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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睫飞快一敛,反握我的手站起来,点了点我的眉心,“烦人精。
玩家家是吧?好,不过限时二十分钟。
” 于是我们开始扮家家酒,如风当爸爸,我当妈妈,我们共同养育了四五个孩子,大儿在哭,二儿在闹,三儿嚷着要喝奶,怀中的四儿不肯下地,傻乎乎的幺女爬到茶几上碰翻了杯里的开水。
妈妈忙得昏头转向不可开交,那边酒足饭饱的爸爸却摊坐在沙发里,双腿一跷架上茶几,极不满意地吼叫要人端杯茶来他好剔牙看报纸。
我气得将怀抱的布偶挥起来要摔到他脸上,想想不对那是我儿子呢,赶忙又搂回怀内,拍着他的脊背哄道妈妈错了。
我再玩不下去,笑得跌坐在地直不起腰。
开门声响起,大笑着的如风闪电般从沙发上疾跳而起,却失态地碰到了茶几。
感情历史重演,只不过这一回主角换了一人。
殷承烈手上的旅行袋在他打开门的刹那掉落在地,脸上得意的嘻笑也在那一瞬间完全定型,他像盯看外星人的飞碟一样傻傻地盯着狼籍不堪的现场。
一抹狼狈的暗潮稍纵即逝,如风的双眼倏地眯成一线,他冷哼,“你居然敢不敲门?” 冷大总裁很有恼羞成怒的嫌疑了,殷承烈却还未从极度的震惊中回神,他喃喃自语:“我刑期满了,回来报到。
” “很好,现在再去订一张飞往撒哈拉的机票,如果没有这趟航班,我的专机供你使用。
” 殷承烈终于是清醒过来,他尖叫出声,却在迎上冷如风的双眸后乖乖地将满嘴抗议的话咽回肚子里自动消化,点头哈腰地捡起袋子飞快关门离去。
我赶忙垂下头,却再怎么咬唇也强抑不住要笑。
梆梆梆,房门又被打开,纪秘书走进来,却在要跨出第三步时像被人踩了紧急刹车,整个僵呆在原地。
“我有叫你吗?”如风的脸色已阴霾得堪似雷雨来临前的天空。
“对不起,对不起!”纪秘书惶恐万状地后退,慌失之下撞到了半开的门沿,她一脸手足无措,“是殷特助说您找我,对不起,我这就出去!” 我笑趴在盘着的腿上,殷承烈也够绝的,既报了仇又多了个目击同盟——我被人毫无礼貌地扛上了肩头。
他长腿一跨大步迈进休息室,凌空把我扔往床上,“不准踏出房门半步!”门“砰”声甩上。
我再忍不住,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笑到几乎岔气,英明尽毁是他始料未及的吧? 我睡了一觉,有史以来不曾这样安稳。
晚上如风送我回林家,我下车走到他那边,车窗的自控玻璃退下,我低头望向他。
“谢谢你,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天。
”我想我永志难忘。
他笑着微微摇头,“真是个顽皮又自闭的孩子。
快乐需要你自己去创造,明白吗?” 他的车子已经驶出很远,我仍怔站在原地。
不管以后结局会如何,不能否认,这个男人他教会了我许多许多。
☆☆☆☆☆☆☆☆☆ 生活细水长流,一晃眼暑假就来临了。
每年这个时候我都是全世界乱跑。
将护照、各式证件,现金和几张国际通用的信用卡放进手提包,回头望一眼床上已收拾妥当的箱子,我迟疑了,不知道要不要给如风打个电话。
因为复习和考试,我有两个星期没见到他了。
他与从前并无两样,仍旧是不断地更换着身边的女伴,我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雨盈和澄映都有跟我提过曾亲眼目睹他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
雨盈还戳着我的额头骂我为什么不把他看紧一点,我被训得啼笑皆非,她以为她大哥是善男信女。
看紧一点?如果事情可以这么简单,我还想拿根皮带把他绑在身边,从此以后寸步不离呢。
提起箱子,我决定算了。
他从来不曾告诉我他的行踪,也从来不过问我的,什么时候想见我了他自然就会出现。
我不过是要离开一个月左右,应该没什么大碍,反正他身边多的是女人,也不差我一个。
下得楼来看见父亲和梅平坐在大厅的沙发里,父亲的两条浓眉明显皱在一处,表情却不是意外,似乎早有预知我会做这样的打算——应该是习惯了吧。
“潇潇你又要去——”梅平打住了话头,看看我,又看看父亲。
我笑笑,道:“想去欧洲走走。
” “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她关心地问,用手肘悄悄碰了碰父亲。
“一个月左右吧。
” 父亲动了动嘴皮,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走了。
”我举步向门口。
临到门前忽闻背后传来一句,“一个女孩子——自己注意点。
” 我呆了呆,低声应道,“是。
” 合上门的刹那听到一声男性郁闷深沉的叹息。
直至去到了机场,心底仍驱不去一份自己也不明白的茫然。
我持着机票走向关检口。
多少年来在这个驿站进进出出,一张机票加上十几个小时就可以将一个世界换成另一个世界,而每一次出现在这儿的一瞬间,却发觉走进去的和走出来的竟然是多年前同样的那一个人,心酸盈胸的那一刻,就像十多年间旧片不断倒带的重复播映,人原来一点点都没成长。
我无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而立刻就觉察此举的愚蠢,期盼什么呢?女走男追的肥皂剧吗?好不可笑。
断断续续睡了几觉之后,我已然站在巴黎某家酒店大堂的柜台前。
莫怪戏文会说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我如孤魂野鬼一般在这个以时装和香水闻名于世的都市里游荡,在各式各样的橱窗上瞥见自己惊惶的面孔,再任由身边飞驰的车辆辗碎心上的苍凉,似乎世间种种在那时都化为了飞灰。
曾几何时,我也以为或许可以凭籍异域的缤纷与丰厚,去滋润自己极度亏空的心灵,然而,在陌生的这个国度或那个国度中颠沛流离,当最初的新鲜和好奇褪下,我感觉不到长了见识的踏实,爬上心头的反而是漫无目的的迷茫和找不到归属去向的空虚。
两个星期过去,我仍旧是日日拖着倦怠的心穿街过巷,不到精疲力尽不回酒店。
踢掉鞋子爬到床上,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一位男播音员看样子正在播着新闻,长的还蛮英俊。
原本也想找个法国帅哥来一段浪漫情缘,只可惜大街上那些过来搭讪的都不是帅哥,是帅哥的都已经挂在别的女人手臂里。
于是我开始想如风了。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我整个跳了起来,听着电话使劲揉揉耳朵——没有人会知道我在这儿!我只打了个电话向梅平报了声平安,甚至都没说我在巴黎! 铃声已响到第五下,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极有可能是如风,只有他才有这等做法吧,查了我的出境纪录后再遣人一家一家酒店地寻找? 我在一瞬间作了个决定,要和他开个玩笑。
将电视音量调低,我把电话拿到床上摘下听筒。
“谁呀?!”我粗喘着气不耐烦地发问,迅速将电视的声量调到极高的分贝,盖下话筒中传来的那一声叫唤。
“请别再说法语,你明知道我法语不好。
”我边说英语边冲男播音员扮鬼脸,飞快关了电视,在床上翻来覆去弄出声响,然后再对着话筒叫:“喂?谁?” 没有人说话。
“喂?喂?”我拼命忍住不要笑出声来。
还是没有人说话。
“再不说话我挂了?”我下最后通牒,很有点得意的意味。
好一会,我听见清晰的呼吸声,之后,是如风在说:“原谅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阴寒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开始思索这样做所会引起的后果,越想越觉得恐怖。
“如——如风。
”我结结巴巴,天知道不是因为心里有鬼而是因为害怕,“我——我只是想和你玩玩,那是——是电视的声音——如风?” “听着。
半个小时后会有人来接你,我们见面再谈。
”只这短短的十几秒,他的语气已经恢复正常,让人捉摸不着他的情绪。
我一句话也不争辨。
就这样,半个小时之后我登上酒店的顶层,乘坐着直升飞机到达某一处机场,再转乘私人的喷气式飞机从哪里来又飞回哪里去。
是否再如何展翅高飞,此生都注定无法脱离他的掌控?心头的茫然比来时更深更甚。
☆☆☆☆☆☆☆☆☆ 再见到如风是在机场外他的车子上。
最新款劳斯莱斯的“银刺”SilverSpwr在夏日下淡金澄灿,那神韵犹似如风——无以伦比的尊贵气派和独特奢华。
这一次他没有自己开车,车门边站着冷家身穿白色制服的司机。
他的指间夹着香烟,侧头望着窗外,似乎想什么想出了神,在司机开门让我上车时才回过脸来,眉间宇际一抹未曾在他脸上见过的倦意让我吃了一惊。
车子滑行,前后座的隔视玻璃升起。
我攀过去依偎他,感觉到他没有抗拒,抚上他的脸,“你怎么了?” 以手覆上我的手,他脸上匀出淡淡的一点笑意。
“对不起,如风。
”我诚恳道歉,“我发誓我没有,我真的只是在和你开玩笑。
”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表现成这种样子,似乎作了亏心的事所以低声下气,明明朝秦暮楚的从来都是他,风流成性得天经地义,我不过玩了个小闹剧却仿佛犯下了滔天的大罪。
一意识到这点我的惶忧即刻就烟消云散。
我抽回手默然望向另一边的窗外。
沿路的景物迅速后移,正似浮光掠影,是否人生也如是呢?没有什么东西会停留长久。
令人窒息的沉默一路持续回到冷府,如风拥着我躺在床上不动也不言语。
他的异常愈发令我不安。
“如风——”我想撑起身子和他说话。
“嘘——安静。
”他再度拥紧我到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缝隙,“让我好好抱抱你。
” 慢慢地,静谧的房间内不知从何时开始弥漫起似有似无的亲密与和谐,由稀薄的一缕几缕而至浓郁,两个人紧密贴连仿似合二位一,跌出了三界红尘。
良久良久他才蠕动了一下。
“在我怀里么?”说话声轻悄得几不可闻,象是害怕惊扰了睡着的莲花。
他的动作幅度变大,着手撕扯我的衣物,滚烫的吻接二连三落在我身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每一寸肌肤,都是我的。
” 火焰在体内扑扑篷烧,我动情地用手指缠绕他的黑发,浅声吟哦,“如风……” “我要你这一生都忘不了这一次。
”他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国度传来,虚无之中萦着无比清晰的恨意,“忘不了我。
” 天与地再度在原始的漩涡中激转,将我卷入蛮荒迷乱的狂潮。
从天花板上垂下几根有一臂粗的银色金属长链,其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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