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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后,三娘眼珠子终于动了动,“我不甘心。
” 明明是他们杀死了她,却还要让她背负这样的骂名。
与人私奔,哈,当真是个极好的理由。
她生来口吃,爷爷本就视她为不祥之人。
现在又“做出”这样的丑事,那清理门户自然也就顺理成章。
“我不甘心。
”她又重复了一句,但这次却多了七分狠厉。
那些被尘封的怨气席卷而来,她周身黑气弥漫,眼底也渐渐染上一层暗红,“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旁边,傅杳看着她一点点厉鬼化,半点阻止的意思都没,甚至还从虚空里抓了把瓜子来嗑。
在道观内狂风乍起时,傅杳在“咔吱咔吱”嗑瓜子; 等血雾将三娘笼罩时,她还在“咔吱咔吱”嗑瓜子; 待三娘化身厉鬼失败口喷鲜血,魂魄从纸衣服里跌出来后,傅杳正好将手里的瓜子嗑完。
她将指尖的瓜子壳弹开,俯身捏起三娘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
不同于纸人的呆板面孔,魂魄虚幻了一层的三娘粉面桃腮、柳眉杏眼,若还活着的话,正是蔷薇花开一般的年纪。
“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傅杳问她,“因为你还不够狠。
你人性尚未泯灭,还怀有良善之心。
好好的人,又怎么会变成鬼呢。
” 三娘望着她,眼底情绪翻涌,片刻后,她眸上笼着的那抹暗红渐渐褪去,“我好没用,”她声音暗哑,“连报仇,都做不到。
” “你要是什么都能自己去做,那还要我这个打手做什么。
”傅杳松开了她的下巴,重新把她推回纸衣中,“报仇这种事情,最愚蠢的做法就是让仇人痛快的死去。
你得让他们活着,让他们从云端栽到泥底,丑恶露在人前,余生的每一刻,都在怨与恨中挣扎。
如此,才叫报仇。
” 三娘听完,在地上坐了许久,才缓缓拜伏在地,“请您,帮我。
” …… 外面,柳家的随从只去了半刻钟便拎了酒菜回来。
四个下酒菜与瓜子花生等零嘴摆在了道观门口的台阶上,方二与何木匠夫妻被邀请着席地而坐,几杯温酒下肚,话匣子就这样打开了。
方二与何木匠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去过县城,和柳赋云这种名利场出身的人相比,心智完全就是白纸两张。
三言两句,都不需要柳赋云刻意去套话,这两人就把道观的底给兜的一干二净。
而柳赋云越听却越心惊。
招魂唤鬼,凝魄重生,这些本事他只在志怪野传中听过。
若不是他方才亲历了一番,只怕还真会觉得眼前这俩农夫只是在唬人。
不过他也没有就此彻底相信他们的话,内心深处仍旧对这些鬼神之谈保持着怀疑。
毕竟就算是江湖骗子,也都会有点这样或者那样的手段,他不难保方才的遭遇就是骗术之一。
两坛子酒喝完,方二和何木匠都醉了,柳赋云却没从他们嘴里知道一丝有关于三娘的信息。
在确认他们的确不认识三娘后,柳赋云有些遗憾地让一个随从送他们下山,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那个又在道观周围转了转。
“对了,我记得之前不是有个穿白衣服的男子,”柳赋云问随从,“他人呢?”刚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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