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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忘了本。
哼,像他这个活法,后面还有他受苦的日子—” 滕夫人昨晚的气还没消,仍旧数落滕教授,但基本是在炒剩饭,都是昨晚数落过的内容,翻来覆去地数落,陈霭都快能背下来了,但她仍然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听着,知道滕夫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倾听的耳朵。
两人吃了晚饭又吃水果,吃了水果就磕瓜子。
陈霭泡了一壶茉莉花茶,两人边喝茶边磕瓜子,不知不觉就快十一点了。
陈霭怕小杜回来撞见滕夫人,一直在寻思要怎么提醒滕夫人该回家了,才不会得罪滕夫人,却听见滕夫人提议说:“我今晚就住你这里吧—” 陈霭吓一跳,这可万万使不得。
她知道两夫妻吵架闹矛盾,最忌讳不着家了。
只要两人都在家,到了半夜,丈夫求个欢,两人做场爱,一切矛盾就烟消云散了。
但如果吵完之后就不着家,那就把矛盾扩大了,和好起来就麻烦多了。
她劝解说:“你还是回家去吧,别让滕教授等久了—” “他等我干什么?” 陈霭支支吾吾:“这个—我的意思是—夫妻闹矛盾—千万别—离家出走—” “这话你应该对滕非说!” “怎么啦?滕教授他—” “他昨晚就离家出走了!” “是吗?”陈霭一听就急了,“那他—能上哪而去?” “他还能上哪儿去?当然是上他情人那去了—”滕夫人推心置腹地说,“这事我没对任何人讲过,因为我还想给滕非留点面子,不想把他整得身败名裂。
不过我觉得你是个嘴紧的人,跟你说说没关系—” 陈霭的脑子轰的一响,觉得滕夫人这下要把小韩小杜小什么的事抖落出来了。
她这人有点奇怪,每逢有人对她抖落别人的男女私情时,她都像是人家在抖落她的作风问题一样,讲的人不紧张,她听的人倒紧张得无法。
记得她以前住在赵亮他们B大分的筒子楼的时候,曾经千辛万苦帮一个朋友的朋友谋到一套房间,就在她家隔壁,那个朋友的朋友也姓赵,两夫妻单位都没房子分,只好到处租房住。
陈霭听说后,就一直帮忙留心,终于打听到隔壁住的魏老师要搬到父母分的大房子去,就积极撮合,让魏老师把房子租给了没房住的小赵。
小赵两夫妻搬进来后,跟陈霭一家关系还处得不错,小赵把赵亮叫“哥哥”,把陈霭叫“嫂嫂”。
但没过多久,陈霭就发现小赵不在家的时候,小赵的丈夫带着女人回家来玩,一来就关着门,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陈霭把这事告诉了赵亮,被赵亮劈头盖脑一通训:“叫你别惹这些麻烦,你不听,现在好了,搞这么一个人住在我的同事的房子里,当心出大事—” 有一天,陈霭晚上从医院回来,走到自家楼房的拐角处,就看见小赵的丈夫陪着一个女人从楼里走出来,她一看就知道那不是小赵,正寻思要不要跟小赵的丈夫打招呼呢,就看见那两人搂在了一起。
陈霭吓得心乱跳,腿脚发软,躲在远处不敢动,一直到那两人分开了,女的骑车离去了,男的也回到楼里去了,她才拖着软软的腿脚挪回家。
后来她把这事告诉了赵亮,问怎么办。
赵亮没好气地说:“这关你什么事?当初就叫你别帮他们找房,你不听,现在遇到这么一点屁事,你又吓成这样。
真搞不懂你是怎么回事—” 陈霭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真的,小赵的丈夫拈花惹草,关她什么事?就算她看在小赵把赵亮叫“哥哥”的份上,把小赵当小姑子看待,也轮不到她腿脚发软啊!那不是小赵的丈夫不对吗?又不是她偷人,她到底是怕个什么? 赵亮嘱咐说:“拜托你啊,千万别去对小赵说这事,别又无事生非,惹出更大麻烦来—” 陈霭知道自己不会对小赵说这事,不是因为她怕惹麻烦,而是她说不出口。
要按她一贯的性格,她一定会把这事告诉小赵,决不能让小赵蒙在鼓里,但因为这事是男女关系方面的事,她就觉得没法告诉小赵了,这怎么讲得出口? 现在滕夫人要对她抖落滕教授的风流韵事了,她心里又咚咚跳起来,脸也红了,慌得要死,恨不得找个毛巾把滕夫人的嘴堵住。
艾米:尘埃腾飞(24) 滕夫人正要开讲丈夫的风流韵事,小杜回来了。
陈霭听到钥匙伸进锁孔的声音,吓了一跳,两眼不由自主地紧盯着大门,眼前已经浮现出滕夫人跳将上去,揪住小杜的衣领和头发厮打的场景。
而滕夫人为了说话方便,一直是侧身坐在沙发上的,几乎是背对着大门。
大概是发现陈霭的眼神不对头,也有点紧张地回过身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陈霭觉得小杜一定认出了滕夫人,因为小杜的神态很不自然,招呼也没打,就钻自己房间去了。
但滕夫人似乎并没认出小杜,因为滕夫人压低嗓门问:“这是你roommate?我们到你房间去说话吧—” 陈霭求之不得,马上转移战场,把瓜子茶壶什么的都搬到自己房间去了。
滕夫人帮忙把两个茶杯拿了进去,关上房门,先去上趟洗手间。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陈霭的脑子像跑野马一样,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瞎想力,把一切沾边不沾边的女性都想到了,首当其冲是小杜,其次是小韩,她连她老板都没放过,还厚着脸皮想到了她自己,自认瞎想力非常丰富了,哪知道滕夫人上完洗手间出来却爆出一个冷门:“你知道滕非的情人是谁?是他姐姐!” 陈霭感觉浑身鸡皮疙瘩一冒,脱口说:“快别这样说,难听死了!” “为什么不能这样说?他做的做得,我说的说不得?”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说你—说不得—我是说—我是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怎么能跟自己的—亲姐姐—” “不是亲姐姐,是领养的—” 鸡皮疙瘩下去一半:“哦,领养的?” “应该说是过继的—是滕非的—伯伯的女儿。
” 下去了的鸡皮疙瘩又冒出来了:“伯伯的女儿?那不是—表姐—堂—堂姐吗?” “血缘上是堂姐,名份上是姐姐。
我婆婆在生滕非之前还生过两个孩子,都没养活,小小的就死了,他们以为这辈子养不出孩子来了,就过继了哥哥的女儿,还过继了弟弟的一个儿子,结果后来又生了滕非,他们说这叫‘抱窝子’—” “我听说过‘抱窝子’的事,不生育的夫妇,如果领养别人的孩子,往往就能生出一个来—” “虽然我公婆生了自己的儿子,但也没把过继的儿女还回去,因为我公公几个兄弟都没他混得好,都是普通工人,孩子又多,养不了,过继的一儿一女就一直跟着我公公婆婆过,所以滕非是跟他姐姐哥哥一个锅里吃饭长大的—” “那难怪他跟哥哥姐姐关系好—” “哼,他跟他姐姐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 陈霭的心又咚咚跳起来,生怕滕夫人讲出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来。
滕夫人说:“他这个姐姐从小就心术不正,总在打滕非的主意,一直到现在都这样,一把年纪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滕非面前晃,不要脸得很。
” “这—可能是你—多心了吧?” “我多心?他姐姐自己都承认以前想嫁给滕非,但因为两人是堂亲,没出五服,又是过继姐弟,嫁不成。
但他姐姐就是那种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让别人得到,所以从我跟滕非谈恋爱起,他姐姐就不喜欢我—” “但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难道你以为我在撒谎?”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滕教授怎么会跟自己的堂姐结婚呢?” “滕非也知道不可能跟他姐姐结婚,不然就不会跟我结婚了。
但他姐姐就把这一切都怪在我头上,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挑拨我跟滕非的关系,差点把我们的事挑黄了—” “是吗?她能怎么挑拨?” “她说我们家是农村的,父母都没文化,跟他们滕家门不当户不对,别看我读了大学,但我骨子里还是个农村妇女,而农村妇女都是不懂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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