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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娘骂骂咧咧把她带回去洗干净了换上衣服,把脏衣服往旁边一踢,抄起竹条揍得她满屋子边哭边跑。
第二回在她十六七岁那年。
她爹娘清明上坟拜了祖宗,求姚家的老祖宗保佑,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再抱个儿子。
或许是努力过了头,她爹一不留神闪了腰,疼得好几天卧在床上,家里突然少了劳力,总得有人补上,姚春娘便跟着她娘去挖地插秧。
可从来不干重活的人哪能突然就干得了,姚春娘不过弯着腰下了一天的地,第二天全身酸痛,两条腿走路都打颤,第二天累得瘫在田里,第三天腰疼得和她爹一起瘫在床上,把她娘气得够呛。
那段时间,姚春娘她娘天不亮出门,天黑回家,从早到晚一个人闷头在地里忙活,没少被其他人笑话。
如今虽然就种小半亩秧田,但姚春娘显然对自己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没打算靠自己轮着锄头爬犁去松田土。
她早早就与村里一户养牛的人家说好了,抽空匀她点时辰帮她把田犁了。
她对那人有个小恩,所以对方半点没推脱,答应得利索。
这天早上,她换上一身粗布麻衣,准备去水田。
一出门,看见齐声似乎也正打算去地里。
他头上戴着一顶笠帽,手里拿着锄头,比起空着手出门的姚春娘,可谓全副武装。
姚春娘昨晚被他咬了一口,心里还生着闷气,此刻见着他了,望了他半天,也没打声招呼。
齐声更像是不知道说什么,抬高了帽檐看着她,问了一句:“还疼、疼吗?” 姚春娘努嘴:“你下次让我咬你一口试试。
” 她关上门,走了没两步,突然听见身后齐声提高了声音道:“待会儿可、可能会下、下雨。
” 这时还早,天色本就发灰,看不出什么。
姚春娘抬头望了眼几分沉暗的天,信了他的话,转了个身开锁进门,再出来时头上也戴了顶笠帽。
齐声见她听劝,也还肯理自己,轻轻叹了一声,松了口气。
姚春娘出了门走左边的道,齐声也走左边,隔着几步远不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
姚春娘听着身后沉缓的脚步声,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你在跟着我?” 齐声没想她会突然停下来,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田,解释道:“我去田、田里,走这条路。
” 姚春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大早的天,路边草叶上的露水都还没干,已经有人挽起裤脚弯着腰,在田里埋头苦干。
齐声指的地方有一片顺着小河沟铺展开的长田,田中间岔着条竖直贯穿的路,左右又砌了好些田坎,把一整块水田分成了六七块。
大的两三亩,小的半亩不到,齐声指着的是一块估计有两亩多的田,显然那就是他家的地。
而旁边小得仅有他家地四分之一的巴掌田,就是姚春娘特意请人牵牛要犁的田。
姚春娘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声:“怎么这么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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