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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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这个世道(3/3)

然后？难道你希望我认同黑社会？&rdquo她寸步不让。

&ldquo白天有白天的秩序，晚上，有黑色的秩序。

&rdquo他缓缓道，&ldquo总会有人来维持。

而我，会比丁默言、丁珩、吕家，其他任何人做得更好。

&rdquo &ldquo两害相权取其轻？&rdquo她咄咄逼人。

他静静道：&ldquo慕善，我没有选择。

他们也没有。

&rdquo 这话说得太悲凉，令慕善的心也像蒙上厚厚阴影。

她忍不住问出口：&ldquo为什么杀丁默言和曼殊？&rdquo 他是否真的有，非杀不可的原因？ &ldquo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rdquo他却盯着她微蹙的眉，低声道，&ldquo像看一堆垃圾。

&rdquo 这话实在有点伤心，慕善的心像是泡在又酸又涩的水里。

&ldquo十年前，霖市老大不姓丁，姓江。

&rdquo他的目光放得极远，&ldquo我是江铭的私生子。

&rdquo 慕善心里咯噔一下。

&ldquo江铭是个很蠢的人。

&rdquo他淡淡的道。

是真的蠢。

那时都快2000年了，谁还讲义气？哪个大哥还上街头砍人？可90年代赫赫有名的霖市江老大，学会了开饭店赌场做生意，却学不会贪生怕死独善其身。

他就像个垂垂暮年却愈发幼稚的英雄，心心想着让所有兄弟得到庇护，却不知道有的不是兄弟，是猛虎。

有的不要他庇护，要他的命。

&ldquo江铭被人乱刀砍死在街头，他的原配、还有情妇，就是我妈，被人轮/奸至死。

我就这一个妈。

&rdquo他神色极淡，仿佛事不关己。

&ldquo丁默言做的？&rdquo 他点点头，深吸一口烟：&ldquo他是江铭最好的兄弟。

江铭还有两个儿子，失踪了。

据说是被打成肉酱浇在工地泥浆里；也有人说被扔进了江里&hellip&hellip没人知道。

因为江铭全家死光，所有生意都归了丁家。

&rdquo 一席话说的极快，几乎轻描淡写交代全家的惨死。

慕善心头巨震：&ldquo那你为什么&hellip&hellip&rdquo 他吐了口烟：&ldquo外公以前就不让我跟江铭多接触。

我妈送我到外公家，也是想避灾。

认识我的人不多。

后来我表哥替我死了，外公也死了。

&rdquo 他没再说更多，可慕善脑海却浮现陈北尧那个严肃的书法家外公，还有经常遇到的圆头圆脑的表哥。

难怪这几年她回老家时，却找不到任何陈北尧和他外公的线索。

&ldquo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rdquo她颤声问。

长指将烟头一弹，火星熄灭在黑暗里。

他看着她，眸色极深。

&ldquo你跟我闹分手后的几天。

&rdquo 他今晚说了那么多，这一句最伤人。

夜色渐深。

&ldquo为什么？&rdquo慕善静静道。

为什么告诉她这些？为什么带她看他的所有？ 为什么答应放她走，却又牵手亲吻，似有似无的情意？ 似乎执意要扰乱她的心，他看她一眼，却偏偏沉默不语。

令她猜不透、看不清。

慕善缓缓道：&ldquo陈北尧，你外公说过&mdash&mdash虽然又冷漠又固执，但你的心地其实比谁都善良。

惩罚罪犯的正当途径，可能难走一些，但为什么不尝试？现在你杀死的不光是丁默言和曼殊，你回不了头。

&rdquo 陈北尧笑了笑：&ldquo这个世道&hellip&hellip我没有办法。

&rdquo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ldquo丁珩的事，你不用再为难。

我已经收到消息，他舅舅神通广大，连省里的专案组都能打点好&mdash&mdash找了个人给他顶罪、他也有了新的时间证人。

&rdquo 慕善心中复杂难言，却听他自嘲般轻笑道：&ldquo你可以继续坚持你的原则&hellip&hellip你不必打折。

&rdquo 慕善离开露台后，陈北尧一个人站在原地。

周亚泽和李诚，从阴暗的楼梯走上来。

周亚泽颇有兴趣的问：&ldquo她说的，你还杀了谁？&rdquo 陈北尧淡淡道：&ldquo她心中的陈北尧。

&rdquo 周亚泽愣住，李诚沉默。

过了一会儿，李诚忽然问：&ldquo北尧，你说的是真的？你是江老大的私生子？&rdquo 陈北尧抬头看了看漫天星河，轻声反问：&ldquo重要吗？&rdquo 周亚泽咧嘴一笑，李诚微微一愣。

陈北尧轻描淡写的道：&ldquo重要的是，我们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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