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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即见君子(3/3)

手了。

”左震冷冷地看着他。

手上没有了枪,剩下的只有一双空手,刚才再快,也是突围,硬闯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已经受了伤,肩头背后,正有血迹慢慢沿着衣服的纹理渗出来,逐渐晕染成触目惊心的痕迹。

说得再怎么轻松,可是刚才那片刻激战,他却是险中求胜,九死一生。

麻子六的枪口遥遥地指着左震的胸膛,另一手的雪亮刀锋,架在锦绣的颈侧。

“我还是算错了一步。

”麻子六一叹,“我不该给你说话的机会,刚才你一进门,就应该动手。

” 他原本是胜券在握,为了出人头地,这么多年来就像是左震身边的一条狗,现在总算找到个机会,可以好好地羞辱左震一番;这样的机会,一辈子也只有一次,怎么舍得放过?但万万没想到,这样的重重包围,居然也没能困住他! “今天走到这一步,我原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现在我已经是整个青帮的叛徒,就算能活过今天,也躲不过邵晖的追杀……”麻子六咧开嘴,僵硬的脸加上突兀的笑,十分诡异,“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到临头,还拉上百乐门的头牌荣锦绣垫背,这笔买卖,我还是赚了。

” “你这也算是威胁?”左震一哂,“就算你不动手,我也会亲手杀了她。

” 他手里的刀锋闪着凛冽的寒光,淡淡站在那里,稳如山岳,可这句话说出来,却当真是字字如刀。

锦绣不禁一震。

愤怒,恐惧,羞辱,都没有他这淡淡一句话来得残酷。

他眼底有恨意,锦绣从他脸上,看见冰霜一样的冷,那不是冷,是心灰。

麻子六的脸色由青转红,整个身子都渐渐颤抖起来,忽然疯了一样咆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害怕?你来啊,来杀了她啊!反正事到如今,咱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老子杀得一个是一个!” 他只怕真的是疯了,也许是恐惧和绝望叫他崩溃,一边咆哮着,手里的刀已经向锦绣刺了下来——眼看就要切断锦绣的咽喉,几乎与此同时,一道迅疾叱猛的刀光忽然凌空掠起,“当”的一声,火星四溅! 紧接着,是一声枪响。

说时迟,那时快,这刀光和枪响,几乎是在电光火石的同一个刹那迸了出来。

锦绣的嘴已经被破布塞了个严实,但刚才那一瞬间,刀锋的寒气,死亡的恐惧,贴着她的咽喉一掠而过,不禁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时,却见麻子六手上的那把刀,已经被另一柄三寸的短刀击落,而这柄余势未尽的短刀,竟一直钉入了墙面,只剩一个刀柄在外头,犹自微微地颤动。

“哈,哈哈!”麻子六忽然歇斯底里地放声狂笑起来,“二爷真的以为我疯了吗?我杀一个荣锦绣有什么用,我要杀的那个是你左二爷!想不到,这一赌还真的押对了宝,荣锦绣就是你天生的克星,哈哈哈……刚才你不是说,还要亲手杀了她吗,现在何苦赔上自己的命也要救她!你不是镇静吗,你不是聪明吗,怎么了二爷,今天你不敢跟我赌啊?” 左震没说话,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刚才麻子六那一枪,正中他右胸,鲜血正从他压住伤口的手下喷涌而出,像一道赤红的喷泉,汹涌奔流,身上的外套顿时红了一半。

他退了好几步,可是没有倒,单膝跪地,一手压着胸口的伤,仿佛再也站不起来。

“青帮左震,也有跪在我麻子六面前的这一天……”狞笑中,麻子六手里的枪口缓缓举起,对准了左震的头顶。

刚才他装疯卖傻,假装对锦绣动手,其实他只是想要引出左震手上那最后一把刀而已。

左震手上已经没有枪,只要那把刀离手,死的就是他! 锦绣疯狂地挣扎起来,粗糙结实的麻绳嘎吱作响,勒进了她的手腕和肩膀,鲜血迅速地洇了出来,可是她已经浑然不觉,这一刻,心胆俱裂!不要,千万不要—— “砰!” 蓦然一声枪响,划破寂静。

锦绣呆住了,所有的挣扎都在这一瞬间停顿下来。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居然是……麻子六?!他倒下的时候,仿佛还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缓缓转头看了一眼锦绣,眼神茫然而涣散,终于慢慢仆倒在地上。

额头上一个血洞,正汩汩地流出粘稠赤红的液体。

左震想站起,可是已经脱了力,刚起身就踉跄了一下,只得撑住了椅背。

麻子六犹自死不瞑目地呆呆瞪着他,脸上凝固的神情,像是惊恐,又像是无法置信。

“我教过你,身上没枪的时候,就得从对方手里抢一把。

”左震像是说给麻子六听,可是声音低不可闻,他撑着椅背直起身,把手里的枪搁在桌上,那枪口仿佛还徐徐地冒着一缕淡淡的青烟。

这些年恶战无数,其中一条经验就是,就算击倒了对手,也决不能把武器留在他手里。

用得着的夺过来,用不着的也毁掉,不能给任何人反击的机会。

锦绣腿都软了。

如果不是被捆着,她现在一定站不住,胸口仿佛被什么塞住了,窒息一般的难过。

刚才那一刻,变故迭起,几乎抽干了她全身的力量,只能傻傻地看着左震,看着他慢慢地慢慢地起身,拿过桌上一把短刀,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过来。

他一直走到锦绣身前两步远,这才站定。

锦绣看着他,满眼都是泪。

他的刀慢慢举起,她却完全不知道害怕,这一刻,就算死在他手上,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脸色煞白。

从来没见过他的脸色这么差,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满额都是冷汗,滚滚而落;伤处的剧痛他一声没吭,可是脸上紧绷的肌肉却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

她比他更痛,痛得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不是被撕裂了。

他手里的刀没有落下来,可是她宁愿,他一刀结束这一切,她的背叛,她的出卖,她的欺骗。

这个时候心里反而是空白的,想什么都太迟了,说什么都太迟了。

只是看着他,从那边走到眼前,短短几步路,他走得那么艰难,她只觉得心痛如刀割。

左震面对着锦绣,她眼里都是泪,这泪光,曾经在明珠门口初见她的那个刹那,叫他心里一软,起了怜惜。

如果没有那一滴眼泪,就没有后来这一切的一切,就没有他今天这样的下场。

他看着锦绣,手起刀落。

犀利的寒光映着眉睫一闪,锦绣本能地一侧头,但是刀锋掠过,什么感觉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她身上的绳子纷纷断落,掉在地上。

左震想说句什么,可是到底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抬起手,慢慢把锦绣撕破的衣襟掩上她赤裸的肩头。

他手上的血,染红了锦绣的衣裳。

锦绣没有动,似乎被绳子捆得麻了,一动也不动地僵在那里。

只有她知道,自己是被左震看着她的那种眼神,钉在原地。

这一眼里,是心痛,也是心灰,是怜惜,也是绝望,是不舍得,也是无法形容的陌生。

这么复杂这么深的一眼,好像是诀别。

锦绣的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今生今世,她永远不会忘记此刻左震看她的这一眼。

左震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向前一倾,锦绣伸手一把扶住了他,那么努力,才从干涸的喉咙里逼出两个字:“左震……”那声音那么干涩,那么低哑,仿佛根本不是她自己的。

左震却转过了头,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挥开了她的手。

“左震——”锦绣嘶喊,他怎么了?身不由己地扑向他,却被他带倒,一起仆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左震,你起来啊,你到底怎么了?!”锦绣疯了似的爬起来,一把抱起左震,“不要死,你不能死,我——我还有话要说——”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汽车急刹车的声音,杂沓急促的脚步声急奔进来,是石浩和唐海他们! 唐海一见屋里的血流满地,心都快要炸开了,一把拉起疯狂般哭泣的锦绣,“荣姑娘!二爷到底怎么了?!” 锦绣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摇着唐海的肩膀,“快点,你快点救二爷,再晚就来不及了!” 唐海和石浩一起扑向左震身边,锦绣再也站不住,扑通一声跪跌在地上。

“锦绣!”石浩听见她倒地的声音,刚回身,却听见她一声痛彻心肺的嘶喊:“左震——” 这一声喊,无限凄厉,无限悲哀,就连旁边的石浩也禁不住心头一震,一时呆在那里。

锦绣扶着椅子想要站起来,可是浑身都已经虚脱了。

杂沓的人声忽然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无数腿和脚奔忙地在眼前穿梭来去,她的冷汗自背后涌出来,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最后看见的,只有左震身上惊心动魄赤红的鲜血,仿佛染红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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