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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取他性命!(2/3)

公车署的人群也骚乱了起来,仿佛是一块磁铁投入了铁屑之中,乌央乌央的人群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牵引着,立刻聚拢过去。

“阿史那国女来了。

” “是突厥的使团!” “快快,来了!” 人群立刻一拥而上,唯独杨兼长身而立,站在远远的地方不去掺合,摇了摇头,笑着说:“果然是有吸力啊……贪婪的吸力。

” 阿史那国女只有九岁,就算古代成婚再早,九岁也是不能成婚的,因此这趟阿史那国女只是准备订下婚约,还需要过个八九年,才能成婚。

八九年,这个变数可就大了,难道这些子贵胄之子真的是爱见阿史那国女,爱见的要等阿史那国女八九年么?其实不然,这些贵胄之子,不过只是想要抓住突厥这个利好,既能摆布朝廷,又能威慑北齐,两面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杨兼没有这个“嗜好”,转头离开公车署,往膳房而去。

膳房里忙的热火朝天,主膳下大夫李安因着不服气杨兼,是个甩手掌柜,这会子根本不在,只有一些基本的膳夫在忙碌,大家伙儿看到杨兼走进来,立刻迎上去。

杨兼没有甚么派头,为人也随和,说话温柔,长相俊美,给人的印象十足十的好,膳夫们也喜欢亲近杨兼,将准备好的食材送上来,说:“世子,您看看,这些都是您要的食材,全是顶好的。

” 杨兼验收了食材,点点头,说:“行了,开工罢。

” 他说着,卷起袖袍,准备亲自理膳。

膳夫们拦住杨兼,说:“世子,您乃是千金之躯,小人们理膳便可以了,世子您在一旁掠阵便是。

” 杨兼笑了笑,说:“膳食可不管你是不是千金之躯。

大家伙儿一起忙,也能早点收工。

” 膳夫们见杨兼如此没有官架子,便没再强求,立刻麻利的开始理膳。

阿史那国女出了一个难题,杨兼已经想好了对策,那便是咸奶茶和甜奶茶,今儿个杨兼便要亲自做这两种奶茶。

他净了手,将芋头和奶熬煮,准备将芋头碾成芋泥,就在这会功夫,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膳房的小后门钻了进来。

膳房虽然不是什么重地,但也绝不允许外人进入,毕竟若是有人在膳食里投毒,那罪名谁也担不起。

杨兼微微蹙眉,立刻走过去查看,从后面窜进来的人影蹲在地上,鬼鬼祟祟的,扒着后门,一直往外探头,似乎在查看甚么。

杨兼走得近了,仔细一看,这鬼鬼祟祟的人影只有半大点儿,个头很小,不正是被万人追捧的突厥之女,阿史那国女么? 杨兼瞬间明了,这阿史那国女怕是不堪贵胄子弟的骚扰,因此一路逃窜过来,竟然躲进了膳房中,远处隐约还能听到贵胄子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阿史那国女狠狠松了一口气,似乎很是自豪自己把那些贵胄子弟甩了开,笑眯眯的从地上蹦起来,哪知道这一蹦起来,杨兼就站在她身后,“咚!”一声,阿史那国女登时撞到了杨兼。

“鸭!”阿史那国女吓了一跳,立刻跳开三步,戒备的打量杨兼。

今日杨兼穿的一身很朴素,又攘着衣袖,手掌中甚至还拿着一只没来得及放下的芋头,阿史那国女立刻松了口气,很自然的将杨兼误会成了膳夫。

阿史那国女一转过来,杨兼立刻便笑了起来,原因无他,这阿史那国女脸上蹭了很多黑泥,简直便是蓬头垢面,不知是不是逃跑半路摔了一跤,别说阿史那国女没认出杨兼是隋国公世子,倘或不是年岁的缘故,杨兼也几乎认不出眼前这脏兮兮的小女孩便是阿史那国女。

阿史那国女见杨兼对着自己笑,登时板起脸来,她的个头比小包子杨广高一些,这个年龄段算是个头高的,脸盘子也肉呼呼的,下巴带着小尖儿,勉强算是圆乎乎的瓜子脸儿,一板脸,小眉毛挑起来,异常严肃。

杨兼深刻的反思了一下,虽他并无嘲笑之意,但是如此看着姑娘家发笑,的确不是君子之举,微微咳嗽一声,方要道歉。

哪知下一刻,阿史那国女一蹦老高,仿佛一个小豆包一样,拍着手惊叫:“鸭!你笑起来真好看!” 杨兼:“……” 杨兼登时有些头疼,摆明了阿史那国女还是个小孩子,一副童心未泯的模样。

杨兼说:“国女,这里乃是膳房,除了膳夫一律不得入内,还请国女行个方便,离开膳房。

” 阿史那挺起腰杆儿来,仰着头去看杨兼,两手叉腰,说:“你这膳夫,知道我是可汗之女,竟还叫我离开?” 杨兼说:“这与国女身份无关。

” 阿史那眼珠子转了两下,看似很灵动,却抬起手来挠了挠头发,似乎头一次碰壁,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史那国女干脆说:“膳房里清净,那些个人不会追过来,我想在你这里避一避风头。

” 膳房乃是重地,又是突厥燕饮的当口,杨兼自然不能一拍脑袋破坏了规矩,万一有甚么后果,可是不好承担的。

于是杨兼说:“即使如此,国女不妨在后园歇一会子罢。

” 杨兼带着阿史那国女从膳房出来,膳房后面有一个小空场,是平日里堆放食材和木柴的,虽然简陋了一些,但胜在收拾的停妥干净。

杨兼请阿史那国女坐在劈木柴的小墩子上,转头回了膳房,很快又走出来,手里端了一只小盆子,放在地上。

阿史那国女不以为然,低头一看,登时又是“鸭!”一声,两只小肉手捂住自己的脸蛋,说:“我我我、我的脸鸭!” 显然阿史那国女并不知道自己脸上都是污泥,这会子堪堪发觉,赶忙用手掬水,潦在脸上,把污泥全都洗干净,杨兼又递给她一方帕子,让阿史那国女擦脸。

阿史那国女用帕子擦着脸,偷偷去看杨兼,似乎觉得自己方才的德行太过丢人。

这会子把脸洗干净,阿史那国女竟然意外的白皙,鼻梁很高,大眼睛,长相精明又伶俐,圆圆的小脸蛋儿,十足可人的模样。

“咕噜——咕噜——” 阿史那国女堪堪洗了脸,肚子突然叫唤了起来,又是“鸭!”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小肚子,尴尬的脸色通红,几乎无地自容。

杨兼一脸了然,怕是阿史那国女为了躲避贵胄子弟体力消耗有些大,加之阿史那乃是突厥之人,初次来到京兆长安,饮食多有不服,这会子饿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阿史那国女满脸通红,用大眼睛瞥着杨兼,说:“有……有吃的么?” 杨兼无奈的摇摇头,再次走进膳房,过了不得一会子又出来,手中端着一个小笼屉,里面放着蒸熟的芋头,另外一手拿着一只小碗,碗里放的是蜜糖。

杨兼将蒸好的芋头和蜜糖放在阿史那国女面前,说:“膳房正在准备燕饮,忙碌不可开交,国女便委屈一些,食一些芋,垫垫胃罢。

” 阿史那国女未曾见过芋头,只觉得新鲜的很,杨兼从小笼屉里拿出一个芋头,仔细的剥开皮,将芋头交给阿史那国女,说:“蘸了蜜糖,便可以食用。

” 阿史那国女虽是突厥之人,但好歹是国女,山珍海味都食过,却从未食过如此鄙陋的吃食,只觉怕是不好吃,但此时饿极了,也不在乎这些了,连忙接过芋头,“吁吁”的说:“鸭,好烫,烫手鸭!” 她急不可待的将芋头在琥珀色的蜜糖中滚了一下,随即一口咬下去:“唔!烫——鸭,好甜!好香!” 芋头香醇软糯,蜜糖清甜可口,绵软的芋头裹着浓浓拉丝的蜜糖,一口放入嘴里,异常的满足,不只是管饱,亦能满足口舌之欲。

阿史那国女万没想到,如此简陋的吃食竟然这般美味,吃得十足豪放,三两口将一只芋头吃光,还意犹未尽的啜着自己沾满蜜糖的手指,口中含糊的说着:“好次好次!真好次鸭!” 阿史那国女吃完了芋头,大眼睛又开始乱转,瞟着杨兼,杨兼似乎看出了阿史那国女意犹未尽,又从膳房拿出两只热腾腾的芋头,递给国女。

阿史那当即欢心起来,一手握着一只大芋头,当成了宝贝,却不舍得食,笑着说:“笑起来很好看的膳夫,你叫甚么名儿鸭?放心好了,虽我贵为突厥国女,但决计不会嫌弃你这个膳夫鄙陋的!” 杨兼挑了挑眉,这时候膳房里传来声响,膳夫们忙碌的说:“燕饮要开始了,动作都麻利儿点,每一道菜色做好之后都要交给世子验收,听到了不曾?” 阿史那国女听到燕饮二字,突然想到在膳房耽搁的时间太长,险些误了正事儿,连忙蹦起来便跑,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要先走了!” 她说着,不忘了那两只芋头,抓着芋头一溜儿烟就跑,跑到半路又折返回来,笑得有些羞涩,说:“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膳夫,本国女有空会回来找你的!” 说罢,笑得更加羞涩,小脸蛋也红扑扑的,埋头跑了。

杨兼还有事情要忙,并没有在意阿史那国女,回了膳房继续去做自己的奶茶。

阿史那国女埋头羞涩的跑开,正巧和前往膳房的杨整、杨瓒和杨广撞了一个正着。

国女红着脸,手里还攥着两只大芋头,这光景怎么看怎么诡异,一路嘻嘻嘻笑着跑走,笑得三人头皮莫名发麻。

杨广眯着眼睛看着国女跑远的背影,又看了看膳房的方向,从膳房的门舍看过去,正好看到杨兼正在攘袖忙碌着。

杨广心中警铃大震,这膳房之中若是有甚么人能让阿史那国女如此羞赧,怕是只有杨兼本人了罢? 杨广真没想到,便是这么一会子的空档,杨兼竟然还能沾花惹草,惹得阿史那国女芳心大动。

虽杨广知晓,阿史那国女应该嫁给小皇帝宇文邕,成为未来的皇后,但怕就怕有变数,万一真叫杨兼捕获了国女的放心,按照北周有求于突厥的境况来看,阿史那国女必然会成为隋国公府的世子妃,往后若是有了孩子,还哪里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杨广当即眯起眼睛,哒哒哒迈开小碎步,一头扎进膳房,奶声奶气的说:“父父!” 杨兼正在忙碌,没成想便宜儿子竟然跑来了,惊讶的说:“你们怎么来了?” 弟弟们应该前往馆驿迎接突厥使团,为使团导路,而儿子应该在隋国公府中,没成想全都跑到了宫中膳房来。

杨瓒说:“还不是小侄儿,一刻见不到你也不成,一定要我们带他进宫来。

” 杨整和杨瓒去了馆驿,很顺利的迎接使团入宫,这会子清闲下来,便带着小包子过来看看。

杨兼还要忙碌一会子,小包子却不离开,执意要在膳房门口等杨兼,门神一样戳在外面,不知道是不是杨兼的错觉,便宜儿子就跟防贼一样…… 杨广自然是在防贼,就防着那些莺莺燕燕围着杨兼,绝不能让旁人撼动自己隋国公府小世子的地位。

杨兼又忙碌了一会子,做好了奶茶,便把事物都交给膳夫,准备去洗漱更衣,换一身衣裳再参加宴席。

杨兼去换衣裳,小包子都守在门口,一步也不离开。

等杨兼都打理好了,众人便准备去逍遥园参加燕饮了,杨兼抱着小包子,与二弟杨整,三弟杨瓒一并子往逍遥园去,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前面嘻嘻哈哈的声音。

但那并非是愉悦的嬉笑声,而是嚣张的嘲笑声。

杨整说:“诶?那不是蜀国公家的幼郎主么?” ——尉迟佑耆。

自从原州行猎之后,杨兼一直没见到尉迟佑耆,虽杨兼已经对尉迟佑耆发起了拉拢的邀请,但是尉迟佑耆这个人也不知是面皮薄,还是太冷漠,总是不见人影儿,不像是宇文会那般厚脸皮,见天儿的往隋国公府跑。

没成想今儿个却偶遇到了尉迟佑耆。

尉迟佑耆就一个人,被四五个贵胄子弟围着,他们年岁都相仿,全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那打头的贵胄子弟,说他穿金戴银都不为过,一股子奢靡的土豪气场扑面而来,堵住尉迟佑耆的路,正哈哈大笑着嘲笑他。

“看呀,这是谁?” “这不是蜀国公家的幼公子么?” “甚么幼公子,就是一个小野种!” “正是啊,小野种!今儿个逍遥园的宴席如此格调,你这个小野种也能赴宴?怕不是宗师署发错了请柬罢!” 杨瓒蹙了蹙眉,说:“是卫国公。

” 卫国公,同样都是国公,和尉迟佑耆的老爹蜀国公同级,却能如此嚣张跋扈嘲笑尉迟佑耆,这其中也是有原因的。

不为旁的,因着这卫国公乃是“从龙皇弟”,简单来说,他是宇文邕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名唤宇文直。

小皇帝宇文邕即位,宇文直这个亲弟弟亦是鸡犬升天,有这层血亲关系在其中,所以宇文直十足看不上蜀国公、隋国公等等这些异姓国公,而尉迟佑耆恰巧又是蜀国公府中一个妓子生下的庶子,因此宇文直更加看不上尉迟佑耆。

跟随着宇文直的都是他的酒肉之友,仗着宇文直的身份,一个劲儿的起哄,不停的嘲笑挖苦着尉迟佑耆。

尉迟佑耆立在当地,被他们挡住了去路,不能进入逍遥园,面子上冷清的仿佛是一潭死水,或许是因着尉迟佑耆是一路被人嘲笑长大的,所以不缺这点子嘲笑,已经见怪不怪了,压根儿不见生气,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甚至被宇文直戳着肩膀叫他小野种,尉迟佑耆的眼中也没有任何波澜。

——野种! ——小野种!杨兼是小野种!哈哈哈! ——你们不知道,杨兼他爸是变态,他妈是神经病!哈哈哈,变态神经病的儿子,小野种,小野种! 杨兼抱着小包子,正好目睹这仗势欺人的场面,他慢慢闭了闭眼睛,这种被人围堵的场面,让杨兼回忆起了一些自己的过往。

当年的杨兼还很懦弱,因为年纪小,无力反抗,小小的杨兼在家里被母亲打得遍体鳞伤,在外面被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大孩子围在墙角,那些人呲着黄牙,肆意的嘲笑,口水飞溅,杨兼还清晰的记得,衣衫被溅上那些嘲笑之人口水的感觉……很恶心。

小包子杨广坐在杨兼怀中,莫名感觉到杨兼抱着自己的手臂慢慢缩紧,但杨兼本人的目光却很平静,好似没有波澜。

尉迟佑耆死鱼一样立在当地,木然的被宇文直带头嘲笑,就在此时,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正好和杨兼四目相对。

尉迟佑耆眼中登时有些慌乱,似乎在熟悉之人面前被谩骂野种,终于让尉迟佑耆感觉到了一丝丝痛楚。

杨兼静静的与尉迟佑耆四目相对,眼看着宇文直和那些贵胄子弟戳着尉迟佑耆的肩膀子嘲笑。

杨整脾性最大,似乎看不过去了,说:“他们欺人太甚!” 他刚要上前,杨兼却突然拦住杨整,说:“二弟。

” 杨整不知为何大兄要拦住自己,难道大兄怕了宇文直不成?就因着宇文直乃是小皇帝的亲弟弟?但转念一想,不对劲,大兄连权倾朝野的大冢宰宇文护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一个卫国公? 杨兼拦住杨整,突然调头就走,转身离开,往来的方向而去。

尉迟佑耆分明和杨兼四目相对,眼看着杨兼转头离开,不由得苦笑一声,眼神越发麻木,微微垂下头去。

杨兼转头离开,两个弟弟跟在身后,不知他要做甚么,没想到杨兼竟然快步回了膳房,进了膳房之后,把小包子杨广放下来,弯腰从膳房的角落捡了几只生的,没有处理过的芋头,落成一座小山,放在承槃之中。

杨瓒奇怪的说:“芋?大兄,你拿这么多芋做甚么?” 杨整也是一头雾水,杨兼却挑唇一笑,说:“山人自有妙计。

” 他说着,让小包子跟在身边,端着装满芋头,十足沉重的木承槃大步离开膳房,往逍遥园的方向赶过去。

果不其然,他们回到逍遥园门口之时,宇文直还在嚣张的欺凌人,那些贵胄子弟嘴里骂的没谱儿,越说越是难听,旁边还有许多人围观,但因着宇文直的身份,根本没有人敢多管闲事儿。

杨兼端着木承槃,眼看到宇文直,并没有放慢脚步,反而加快了脚步,大步跑过去口中没甚么诚意的说:“小心小心!让一让,让一让,别撞了!” 杨兼这么说着,却手一歪,十足诚心的将木承槃一斜,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芋头全都扔在宇文直身上。

杨广眼皮一跳,杨兼这假动作,也……太真切了一些。

宇文直嘲笑的欢心,没注意杨兼,突然看到杨兼冲上来,已然来不及躲闪,铺天盖地的芋头扔在宇文直的身上,有的砸到脑袋上,有的砸到脸上,宇文直不知那是甚么,还下意识的伸手接了一下,蹭的满手都是灰土。

宇文直定眼一看,一地肮脏的食物,也说不上是甚么名儿,他本是贵家子弟,根本不认识芋头不芋头的。

杨兼成功扔了宇文直满身芋头,随即“啊呀”一声,十足浮夸的说:“对不住对不住!没拿稳,真真儿是对不住,我给你擦擦!” 杨兼说着,还用抓过芋头的手,对着宇文直的脸使劲摸了好几把。

“你做甚么!”宇文直气的浑身打飐儿,使劲撇开杨兼的手,说:“是你?!你这弄得甚么肮脏顽意儿!?” 杨兼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掌,拍了拍手,很随和的笑了笑,说:“卫国公有所不知,兼授人主之命,准备燕饮,这些都是燕饮要用到的食材。

” 宇文直嫌弃的要命,但杨兼乃是隋国公世子,嫡长子,正儿八经的世子,往后便是隋国公,宇文直虽嫌弃这些子异姓国公,但实属欺软怕硬,隋国公又手握重兵,他不好和杨兼撕开脸皮。

再者,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兼这般诚恳道歉,这么多人围观,倘或宇文直揪着不放,脸皮也不好看。

宇文直只得作罢,打算继续欺压软柿子尉迟佑耆撒气,但是下一刻,不知为何,宇文直只觉得自己手痒、脸也痒,只要是露出来的皮肤都异常的发痒,而且不是错觉,愈来愈痒。

“怎么……怎么这么痒?哎呦喂……嘶……怎么回事儿!?” 宇文直立刻挠起来,先是抓手背,又是抓手心,然后去抓脸,摸了脖子也觉得痒,哪哪都痒,痒的恨不能跳起来,脸皮瞬间给抓红了。

杨兼了然一笑,宇文直不知为甚么,杨兼能不知道么?说起这个芋头,它和山药一样,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有粘液,很多人接触过生芋头和山药之后,都会发痒,而且不少人对芋头和山药还过敏,痒的便更加过分。

杨兼恰好是那个对芋头和山药不敏感之人,每次处理芋头山药都不怎么痒,若是手痒,一会子也就过去了,但是宇文直便不一样了。

宇文直这细皮嫩肉的,一看便是养尊处优,杨兼兜了一大盘子的芋头在他身上,露出来的手背、脖子和脸,全都无法幸免,杨兼还犯坏,故意给他呼噜了两把脸,旁人还以为杨兼只是想把灰土呼噜到宇文直的脸上,岂知道杨兼的心肠更黑。

看来宇文直正好对芋头的粘液过敏严重,痒的他不行,大庭广众之下,扭来扭去,多动症一样挠着,越是挠越是痒,手痒的地方碰到了其他皮肤,其他皮肤也跟着痒起来,就跟中了邪魔一样,完全魔怔了。

“卫国公!卫国公您这是怎么了?” “别挠了!快别挠了,都见血了,这是要破相啊!” “痒啊,这么这么痒!” “快!快去找小医!!” 宇文直的狐朋狗友登时慌张起来,手忙脚乱的搀扶着宇文直离开,他们一碰宇文直,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自己也跟着痒起来。

“哎呦,我怎么也痒?!” “糟了,咱们怕是中邪了罢!” “好痒啊,哎呦好痒……” 那些人慌乱的互相搀扶,踉踉跄跄跑去找医官,尉迟佑耆全程不知甚么情况,一脸迷茫的呆愣在原地,那满脸的冷漠卸去,反而多了一丝少年气息,嘴巴张着,保持着吃惊纳罕的表情,久久不能回神。

杨兼拍拍手,看着宇文直等人落荒而逃,这才幽幽一笑,说:“想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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