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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绫冷笑了一声。
她道:“从前我父王还在的时候,一天里恨不得十二个时辰同我在一处,那个时候倒没有见你忙。
” 容缜微微垂下了眼,目光专注地落在袖口上,仿佛在研究着那一处花纹的奥秘。
殷/红绫问道:“怎么我父王一去,你就忽然连来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了?” 容缜已然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个,只当是全天下人都负你。
” 他道:“红绫,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要等着人人都来迁就你?” 殷/红绫眼中微红,一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盯着灯下的容缜。
她全身绷得紧了,一双/腿从膝盖中重新隐隐地泛起疼来,使得她微微向后倾了身子,伸手做了个缓冲,就靠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墙壁也许久没有人清理过了,挂上了薄薄的一层灰,贴在她手掌上,有一种沙沙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地想要盥洗干净。
她定定地看着年轻的男人。
容缜双目并没有落在她的方向,而是微微有些失焦地虚虚放着,面上有些散漫不经意的神色,又重新低下头去看怀表上的时刻。
殷/红绫喃喃地道:“你已经打定了主意了吗。
” 容缜微微地顿了顿。
他终于看了过来。
殷/红绫撑在背后的手原本有些软了,在这一刻却又重新有了力气,让她虽然靠在墙壁上,却依旧挺直了身躯,昏暗的光线里,她的表情让容缜一时之间看不清楚。
容缜忽然低低地叹了口气。
他微微勾腿,把身下的椅子踢开了,人就顺势站起身,向着这一边走了过来。
他身量颀长,又穿着禁军将领量身裁制的锦袍,宽肩细/腰,显出既锐利又惫懒的矛盾气质,让殷/红绫眼中又难以自抑地生出向往之意来。
容缜已经走到她面前,微微俯下了身,捏住了她的下颌。
“红绫。
”他称呼亲昵,语气中依然带着方才的倦怠,却在这样暧昧的姿势里,重新有了些亲昵的温度。
殷/红绫被迫仰高了头,对上他俊美而风流的面庞,紧紧地抿住了唇。
容缜却垂着眼皮,轻轻地笑了笑,拇指在她嘴角用力地揉过。
他并没有收力,年轻女孩儿娇/嫩的皮肤很快就泛了红,不由自主地微微启齿。
容缜低下头来,殷/红绫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却只感觉到有一片热而濡/湿的触感在她唇角一触即离。
她睁开了眼。
容缜眼睑依旧垂着,在她唇上舐过的猩红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看到他近在咫尺的嘴角勾起一点若恶劣、若温存的笑容,道:“红绫,你在期待什么?” 卡在她颌下的手忽然放开了。
殷/红绫却还保持着被控制的姿态,怔怔地仰视着面前的男人。
“别胡思乱想了!”容缜却已经恢复了再之前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道:“我大伯把容大送回了京,要我替他去柳州,我最近忙得很,今天还是皇帝见了容大,把后面的事儿都推了,才得了这一点空。
” 他回身到桌边去,俯下/身吹灭了暗暗的灯火,屋子里失去了最后的一点光源,就彻底地黑了下来。
“回去吧,在宫里好好待着就是了。
” 殷/红绫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容缜从她身边走过,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颊,轻佻地笑道:“好姑娘。
” 他打开了门,月色就从门扉中倾落进来。
突如其来的门枢扭动声把守在门口的宫女吓了一跳,她抱着灯笼,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过来,锦袍的男人已经头也不回地踏着石阶离开了。
宫女压低了声音,向着房内轻声唤道:“郡主?” 房中半晌都没有响动。
宫女又等了片刻,咬了咬牙,就要壮着胆子往门内去。
殷/红绫却已经走了出来。
她神态沉沉的,宫女不敢触她的楣头,就屏声静气地跟在她的身后,主仆两个仍旧如来时一般,取小径回到了宁寿宫里。
宫门已经过了下钥的时辰,角门里等了个婆子,急得在原地团团地转,直到看见殷/红绫二人分花拂柳地过来,才眼前一亮,迎上前来,道:“郡主,您可急死奴婢了。
” 殷/红绫从袖里摸出个小荷包来,压在了那婆子手里。
荷包虽小,里头拿手一捏,却是硬硬的两颗。
何况馥宁郡主亲自出手,就没有赏银子的道理。
那婆子得了赏赐,登时什么闲话也不再说,眉开眼笑地迎了两个人进门,才回身将门板挂上了沉甸甸的大锁。
夜色低低地垂下来,笼罩了静谧的重重宫阙。
- 殷长阑和容婴闭着门,在书房里停留了很久。
同时等在茶房里的容缜早就告退离开了,书房的门还没有打开的迹象。
李盈又看了一遍时辰,对跟在身边亦步亦趋的干儿子蔡福道:“去给凤池宫和尚膳监都传个信,今儿的晚膳大约要推迟些。
” 蔡福垂着手应了句诺,回身就要出门去。
身后的书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殷长阑面上神色温和而平静,手中还提了个镔铁缠金的笼子,率先从槛内跨了出来。
容婴微微地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气氛看上去十分的平和愉悦。
蔡福不免有些犹豫,又看了身前的义父一眼。
李盈已经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叫了一声“陛下”。
殷长阑转过头去,笑容暄和地道:“容卿回京不易,贵妃心中想必也十分的牵挂,不如同在宫中用一顿便膳。
” 容婴微微退了一步,躬身道:“陛下/体恤,臣安敢辞。
” 他态度十分的客气,颇有些不冷不热的味道,殷长阑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容婴目光落在那只他未曾离手的笼子上,心里不由得生出反复来。
君臣对话的时候,分明是个明君之相,同——从前那个——再不相类的。
可是接见臣子之前就在那里逗弄宠物,到这个时候,还不忘把宠笼不离手地带着。
京中最浪荡的纨绔,也不过如此了。
晚初怎么就嫁了这样的一个男人? 容婴到底不由自主地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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