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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棠坐在卫生间的马桶盖上,总觉得有点不安稳。
卫生间里很安静,水池年久失修的水龙头毫无规律地漏着水,水珠砸在白瓷池壁上,滴滴答答地响。
患病之后他变得容易焦躁,极度安静的环境里响起的轻微杂音听在他耳朵里简直比外放的金属摇滚还要吵,他听着听着,就觉得胸口开始发闷,忍不住焦躁起来,坐立难安。
荆棠站起身来,双手撑住望向水池,看见里头已经积起了一滩小小的水洼。
透明的清水里映出他自己的面容——面颊和双唇明明都是红润的,看起来似乎很健康的样子,唯有眼睛没什么生气。
他还在被那些情绪折磨着,愧疚、后悔、不甘、自责。
没有人在身边的时候,他甚至不愿意笑。
荆棠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然后不知怎的,忽然抬起右手,用圆润的指甲在左手腕的青紫色静脉上用力掐了一下。
轻微的刺痛。
手腕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一条稍短的凹陷痕迹。
焦躁的感觉并没有减轻。
荆棠正要去掐第二下,就听见门外卧室的方向传来一声钝响。
……糟了。
荆棠猛地醒过神来,发觉自己竟然已经产生了不好的倾向,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用双手死死按住洗手盆,开始试着深呼吸。
可这种焦躁和郁闷的感觉对他而言几乎是难以凭自己来克服的。
该吃药了。
言琤不在身边,他唯一能借助的东西就只剩下一板板的药。
荆棠快步出了卫生间,去厨房里给自己倒了杯水,就着温水将药吞了下去,然后用手背擦了擦唇角边的水渍。
“唉江熠然!你去哪!”身后忽然传来言决无措的呼声,紧接着,卧室的门就被猛然打开了。
荆棠吓了一跳,赶紧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才敢回过身来,问:“怎么了?”又恢复成之前那副露出浅浅笑意的模样。
他知道言琤和言决都希望他能赶紧好起来,所以最近他都努力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在这对父子面前流露出伤感的情绪。
只见推开了卧室门的江熠然红着一张清秀的脸,飞快地迈步进了厨房,还匆忙地关上了门,十分局促的样子。
言决被关在了门外,也不敢擅自闯进去,只好守在门口很着急地说:“我、我错了!江熠然你先出来!” 江熠然抿紧唇,并不理他,整个身体都靠在门板上死死压着,防止言决破门而入。
被误关进厨房里的荆棠见状,小心翼翼地问江熠然:“……言决干什么了?”言决这是做了多禽兽不如的事情才让人家脸红成这样还要躲起来啊! 江熠然心里正羞愤着,下意识地就回答了:“他亲我耳朵了!” 说完了才意识到这事好像也不是很适合跟荆棠讲,脸红得更厉害了,恨不能在地上挖个洞躲进去。
荆棠:“……” 亲耳朵……也值得害羞成这样吗!荆棠有点无语也有点好笑地想着,全然忘了几个月之前自己也是一个被言琤碰一下都会忍不住面红心跳的处男。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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