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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情既觉得莫名,又不舒服至极。
他最近身体不错,不想再在车里和这个闷葫芦待着,打开车门走出去。
太阳还是很晒,风比在车里听起来大很多,李善情只穿了单薄的T恤,被吹得紧紧贴在身上,帽子差点被吹掉。
观景台可以看见山下大片的灰色建筑,然而李善情无心赏景,回头去看车里的庄叙。
庄叙本来好像不想走出来,僵持半分钟不到,却还是下了车。
他走近李善情,李善情抓着帽檐,忍受着风,透过茶色的墨镜,看到庄叙的手抬起来,脱下西装外套,披到自己身上。
西装外套也是暖的,带着十分健康的体温。
李善情感到一瞬间的迷惑,微微抬起头看庄叙庄叙脸上还是漠然,又来给他披了件衣服,实在奇怪。
这让他对庄叙死缠烂打的韧性重新回归,又开始了锲而不舍的状态:“我刚刚想到,如果后天中午送我的话呢,你有空吗?” 但庄叙毫不犹豫地再次拒绝了:“没有。
” “……” 李善情本来不是容易生气的人,他要维护自己的情绪健康,对一切都不太有所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偏偏很容易被庄叙激怒,头脑一热,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真的不来啊,说不定我发病死在飞机上,你就见不到我最后一面喽。
” “有事求别人,可以好好说,”庄叙语调比他更冷,“不用动不动就死。
” “我什么时候求你了?”李善情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求了,有点理亏,又不想僵硬地结束对峙,便还是自己找了台阶,把态度摆正了一点,实话对庄叙说:“可是我们如果真的很多年都不能再见面,我也会想你嘛。
” 他伸手去拉了一下庄叙,手指隔着衬衫,贴在庄叙的小臂的皮肤,很轻地推了推。
过了一会儿,庄叙的声音终于有了些情绪:“后天真的没空,要给你看行程表吗?” 李善情善解人意,就也懂事地放弃了,说:“好吧。
我把我出发的时间发给你,如果你不来送我的话,到时候你不论做什么,都要在心里帮我祈祷健康。
知道吗?” 他的帽檐遮住视线,不抬头就看不见庄叙的眼睛,庄叙说“看到时有没有时间”,声音低低的,好像他才是那个做出退让的人。
李善情是个很喜欢回顾分析一切他认为重要的时刻的人,喜欢辨认当时未能立即认清的情绪,他觉得人死了就不能思考了,因此要在活着的时候多想、多体验,不能忽视任何一段经历。
二十多岁,有一次他参加朋友婚礼,便在观礼的时候,突然想通自己十七岁时,母亲说他不舍得离开滨港,他没有否认的原因。
因为告别某地对他来说很简单,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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