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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了。
” 是顾长庚来接她时候的那一次,馒头掉水里面沉下去了。
可能正因为没吃完,所以绥汐一直记挂在心里,这么久而久之竟然成了个执念。
每每想起都会感到分外惋惜。
容予没想到自家徒弟竟然生活的如此清贫,他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为师再给你烤些鱼吧。
” 半晌,他这么沉声说道。
“两条够吗?” “够了够了!谢谢师父,师父真好!” “……” 白栎见绥汐吃这么一条鱼都知道这般狼吞虎咽,它想起刚才自己把人辛辛苦苦快要抓起来的鱼给吓走了,甚至还当着面吃了以作挑衅。
它这千年的灵兽了竟然还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计较。
白栎有点儿愧疚,沉默着跳下水里叼了条肥硕的鱼上来。
它将鱼放下,见绥汐一直埋头吃鱼没看它。
白栎思索了一会,然后用爪子“啪啪啪”几下拍在鱼身上。
力气不大,却足够引起少女的注意力。
她抬眸看向白栎,对方看她终于看过来了。
抬起爪子又拍了下鱼,示意她要吃自己过来拿。
抬起下巴,傲娇极了。
“……你是在警告我?” “如若再惹怒你,下场犹如此鱼?” “……” 昨晚半夜虽一波三折,却总算是吃了顿饱饭。
绥汐早起时候满足的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还没消下去的肚子,餍足的晒了晒太阳。
青霄凌云四周大多时候都是被云雾萦绕,如若要等到云开雾散要花上好些时间。
现在大概快要到晌午了。
这几日容予并没有教授绥汐任何功法,只是让她先熟悉下凌云峰。
因为她刚筑基洗髓不久,所以现如今并不适合修炼,一切需等到根基稳固之后。
“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容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绥汐的身后,他没有靠近,站在她身后一步远的距离。
“师父。
” 绥汐回头看到容予嘴角噙着笑的样子,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显得柔和。
“吃好喝足,睡得极好。
” “那便好。
” 容予应该是刚从花圃那边过来,他手中拿着几段修剪下来的残枝,上面叶子枯黄,还挂着点儿水珠。
他平日里好像没什么事情,总是捣鼓些花花草草。
这点和沈亦安有点儿像。
不过却没沈亦安那般视灵草灵植为宝贝,碰都舍不得让人碰。
“现在差不多晌午时分了,你是又饿了吗?” “还没,昨晚吃多了还积在肚子里没消化完。
” 绥汐说着摸了摸肚子。
“对了师父,我一会儿想要下凌云峰一趟,可以吗?我这辟谷可能一时半会儿是学不会了,怕之后夜里又饿得跑去后山惊扰您休息,所以想回逍遥峰把之前用的锅碗瓢盆打包带上来,之后也好自己做饭吃。
” 逍遥峰的那处小厨房是每年用来给尚未学会辟谷的新入门弟子做饭用的,不过一年一般也就只一月,剩下时间里就这么放置着,积了灰也没人用。
等到再开火便是来年初试新弟子入门之后了的事情了。
“也好。
不过东西好像有些多,需要叫白栎跟着一起吗?” “不了不了,我惜命,不敢劳烦白栎大哥。
” 绥汐听后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甚至还很害怕似的缩了缩脖子,模样很是夸张。
容予也知道白栎常年横行霸道,在青霄凌云威名远扬。
哪怕对绥汐并无恶意,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扭转少女对白栎的印象。
他思索了一会儿。
“那我同你一起吧。
” 绥汐这一次是真的惊了,她眼神惶恐地看向眼前温润如玉的青年。
尽管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她知道容予的脾气是真的好得不行,即使白栎玩闹踩坏了他悉心照料的花草他也没有皱眉或是说过一句重话。
然而绥汐可不敢因此而蹬鼻子上脸。
容予脾气再如何好都是自己的师父,修真界的大哥大。
平日里贫贫嘴开开玩笑是可以的,但也不能分寸乱了礼数。
“没事,师父您好好去浇花裁叶就成。
这点东西我还是能行的,不用麻烦您啦!” 绥汐下了凌云峰后轻车熟路地往逍遥峰方向走去。
她绕着魂灯阁后头位置往小厨房那边走去,结果还没走到目的地便瞧见了自己原先住的那间房间。
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门摇摇欲坠,里头也没什么好模样。
还没来得及从自己的房间竟然变成这样的事情里回过神来,绥汐瞧见拐角一抹熟悉的藏青色身影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个小铁锤,手边提了个小木箱子。
再配上顾长庚面无表情的模样,越发骇人。
绥汐见此惊了。
难不成是自己太聒噪麻烦,他早就心生不满却不好言说,专门等到自己搬离逍遥峰后来此砸门发泄? “绥师妹,你怎么来了?” 顾长庚刚放下木箱子,抬眸便看到了捂着嘴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绥汐。
他被看得有点儿不自在,抿着薄唇开口问道。
“顾,顾师兄,你这是……” 他一愣,顺着绥汐的视线往自己手中的锤子上看去。
“啊,我这是来修门窗的。
这几日事情多,得空了就来修理下,要完全修好还得一段时间。
” 逍遥峰的楼阁殿宇都是用上好的灵木搭建的,术法虽能修复却容易受术者灵力盈亏而动荡,并不稳固。
亲自动手修理的话,才真正能够长久。
“所以说这不是你弄得?” “……师妹,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顾长庚放下手中的箱子,从中拿了根钉子钉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
“师父说前几日你刚搬离逍遥峰后白栎就来了,它好像是特意来接你的,结果没等到人所以气地把门给砸了。
只是它是千年的灵兽,脚力一时间没控制好整个房间都给坍陷了好些。
” “……” 瞧着眼前这样破败不堪的场面,绥汐有些后怕。
昨日要不是容予早些赶过来可能自己的下场也和这屋子一样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来做什么的。
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 顾长庚想到这种可能后皱了皱眉,头疼地看着屋子里面。
“那你等等,我进去给你翻找。
” “没,我没什么东西忘拿,就是打算将小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给带上凌云峰。
” 绥汐叹了口气。
“你也是知道的顾师兄,我还尚未学会辟谷。
” “原来如此。
” “那个,师兄……” 绥汐也不走,搓着手一脸谄媚地看着顾长庚。
顾长庚被看得手中的锤子险些掉落在地上砸了自己的脚。
“你还有什么事?” “师兄你看我最近是不是饿瘦了,看这细胳膊细腿的,哎哟,也不知怎么的还使不上力气。
” “……要我帮忙吗?”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绥汐故作虚弱的样子顺着这么问道。
“那怎么好意思呢!谢谢您嘞师兄!!” “……” 绥汐不知道容予的神识覆盖范围之广,只要他有心便能够知道青霄凌云所发生的一切。
而不巧绥汐刚离开之后,他担心少女只是逞强,所以凝了缕神识过去。
不巧正看到了自家徒弟装柔弱让顾长庚帮忙的场面。
他心下五味杂陈。
白栎这时候从拐角处打着呵欠走了过来,拿着脑袋蹭了蹭容予的手。
容予神情阑珊,下意识揉了揉它的耳朵。
他叹了口气,想到从拜师大典到现在,绥汐好像一直都有些排斥着自己。
之前还能理解为是紧张,现在相处了几日之后还是如此,没什么缓和。
容予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妥当,他也是第一次收徒弟,什么都不是很懂。
“她怕你我尚且能理解,毕竟你恶名昭彰了近千年。
“可她为什么连我也一并排斥?” “???” 管我屁事? …… 这几日,今年过了初试的弟子们大多都陆陆续续选好了主修的道法,只剩下了绥汐一人还尚未有动静。
谢远查看着记录的册子,上面只有绥汐名字后头还没有落下具体的道法。
“沈长老,我记得前些日子绥汐曾来缥缈峰洗髓对吧?可是在洗髓途中出了什么状况,为何她迟迟还没有选择主修的道法?” 发现不对劲之后谢远第一时间就把沈亦安从缥缈峰叫了过来。
沈亦安早就料到谢远这几天会叫他过来问话,一般影响道法选择的就是洗髓筑基。
如若顺遂便会依照自身体质修行适合的道法,迟迟未做决定便是筑基这块出了问题。
“回宗主的话,没出什么大问题,我的紫金云鼎洗髓效果比起灵草更好。
” 他将扇子搭在自己鼻子上,视线有些心虚地往下移动了些。
“就是因为效果太好了,这炉鼎还提供了点儿额外服务。
” “什么额外服务?” 谢远皱了皱眉,不明白对方究竟在说什么。
“……它不仅洗了髓,还把绥汐的七情六欲也给一并炼化了。
” 沈亦安翻手,掌心一颗朱红色丹药静静地躺在上面。
炼化的七情六欲颜色越浓烈越纯粹,而绥汐这一颗便是如此,火如火焰。
“简直胡闹!” 谢远狠狠地拍了下桌子,那紫檀木桌子“啪”的一下应声而碎。
沈亦安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给吓地一激灵,他搭在鼻子上的扇子也跟着滑落在了怀里。
“师弟知道这件事吗!这是你闯下的烂摊子,如若他怪罪下来你自己担着,我这一次是不会再纵容你胡惹事端了!” 平日里沈亦安如果闯了祸,只要不是太大的事情,他都会无奈地帮着善后,并不会多加责怪。
而这一次却是不同。
绥汐是容予的徒弟,她还尚未开始自己的道法便被生生遏止了选择的权利。
沈亦安自知理亏,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宗主,您先冷静点,可能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遭。
” “您想想,剑祖是何等的风姿卓绝。
小姑娘还小,心境不稳。
朝夕与他相处很容易被影响生出情愫,甚至可能成为日后渡劫心魔的。
” 沈亦安余光瞥了一眼被拍得粉碎的桌子,他咽了咽口水。
知晓谢远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没敢和以往一样贫嘴往木仓口上撞。
谢远听后皱眉,想要开口叱责对方胡言乱语。
却被他给抢先了一步。
“诶宗主您先别急着骂我,您仔细想想,之前五百年间剑祖惹的桃花还不够多吗?远到蓬莱近到桃源,单就是百年前不周山上瞧的那一眼,便乱了万千女修心神。
” 见谢远神情因着自己这番话而有了些许松动,沈亦安再接再厉。
“而且您再好好回想下之前拜师大典上,绥汐是不是在行拜师礼上因见了剑祖真容而失了态?” “……” 还真是。
谢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这件事听沈亦安这么说还真算是碰巧未雨绸缪。
可细想之下总觉得有哪里有问题。
他说不上来,也想不通透。
最后谢远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并没有真的完全听了对方的话而擅自做决定。
“这事事关重大,不是您稍加猜测便能权衡利弊的。
您且先回去,我一会儿去凌云峰告知师弟此事,是给你一剑还是捅你一刀,一切任凭他做定夺。
” “宗主,这件事毕竟是因我而起,就让我亲自去告知剑祖吧。
” 沈亦安叹了口气,面上神情愧疚。
“如若不然,我是不会心安的。
” 谢远瞧着他神情真诚,没有平日里的玩闹模样。
又想着这事的确是因他而起,他本人去坦白请求原谅是再好不过的了。
于是便点头应允了。
却忽略了对方低垂的眉眼里,一瞬晦暗的眸光。
在离了逍遥峰之后沈亦安并没有直接去凌云峰,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居所。
丁香正照看着刚长出来的一批珍贵灵草,瞧见沈亦安的身影后一顿。
“师父,宗主就这么轻易地放你回来了?” 沈亦安没说话,他静静地躺在平日晒太阳的藤椅上面。
神情平淡,没有往日的嬉笑情绪。
“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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