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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开口的岑羽:“虽说是一段旧情,但也不能就那么不了了之,总要有始有终。
” “我打听他,同旧识问起、提及,就是想最后见一面,给过往做个了结。
” 岑羽:???? 怎么有股浓浓的求生欲? 不待他回味他自己这个直觉的反应和求生欲是怎么回事,一条大尾巴从云被里钻了出来。
岑羽:! 这下也不用回味了,直觉和下意识的反应有什么好回味的,不如撸尾。
岑羽抬手开心rua毛。
沧沉侧躺下,把手里的剑谱连同心底的五味杂陈一起,甩手丢远。
岑羽要了结,他便带他登门去了结,早早了结。
能有什么? 届时真有什么,大不了一剑把不拒山了结了,一了百了。
何况在掌事堂旁观的时候,他便用神识扫了眼双雪寒脑海中的记忆。
也确实如岑羽所说,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双雪寒的记忆画面中,如今的岑羽与过去相差巨大,无论是性格、亦或行事风格。
不过在那翻记忆中,那个江雾轻,确实对岑羽许下过海誓山盟。
可那又如何? 海会枯,山可平,合论是一个并未做到的许诺? 沧沉的胳膊穿过岑羽的肩头,将他拥在身前和龙尾之间。
岑羽正要抱着尾巴睡了,沧沉这么挨近,他并未觉得如何,还很自然地抬了抬脖子,让沧沉的胳膊伸过来,又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闭上眼睛的时候,沧沉气息和亲吻第二次在他耳畔亲昵地碰了碰。
而这一次,别说反应,岑羽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习惯了。
而习惯的那些东西,正在一步步悄然地深入。
岑羽连半点抵触都没有,本能地觉得安心,还令他舒服,觉得喜欢。
睡意潮水般起落,岑羽困顿了片刻,忽然醒了。
他闭着眼睛想:这其实不好。
龙神不是他那只大缅因,他的猫会一直陪伴他,龙神可不会。
——不怪岑羽多想,他骨子里便有分合聚散随缘的意识。
何况夜深人静时,最是容易起各种念头。
岑羽脑海中开始跑马:如果哪天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可他又习惯了这些…… 岑羽睁开眼睛,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龙尾,眸光清透,心底澈亮,一个念头忽然而至: 那就一直这样。
那就不要分开。
而这一次,他在想这些的时候,没有思及他孵蛋的价值。
这一次,他也不是一个人。
他的身后,紧靠着沧沉。
——龙魂之间可以相互感应,哪怕岑羽体内的龙魂微弱又残破。
这些岑羽不懂,沧沉知道,也感应到了。
他察觉到,便抬了抬被岑羽垫着的胳膊,令岑羽翻身转朝他。
岑羽转过去,正要问怎么了,沧沉靠近,与他额头轻抵。
龙的许诺,不是凭口道出的海誓山盟,是要将对方所想所愿,刻在身躯之下的龙骨上。
沧沉抵额、看进到岑羽眼中,岑羽的所想所愿,正一笔一笔在他的龙骨上刻画,深深地在龙骨上留下印记。
这便是龙的许诺,不可违逆的誓言。
忽然,岑羽腕背一热,抬起手,但见手腕上一圈相绕的金色纹路,首尾相衔,细链一般。
岑羽惊讶地看着,明明不知道这是什么,却在看着这圈金纹的时候,心底钻出莫名的了悟。
这下他们便永远不会分开了。
岑羽愣愕着,看着袖子下、手腕上的金纹,一时回不了神: 这与他的经历,与他那随缘聚散的观念截然不同。
仿佛他心底的整个世界都被这一圈金纹敲碎了,又被这金纹一点点重新拼凑。
岑羽心底深深地触动着。
他又想,不分开,一直一起,原本只是他忽然间凭空而起的念头。
如今沧沉许诺了他,是因为要他给龙族孵一辈子龙蛋,还是觉得rua他rua得舒服,准备长长久久地把他撸下去,亦或两者兼顾? 岑羽愣愣地想:这“买卖”他不亏,龙神也稳赚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岑羽脑海中一阵电光石火、噼里啪啦,飞快地想起什么,一下坐了起来。
沧沉将他拉回去,面对面抱着,让他有什么都躺着说。
岑羽指着左手手腕上的金纹:“这个我以前见过!” 沧沉淡定地想,那必然不是他的许诺,他今天这才是第一次。
岑羽还指着金纹:“我这个是金色的,那个是银色的。
” 银色。
沧沉想都不用想:若白。
若白会下许诺? 他许诺做什么?等着办不到遭雷劈? 沧沉:“在谁身上?” 岑羽默了,片刻后,不可思议道:“朔悦的胳膊上。
” 可不对啊,朔悦不是说他不认识白虎神的吗。
朔悦?白虎神? 岑羽忽然有种直觉:该嗑瓜子的,不是朔悦,而是他。
次日,岑羽揣着龙蛋、带着他饱满的吃瓜的心去了人籍殿。
他刚到,朔悦嗑着瓜子迎上来:“你昨日回去后如何?” 岑羽大大方方道:“我跟帝君坦白了,是有那么一段过去,帝君听完表示他知道了,准备亲自带我去不拒山了结那一桩未结的旧情。
” 朔悦嗑着瓜子倒抽气,赞叹:“不愧是龙神。
” 心胸相当宽厚。
岑羽:“哦,然后……” 然后? 朔悦不解。
岑羽左胳膊抬起,衣袍的袖子滑下,露出手腕,收回来,对着朔悦亮出金纹:“然后,帝君给了我这个。
” 朔悦:“……” 岑羽好整以暇地看朔悦:“眼熟吗?” 朔悦嗑着瓜子,装模作样地扭头转身。
岑羽跟上,是预备吃瓜的欢快语气:“朔悦君,瓜子分我一些。
” 朔悦还真止步了,转过身,把手里的瓜子分给岑羽。
岑羽还想这别不是吃瓜吃到他自己头上,预备耍点花样不承认,却见分着瓜子的朔悦忽然抬手扶额,一脸痛苦:“晕!想必是昨日挑灯看籍册看多了。
” 觉得这戏忒浮夸的岑羽:“?” 下一刻,朔悦闭着眼睛躺倒在地,成功做成死鱼一条,别说撬他的嘴了,连眼睛都紧紧地闭着。
岑羽:…… 你这防吃瓜也防得忒过了吧! 够狠! 如此,岑羽别说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带朔悦一道去不拒山了,如今知道有瓜,既吃不到,也不能拉朔悦一道。
他只能坐在床边对着死鱼一条的朔悦感慨:有瓜不给吃,是不是朋友。
朔悦:我,装死;你,好走。
岑羽:“我去见江雾轻了,届时白虎神出场,你真的不来掺和一脚,给这番多角狗血再泼点狗血吗?” 朔·死鱼·悦:…… 岑羽没吃到瓜,人先笑了。
朔·死鱼·悦:…… 你走。
岑羽走了,安排好玉露台,跟着龙神、带着龙崽,还有幽明殿的侍官们和一堆行装,踏上了去往不拒山的路途。
其实不远,就在天界的西北角。
龙神带着“家眷”浩浩荡荡地来,不拒山便按照他们待客的最高礼数,高调恢弘地迎。
于是沧沉带着岑羽一路腾云过去,不但脚下跪满了仙人,待到西北角,又有满天霞光、锣声鼓鸣,迎接的大队在红云铺就的不拒山入口处列了至少七八个大方阵。
若白不在,为首迎接的是不拒山如今的主管事,也是当年大战时,若白麾下的一位副将,是只老虎,名叫金护。
金护见了沧沉就跪,跪的是他副将见领帅的礼。
行完礼起身,又对岑羽抱拳低头——这是见领帅家眷的礼。
岑羽不懂,跟着沧沉多了,有人顺便对他行礼,无论什么礼,他一律点头回应。
金护悄悄打量岑羽,心道天界没乱传,龙神果然对这位宠得很,只要他陪着,连礼都不要他回。
再抬眼一看岑羽肩头,左边盘着条小白龙,右边卧着尾小赤龙,两龙在肩,岑羽在他眼中顿时光芒万丈! 金护:这可是龙族的大功臣! 回屁的礼!?点头都可以直接省掉! 金护不是天界那些斯斯文文、教条摆在嘴边的仙官,战场上厮杀过的,说不好了,是个大老粗,说好听了,便是为人耿直、不来虚的。
他前脚意识到岑羽对龙族有多重要,后脚立刻唤来车撵,又客客气气地走到岑羽身边,抬手过去,一脸殷切,准备亲自扶岑羽上车。
开玩笑,这么金贵的人,能躺着干嘛让他站着? 岑羽愣了下,觉得这场合挺正式的,就跟一国元首去另一国探访似的,对方客气归客气,他还是别自己瞎坐车。
于是瞥眼,拿目光看了看身边的沧沉。
然而沧沉还未有什么反应,岑羽身边殷切地递出胳膊的金护操着一口大老粗,低声嘀咕道:“头儿怎么回事?休眠休多休傻了么?也太不知道心疼人了,给你家下了俩崽子,连个车都不给备着。
” 岑羽:嗯? 金护自顾嘀咕完,抬头,对着岑羽笑道:“带着娃,又揣着蛋,很辛苦吧?” “我扶您去坐车,您小心脚下啊,大嫂。
” 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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