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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说是要搬家,不开心,刚刚请假走了。
高三四班,所有人都在埋头做题,静得像是一潭水,只余笔尖擦过卷面的细微声响。
教室后面却传来急促的、椅子划过地面的声音。
所有人往后看,只见颜慕忽然从座位上站起,脚步匆忙,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谢裘,谢裘。
”周围的人小声问道,“颜哥今晚怎么了?” 谢裘同样一头雾水:“不知道啊。
” 颜慕今晚一直很奇怪,心不在焉的,眼神总盯着同一个方向发呆,主动去问他,也是一句不说。
谢裘想了想,又说道:“颜哥的样子,像极了失恋。
” * 颜慕走进办公室,随口扯了个身体不舒服,想请假,四班班主任对学神说的话不疑有他,很快便批了假条,还叮嘱他要注意身体。
出校门后,颜慕拨通江知火的电话,往住处方向赶。
颜慕:“你在哪?” 听筒另一边十分安静。
江知火说:“在酒吧啊,怎么了?” 颜慕戳穿他:“很安静。
” 江知火说:“我在更衣室,当然安静。
” 落下最后一个字,电梯正好开门,前一秒才说自己在酒吧更衣室的江知火歪头夹着手机,正提着行李箱从门口走出来。
通话没断,距离太近,听筒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 “…………” 江知火尴尬的笑了笑:“好巧。
” 面对面,声音通过听筒,又传来一遍。
颜慕挂断电话。
走到江知火身旁,接过他的行李箱,说道:“我送你。
” 江知火的东西不多,搬过来时只有一个箱子,平时东西都收在行李箱里,要走直接盖上盖,拉上拉链直接就能走。
江颜慕的动作过于强势,江知火根本没有任何拒绝余地,只能干巴巴应道:“好。
” 大概是因为想偷偷溜走被发现,一路上都很尴尬,原以为颜慕说的“送”,只是送到公交站,没想到竟是跟着江知火一起上了车。
他们坐到最后一排,公交车驶入车道,两人之间那点尴尬依旧没有褪去。
江知火靠窗,借看风景的名义,不去看颜慕,也不用和他说话。
夜景从窗外划过,霓虹灯跑不过风,全被甩在身后。
江知火的住处在老街区,要坐四十分钟才能抵达,公交站牌建在巷子口,道路两旁的房屋破旧,街尾一棵百年榕树,盘根错节,几缕桂香与微凉晚风一同荡在古旧的街头巷尾。
江知火在一栋居民房前停下脚步,拿过箱子,说道:“我到了,谢了啊。
” 这段日子,还有今晚,都谢了。
颜慕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嗯。
” 江知火挥了挥手。
颜慕点点头,转过身。
昏暗灯光之下,影子越来越长,一个向前,一个向上,距离越来越远。
* 江知火住在五楼的一个小单间里,两个多月没回来,屋子里蒙了一层灰,简单打扫,换上一套新的床单,江知火躺上床。
郦穆河上大学后,他不愿意和郦皓一起住,就自己出来租了个单间。
江知火本来适应力就很强,又把屋子一番改造,原先一个人住得自由自在,房租还便宜,兼职的钱完全够用还能攒一点,现在再回来,却觉得哪都不好,又小又破,床还硬。
才走多久啊,两小时不到吧?就怀念起颜慕的大床和席梦思了。
江知火压下心中惆怅,闭眼许久,终于不安不稳的睡下去。
第二天醒来时,身边什么也没有,就他一人,江知火怔愣片刻,心说学神果然不需要睡眠,天还没亮全,人就已经起了。
又愣了一下,江知火才反应过来,他回家了,不再和颜慕住在一起。
当意识到这件事,仅存的半点睡意顿时消散不见。
现在不过凌晨五点半。
江知火枕着双臂,脑中不可控的开始胡思乱想。
为什么那么难过? 江知火想了许久,还是打算把这份难过之情归于习惯。
很多人都说,习惯难改。
也有很多人说,二十一天能够养成一种习惯。
和颜慕通吃同住两个多月,早就习惯了。
习惯身边有这么个人,习惯动不动就吵架,习惯互相伤害。
说实话,他确实和颜慕之间过于亲密。
虽然是由于标记而不得不进行接触,但归根到底亲过,抱过,一起睡一张床过。
情敌过,吵架过,互相不顺眼过。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处,各自重新回到各自原本的生活轨迹之中。
江知火内心默默叹了口气,右手在左肩轻轻一捏。
他的肩上,有道纹身,前两年自己画的图案。
给他纹身的师傅挺有责任心,看他年纪不算大,让他慎重考虑,“纹上了很难洗掉的,一定要纹吗?” 江知火说:“一定要。
” 图案很简单,只是半片贝壳,纹身师调出了很漂亮的颜色,纹在肩上,不大,也不算显眼。
是他不想割舍的过去,不愿意忘掉的人。
他想起很久之前的某天。
云父云母哭着将他交给一个他只见过一面的中年男人。
换来另一个和他一样大的男孩。
直到那天他才知道。
他的家人,他的名字,他的青梅竹马。
全都不是他的。
一样的,绕了一大圈,转了八年,他连告别都来不及,就被强硬的塞回到属于他的,完全陌生的生活中。
* 江知火又逼着自己眯了会,到点了才起床洗漱。
他今天没迟到,公交车上十分拥挤,某个站点挤上不少头戴小黄帽的小学生,叽叽喳喳同车上遇到的同伴打招呼。
车上也有上班族,西装革履公文包,怀里抱着豆浆和馒头,倚在窗旁昏昏欲睡。
江知火拉开车窗,清晨的风拍在脸上,顺着领口往衣服里吹,有些凉,江知火没去管这些,努力调整好心情。
世界总是很神奇。
还是情敌兼对头时,江知火觉得哪哪都能碰见颜慕,又高又帅性子还孤傲的男孩子,在哪里都是焦点,一眼就能看见,甚至连吃食堂都能一不小心凑到一桌。
现在绕了一圈,没理由再吵架了,却反而见不着面,分明就在同一层楼,分明上的是同一节体育课,哪哪都见不到颜慕的影子。
江知火坐在篮球架上,仰头,冰凉甜爽的饮料大口从喉咙灌下去,身心舒畅。
常落轻轻抛来篮球,球在地板上砸了下,落在江知火手中。
常落也在一旁坐下:“火哥,你今天心情不太好?” 江知火自认为没有表现出来,略诧异道:“有这么明显?” 常落指了个方向:“我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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