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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披了一层寝衣,打开隔间的门,眉目清冷,朝跪在里面守夜的青奴道:“进来吧。
” 青奴并非家奴,而是跟着林玉从青楼里出来的。
青奴脸上有一道疤,自然没有服侍过客人,身子清白,才得以跟着林玉一起嫁到了周家。
青奴低着头,并不言语,依言快速进了门。
林玉却并不着急将门关上,他懒懒靠在雕花门框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中熏香的气息,神情慵懒,视线朝外面放去。
门外那几个趴在窗户上偷听的鬼祟影子瞧见他出来,窸窣低语两声,飞快地散了。
林玉嗤笑一声,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新人入洞房,听墙角也算个不成文的规定了。
他就是知道他们在听。
所以就大大方方让他们听。
不知道梁潇知道自己弃之如敝履的木讷妻主,却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会是什么表情? 想起梁潇今日在喜堂上赤裸裸的羞辱,林玉冷笑。
既然梁潇让他不要“教坏”她,他就偏要叫她知道,什么叫温柔乡、销魂窟。
叫她以后永远也忘不了他。
尝过了珍馐,食髓知味之后,他不信她还会再看梁潇一眼。
梁潇给不了她的,他都可以给。
说他是勾栏里出来的,那他不正该使点勾栏的手段吗? … 曾经,他坐在淮阳河上的花船上卖唱。
他的琵琶弹得好,嗓子也好,清朗中带着柔雅。
客人点了他,听说他是清倌,要他唱一曲《月宫春》。
边唱,边逼着他看。
看他们男男女女,狎昵,交合,极尽淫糜之事。
男人哀婉的嗓音游荡在傍晚的河中,和呻吟浪笑声混合在一起。
歌不成歌,调不成调。
林玉只觉得想吐,他的琴,从来不是为此而弹,他的歌,也从来不是为此而唱。
这一切,都在侵蚀他的精神。
客人捏了他的下巴,狞笑道:“你这样清高,不如去河里凉快些。
这花船上太挤,没有你的位置。
” 花船上的其他小倌没一个为他说话的,俱都讽刺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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