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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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代价(1/3)

有的时候慕善会想，其实陈北尧一直是让着她迁就她的。

譬如除夕夜，他分明是要她给承诺，她却只答：&ldquo让我想想。

&rdquo他竟然也不生气，笑笑将她抱得更紧。

只是两人在假期厮磨甜腻得更狠，倒像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可午夜梦回，慕善偶尔还会看到被她杀死的士兵，甚至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丁默言。

她已不会从梦中恐惧惊醒，只是醒来时，有一种麻木的疼痛和厌恶。

她有时候会想：我明明为了他，可以命都不要；&ldquo我爱你&rdquo对他只说一遍，在心里说了千百遍。

怎么当他问我要一生一世的承诺，我却还会犹豫？那我到底要什么？我又能要什么？ 陈北尧之后许多天，却再没提过类似的话。

春节假期后，他就回公司上班，慕善偶尔也去自己公司看看，一切仿佛都上了正轨，除了他们的未来悬而未决。

出了正月，医生宣布慕善的身体基本恢复，不过要孩子还得隔半年。

第二天，陈北尧就安排车，陪慕善回家看父母。

比起上一次的如履薄冰，这一次两代人同聚一堂，气氛已融洽得毫无间隙。

母亲整治了一桌好菜，全当补过新年。

慕善拇指大动，抬筷就夹往麻辣兔肉。

陈北尧正在跟父亲说话，筷子却像长了眼睛，轻轻压住她的。

&ldquo前几天还抱怨皮肤不好，少吃辣椒。

&rdquo他淡道。

慕善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伤口，只是她刚才一时忘了，讪讪的收回筷子，瞪他一眼。

一旁的父亲没什么表情，母亲却有了笑意：&ldquo就该让小陈管管你。

&rdquo 陈北尧陪父亲喝酒聊天，慕善偶尔插话。

正聊得投机，母亲插空道：&ldquo小陈，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将来有什么规划？&rdquo 这话问得直白，慕善心头一跳。

其实母亲在电话里问过她几次，都被她含糊应付。

心想这下坏了，正中陈北尧下怀。

果然，陈北尧语气放缓、神色认真：&ldquo叔叔阿姨，只等慕善点头。

&rdquo 母亲面露喜色，她倒不是急着嫁女儿。

只是听说两人已经住在一起，而且陈北尧的条件实在可遇不可求，总要陈北尧表个态，当母亲的才心安。

至于什么时候结婚，倒不是那么重要。

慕善立刻道：&ldquo我的公司刚起步，想过两年再说。

&rdquo 父亲闻言点点头，沉吟片刻正要开口，陈北尧却先对母亲道：&ldquo叔叔阿姨，如果你们同意，我想先跟善善订婚。

&rdquo 此言一出，大家全部沉默。

母亲最先点头：&ldquo也是，你们住在一起了，订婚也是个意思。

老慕你说是不是？&rdquo 父亲观念比母亲更传统些，之前听说他们同居就有点不乐意。

现在见陈北尧一力想要负责，倒高兴了些，点头：&ldquo嗯。

&rdquo 慕善笑道：&ldquo这事回头再定，不急。

对了，小陈给你们报了个旅行团，下个月有时间去吧？&rdquo父母连说破费，订婚的话题倒一时岔开了。

父母看旅行团资料的时候，慕善趁机在桌下狠狠捏了陈北尧一把，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笑不语。

慕善看着他沉静温和的侧脸，心里透亮&mdash&mdash他要逼她表态了。

陈北尧打定主意的事情，果然是没有回旋余地。

并且来得比慕善想象的快得多。

吃了午饭，父亲去午睡，母亲看电视。

陈北尧和慕善看了一会儿以前的相册，说了会以前的趣事。

陈北尧极自然的抽出七八张她不同年龄段的照片，塞进西装口袋里。

然后拉着她站起来：&ldquo出去走走。

&rdquo 屋外新雪已经消融，远远望去房屋树木仿佛都带着干净的湿气。

慕善一下楼就发现司机已经等候多时。

上了车，目的地极为明确的开了出去。

&ldquo去哪儿？&rdquo慕善忍不住问。

陈北尧不做声，手搭在她背后，长眉舒展、黑眸深沉。

慕善一下子猜到了，默然不语。

初春的山岭孤寒料峭，人迹罕至。

偶尔有孩子不顾天寒地冻，在山路上追逐嬉闹。

山门入口，&ldquo北善公园&rdquo四个崭新的银色楷体大字，镶嵌在大理石碑上，刚中带柔、气魄万千。

司机和保镖被留在公园门口，陈北尧像少年时一样，牵着慕善的手，沿着山路蜿蜒而上。

青石小路经过休整，比以前好走了许多。

道旁的绿树鲜嫩嫩的就要滴下水来。

这正是慕善记忆中家乡的景致。

与她孤身在北方度过的七年完全不同，这里的冬季始终葱葱郁郁，仿佛永远充满希望。

两人一前一后，都没说话，慢慢翻过山，去往山谷深处。

山涧处一道三米多宽的小溪挡住去路，虽然没冻住，但澄澈急流看起来清寒动人。

慕善正迟疑着，陈北尧已经在她面前蹲下来：&ldquo上来。

&rdquo &ldquo你的鞋和裤子会湿。

&rdquo慕善不动。

&ldquo前面有地方换。

&rdquo陈北尧声沉如水。

&ldquo我很重的。

&rdquo慕善爬上他的背。

她说的实话，她虽然不胖，但身材高挑，绝对算不上轻。

他却跟没事似的，利落站起来，踩进水里，淡淡的声音道：&ldquo背老婆还怕重？&rdquo 慕善心里突的一跳。

她的十指轻轻抓着他背上的衣服，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一点也不想动。

他大手收紧，令她靠得更紧。

过了小溪，他却不放她下来，一个劲向前走。

慕善也有点舍不得，可担心他身体刚好，柔声道：&ldquo放我下来，别太累了。

&rdquo 他却不松手，低笑道：&ldquo对我的体力有点信心。

&rdquo 慕善心头一软，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背上：&ldquo你很久没这么背过我了。

上一次&hellip&hellip&rdquo上一次还是八年前。

陈北尧沉默片刻，低声道：&ldquo那让我背一辈子好不好？&rdquo 她心头又甜又痛，默然不语。

他把她放下来，慕善脚一下地，就踩到厚厚的枯树叶，发出枯骨般的脆响。

陈北尧抓着她的肩膀转身，她看清眼前的景色，呆住了。

草绿的山坡上，一座白色小楼，静静立着。

她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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