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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吉闻到轻响,由驾座掀帘问道:“娘子,可是磕着了?” “无事。
”裴花朝顾不上额头疼,轻移软枕,将东阳擎海头部扶回枕心。
东阳擎海的头脸顺着她的手势挪动,绵软无力。
裴花朝眼圈儿泛红,方才她拉定东阳擎海很是吃力,若是两人掉个个儿,她昏迷而东阳擎海在旁看护,这点颠晃对这汉子压根小菜一碟,他必能稳稳抓牢自己。
她看着静躺的东阳擎海,曾经这人神采焕发,壮得像能打死一头牛,如今脸上日渐消瘦,容光黯淡。
“海子。
”她脱口轻唤:“海子。
” 早前东阳擎海让她改口唤他小名,她不肯,欲待成婚再唤,这时却忍不住了。
“你快醒来,我不怕了。
”她将东阳擎海脑下软枕再挪得更贴合,“我不怕你丢弃我了。
经过这回,不论我俩前程如何,我不后悔。
” 她拉起他的手,贴上自个儿面颊,“你快醒来,这辈子我们……” 她顿住话语,东阳擎海再继续昏迷,他们两人哪有“这辈子”可言? 这几日她尽力不将事态往坏里想,只这一霎软弱,猝不及防心中有什么碎了、垮了,再支撑不住。
她眼里落下泪来,闭眼皱起脸抽噎,湿热泪水滑进贴在她腮上的大手。
像要灭绝心中那不祥的猜想,她强忍哽咽把话说完:“这辈子我们好好过日子……” 她说完,面对车内死一般的静默,紧贴东阳擎海的手无声哭泣。
“还……还有下辈……子……”蓦地一把沙哑的男声在车厢内响起。
裴花朝轻轻把头一点,“嗯,还有下辈子……啊?” 沙哑男声清晰了些,“……下下……辈子也要……” 裴花朝瞪大杏眸往下望,东阳擎海?x闭多日的眼睛睁开了。
“东阳擎海!你醒了!”她犹恐身在梦中,赶紧掐腿,腿上疼痛传来,果真错不了。
她一时又想哭又想笑,脸上不知所措,满口问他可有哪里不舒服。
车夫和吉吉听到动静转身看来,两人结巴喊道:“大王……大王……” 两人话声提醒了裴花朝,她吩咐队伍暂且停下,召林化前来把脉,又派人通报东阳老夫人。
下完令,她寻出车内备下的清水,舀些让东阳擎海润嗓。
东阳擎海吃了勺水,见她小脸泪痕斑斑,劝道:“别哭……我没事……” “眼泪停不下来,”裴花朝恨自个儿泪眼朦胧,没法将东阳擎海瞧个真切,腾出手抹泪,“你昏迷了几日,我简直……” 东阳擎海哑声道:“我明白……你遭遇船难后,我也是这般心绪……那种日子就不是人过的……就冲这项,我死不得……不能留下你,痛苦终生。
” 裴花朝胸口如有刀搅,东阳擎海曾经带着和她相同的煎熬过了一年多,虽说他是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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