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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阵,自然清楚这玩意的威力,稍有不慎就会被剑气所伤。
她跪坐在飞剑上,护住昏迷的谢清欢,将他抱在怀里,免得剑气伤了他。
千百道银白剑气呼啸而过,江念御剑闪躲,只觉漫天遍野都是银白的剑气,浩浩汤汤犹如江河,堵死每一条去路,她被逼得只能不停躲,一边躲一边观察剑阵的启动方位。
飞剑的颠簸震醒昏迷的少年,他勉力睁开双眼,目光微微涣散,许久,看着漫天星河流转般的剑光,才意识到他们处于何种境地之中。
谢清欢轻声道:“师尊……” 江念:“别说话,闭眼,交给我就行了。
” 谢清欢虚弱地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
他当然知道七星绝杀阵启动的威力,看着身陷剑阵,依旧竭力护住自己的女子,心中涌上莫名的情绪。
剑气与江念擦肩而过,切断她的发带,泼墨青丝散落两颊。
谢清欢想起幻境中许多年前那场大雨,少女浑身是血坐在石阶上微笑。
眼前这幕渐渐与幻境所见的景象重合,他合上双目,长睫微颤,心脏不由自主抽痛。
不想看她脸色苍白、不想看她唇边染血、不想看她痛得汗涔涔,偏要笑盈盈。
谢清欢攥紧双手,旋而慢慢松开,勉力挣起身体,一只手攀上江念的肩膀。
江念垂下眸,“干嘛?给我躺回去。
” 谢清欢咳了两声,抬眸看眼纷飞剑气,道:“师尊,剑势稍弱、剑阵薄弱之处是……” 江念:“天枢峰嘛,徒弟等着,看我今天就把它给砸了!” 谢清欢:…… 他双手合十,默默躺平。
常常因为师尊太过优秀,而感到自己心理活动复杂了一个寂寞。
江念把琵琶一扔,刚才大铁棒吸够劫雷之力,已经变成一根大号蓄电池,上面雷电滋滋乱窜。
长老们纷纷变色:“不是天劫已过吗?怎么、怎么她还能掌控劫雷之力!为何会如此!” 江念笑:“想不到吧,爷还有充电宝!” 也多亏系统突然出现,让她没有把这些天雷吸收掉,而是选择存在铁棒里。
她手中捏诀,长袖翻飞,大铁棒蓄雷霆之力朝天枢峰砸了下去。
长老:我裂开。
天枢峰:我也裂开。
然后山峰摇动,轰然裂开,剑阵顿时一滞。
江念拉着谢清欢就往天枢峰蹿,御剑越过砸出的缺口。
飞过被砸裂的天枢峰时,她忍不住往下望了眼。
山峰顶端被砸出一条长长的缝隙,缝隙自最高点松树下,往下延伸至一块巨石旁。
几只仙鹤受惊飞起,在云麓俊峰间展翅,雪白翎羽灿烂。
缝隙如裂开的深渊,底下漆黑如墨,望不到尽头。
江念心中一惊,山心里面……居然是空的? 山峰裂开的刹那,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她眼前飘过,她伸手一抓,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一道巨大的威压朝她压来。
“妖女,尔敢!”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天空传来。
江念心想,这人修为高得很,不是清微就是掌门,她还是先溜了吧。
她回过头,远远看见一个人影立在云端,于是笑:“那我可太敢了,老贼,吃我一棒!” 说完,铁棒变得越来越大,然后含千钧之力从云端砸下,那人冷笑一声,运转修为想要抵御这一棒时,却见铁棒砸到一半时,突然变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东蹿逃,化成一道流光消失在天边。
众人再一看,魔宗二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开阳峰主拳头硬了:“可恶!大意了!他们怎么跑得这么快!” 江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诸位,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九华山众人沉默。
谁要和你来日方长!谁要和你后会有期! 然而九华山众仙君心里怎么想江念压根不在意,她伸开掌心,微微蹙眉。
一根带血的羽毛躺在白嫩掌心。
这根毛毛不长,摸上去很粗糙,被鲜血浸染,有部分已经结成深黑血块,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天枢峰山心是空的,里面飘出根带血的羽毛? 江念把羽毛收好,带着谢清欢回到七杀宗,先帮他稳定了下根基,强灌他喝几瓶灵药。
许老替少年诊断一番后,长吁短叹:“宗主,小仙君的根基受损,日后修为想更进一步,千难万难。
” 他见少年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如雪,没有把“基本无缘结婴”这句话说出。
唉,天赋如此高的孩子,怎么会在渡劫时出岔子,可见天妒英才。
江念摆摆手:“你出去吧,再炼几瓶药送过来。
” 许老点头,转身离开。
等到房间只剩下江念与谢清欢二人时,她坐在床边,打斗时散开的长发还未束起,流水般垂落下来,铺在被褥上。
谢清欢手指触及冰凉的发丝,忍不住虚虚握了一下,双眼失神。
半晌,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飞快把手收回去,手指像被火燎到,微微颤抖。
“师尊……”他先打破死寂,“你会把我逐出师门吗?” 江念偏头看了他一眼,少年乖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上去特别可怜巴巴。
她问:“为什么要说谎?” 谢清欢垂下眼睛,小声说:“不曾说谎。
” 江念瞪圆眼睛,突然想起他确实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自己叫洛瑶南。
这尼玛,就很气。
她回想起当时的景况,扶额,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洛瑶南害怕我和师兄,不愿去当我的徒弟,你就替了他?” 谢清欢轻轻点头。
江念:“你叫什么名字,本名。
” “……谢清欢。
” “这回没有骗我?” “没有。
” 谢清欢答完,手攥了攥被子,低着头,又问一次:“师尊,你要把我逐出师门吗?” 江念气笑了:“哪有这样的好事,要走你也得把我教你的功法废掉再走。
不过,要是离开七杀宗,你想去哪里?” 谢清欢脸色又白了白,半晌,才诚实说道:“九华山。
” 江念:??? 她阴森森地咬牙,拔出一把刀在谢清欢身侧霍霍磨,“你再说一遍?” 一片磨刀声,谢清欢感觉自己宛若待宰牛羊,但他不愿意再欺骗,闭上双眼,依旧诚实回答:“我想去九华山,修正道。
” 想世上再无第二个魔尊,再无人像幻境中的少女那般,无路可走、炼血成咒。
江念扑到床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你在想屁吃!小王八蛋,我教了你那么多东西,你说你要去给我死对头打工?我们七杀宗哪里亏待你了,啊?” 她气血上涌,气得脸色带绯,眼角飞红。
这混蛋能不能别这么耿直啊!说句谎话都不行吗? 谁辞职的时候会说,老板我走了,我要去你死对头的公司打工啊? 妈的,气死了! “念念、啊……” 门猛地被剑气轰开,裴翦呆呆站在门口,看着江念披头散发骑在谢清欢身上,而少年也散着头发,脸色雪白,像是要晕过去一般。
裴翦呆了片刻,沉默着把被剑气轰垮的门搬回来,小心把门洞掩住。
木门刚刚被他劈成两半,他只能让两块木板靠墙立着,中间合不拢,露出一段裂缝。
于是他肃然挡在裂缝前,宛若门神,庄严对江念说:“我挡住,你继续。
” 江念:心肌梗塞jpg。
她默默放下手,从谢清欢身上跳下来,看了他一眼,“今日伤了根基,怨我吗?” 谢清欢被掐得咳嗦半天,咳得眼里水雾蒙蒙,听到她的声音,抬起眸,说道:“不怨,”他顿了顿,“是我欺骗在先,纵死也是应该,不敢心生怨言。
” 江念知道他不会撒谎,听到这句话,不由稍稍心软。
修士根基受损,一辈子就毁掉了,而谢清欢天赋这样好,甚至比男主还要出色。
也许他本该道途坦荡,一路顺畅,成为天之骄子,现在却无法结婴、没有未来、前途尽毁。
正常的少年这时大抵已经崩溃,心生怨恨。
但他连一句怨言也没有。
江念有点心疼,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小王八蛋,给你几天的时间再考虑考虑,以后不要骗我了。
金丹的问题,我帮你解决。
” 谢清欢猛地攥紧掌心,怔怔看着她。
江念让他待在这里养伤,自己惦记着《碎魔》剧情,准备回去仔细看看。
走到门口时,她转身朝少年笑了一下,阳光从门口流入,洒在她的雪衣白袍上,她弯着眉眼,柔声说:“清欢,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 谢清欢瞪大双眼,霎时心跳快如擂鼓。
又中了咒术吗? 他茫然抚上自己的眼睛,灵力划过,触及从前留下的咒术,于是眼前出现了一个皮皮虾幻影。
看着张牙舞爪的皮皮虾影子,谢清欢心跳停滞,好一会才恢复呼吸,那种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的心悸感终于消失。
也许真的是咒术……他慢慢垂下眼睛,手指上还缠着一根青丝,苍白指尖微微颤抖。
———— 江念出门后,拉着门神裴翦往外走。
裴翦:“念念你,不继续?” 江念瞪他一眼,“继续什么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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