小的火苗,暗红色的炭已烧成白灰,却依然温暖。
他试着把手放上去,冻僵的指头许久才感到疼痛。
火光把他全身都照成橘黄色,四肢百骸,都渐渐开始复苏。
他心中无由生出一个念头: “火再大一点就好了。
” 火苗果然旺了些,簇簇地竖了起来。
红色的火舌,轻轻舔着他挂着冰梢的眉毛。
火势越演越烈,他如同泡入一池温水,皮肤上的寒气消失无踪。
接着整团火都熊熊燃烧起来,直蹿起半人高。
他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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