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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擎海放声大笑,俯视她说道:“我的小娘子,现今天下大乱,谁拳头硬,谁就是王法。
”他低头凑近她面庞,“这节骨眼还能讲理,小娘子小嘴生得漂亮,舌头也灵活。
” 裴花朝见他视线停驻在自己嘴唇,神气轻浮,慌忙将唇抿成一线,生怕他作出非份之举。
东阳擘海哈哈笑,“放心,回山寨后,有的是时间。
” 你这么说,谁能放心?裴花朝简直要尖叫,突然灵光一现,抓住东阳擎海话中蛛丝马迹。
“回山寨?”她问。
“对,镇星寨。
” “魏妪说,你是帮会头子……” 东阳擎海嗤鼻笑道:“崔家人说话能听,屎也能吃了。
” 裴花朝背脊发凉,记起绿林山贼种种传说,比如他们占山为王,拦路劫财,杀人越货……比帮会还要无法无天,百无禁忌。
转念她又生出一线希望。
如今世局浮动,四方城门无不驻守重兵,自己权且对东阳擎海虚与委蛇,到得他们经过城门,大声呼救…… “别指望搬救兵,”东阳擘海眼观前方,健臂牢牢挟抱她,脚下大步流星,“我叫宝胜县令往东,他不敢往西。
” 裴花朝欲待不信,远远瞧见崔家宅外火光冲天,一会儿来到大门开处,门外又是一批铁甲骑士持炬等候。
她脚底板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宅外骑士加上东阳擎海身边亲随,人数足达百来名。
这么一行人三更半夜策马街头,声势浩大,竟无官吏前来查看阻拦? 这贼子在宝胜的确能一手遮天。
霎时她泄了劲。
自她遭到挟持,纵然使不上什么气力,始终挣扎自救,这下停了抵抗,东阳擎海立时发觉。
火光照耀,他看得仔细,那叫他抱在怀中的崔家新妇子,娇嫩的脸蛋额生细汗,神色凄惶,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然而两人视线一旦撞个正着,这小娘子立时变了颜色,水眸灿灿尽是倔强防备。
东阳擎海扬起唇角,带着她驾马离去,百来名武士兵分两路,前后簇拥。
夜幕下,上百铁甲人马驰过街道,马群踩着马蹄铁敲打青石路面,声若雷动;武士手上火炬穿透黑暗,如同一道道金色流星划过…… 五:同归于尽 天上月色昏黄,地下旷野却大亮,镇星寨人马手持火炬汇作一条金黄光龙,敏捷流过杂树夹径的大道。
炭火色的马儿撒开四蹄,达达奔在土路上,壮膘的身躯起伏奔腾,带来风,带来马背上的颠簸。
裴花朝打横伏在马鞍上,精心梳就的发髻在风中散做一绺绺长发,扑打她头脸,前马鞍轿紧贴她腹侧,随座骑步伐硌撞。
她强自睁眼,忍住不适,观察局势。
她们一干人已然出了宝胜县城,过了这些时候,她手脚血气逐渐畅通,也恢复了些气力,却假作酥软。
东阳擎海坐在鞍上居高临下,一手按在她背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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