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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缪尔连说了两声对不起,开合的唇角无声地溢出一丝血线。
他仿佛毫无察知,哀伤地笑起来,神色竟然很温柔:“但吾王不要难过……我不会活很久了,最多再等……再等三个月……” “你胡说什么……胡说什么!!” 昏耀浑身发麻,活像被当胸捅了一刀,肝胆俱裂。
他暴怒地吼了一嗓子,“兰缪尔,你是不是病糊涂了,什么话都敢说!” “等我死了,也算有证据了……” 兰缪尔眼眸的焦距一点点散开,梦呓般地说,“不要杀我……让我再陪吾王三个月吧。
” “你给我闭嘴!”昏耀几乎把后牙咬碎,“再敢胡说一句试试,我” 他六神无主,一时竟想不出该拿什么威胁,张口就说,“我明天就去结界崖,把你种的花都烧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心疼无辜的野花,兰缪尔终于不说话了。
他往昏耀怀里贴了贴,闭上了眼睛,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此时此刻,魔王后悔得要命。
他心想自己为什么要听天珀的话去找塔达占卜,如果他不去占什么骨筹,今晚就会早早地回到宫殿,陪在兰缪尔的身边。
那就不会吵架,不会察觉不到兰缪尔的身体不适…… 本来……本来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装作不知道,那他和兰缪尔至少还能好好地相处到冬天落雪的时候吧。
昏耀深深地低下头,摸着兰缪尔冰冷的脸颊,低声说,“好了,好了……今晚算我不对。
别怕,你才不会死,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死。
” …… 老巫医多古带着几个巫医学徒赶来的时候,兰缪尔已经完全没意识了。
宫殿内被几个火石炉烤得很暖和,魔王浑身是血地抱着一团被子,脸色比那团被子里裹的病人还难看。
多古当场就吓得腿软了:“吾王!” “别说废话,先救人!” 老巫医连忙疯狂点头。
昏耀用手护着兰缪尔的头颈,一点点把体温冰冷的人类放躺在大床上。
多古指挥着他的徒弟们用毛笔蘸着特制的药水,在兰缪尔的手足画上生命符咒,自己则念念叨叨地抚摸兰缪尔的心口,将魔息送进去探查情况。
昏耀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脑子像是生锈了一样,连情绪都麻木了。
他听见淅淅沥沥的声音。
看向窗外,发现下雨了,并且似乎转眼间越下越大。
“瘴气侵蚀导致的肺腑衰弱。
”多古擦了擦汗,从床边抬头,“哦,下雨了,唉,难怪……” 深渊的雨不多,但只要一下雨,瘴气就会夹杂在雨滴里往地下落,十分阴湿难受,兰缪尔每到雨季都会生病。
今年的雨季早已经过去,竟然还会在将要入冬之前迎来这样的一场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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