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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地将树皮树叶吃下去果腹,如果他真的饿的话。
但是他换了新粟。
他想让从前习惯了精食细脍的大乔能吃的尽量好一些。
山中有打不完的野兽,自己更有用不完的力气。
换一袋新粟,于他来说不过是多打几张动物皮毛的事而已。
前些天运气不错,他猎到了一张很漂亮的狐皮,皮毛整齐,油光发亮。
原本想硝好自己留下到冬天给大乔用的,但大乔不要,定让他拿到集市卖了。
他只好听她的。
早上卖了皮毛后,还剩点多余的钱,顺手就给大乔扯了几尺布。
回去后肯定要被她说的。
但是比彘很愿意让她教训自己。
离村里还有二十余里的路。
他看了眼开始西斜的太阳,怕回去晚了大乔会担心,更加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对面来了一列人马。
十来个身穿赭衣,腰间佩刀,手里执矛的兵丁赶着一队被绳索串联在了一起的人,慢慢地往县城方向走来。
最前头的那人骑马,应该是个兵头。
队伍里那些被绳索捆住了手的都是男子。
除了壮年,有白发老叟,还有几个看起来是才不过八九岁的瘦弱少年。
“军爷,行行好,放了老朽吧……老朽都要满五十了,如何还能行军打仗?” 一个老头被身后的长矛顶着被迫前行,不住地回头苦苦哀求,兵丁道:“登记造册你家三个儿子,如今一个也没在伍,显见都逃了,儿子不来,老子代替,天经地义!” 老头哭泣:“军爷有所不知,老朽三子,长子在延佑七年死于薛使君征伐青州,次子定康三年同死于征战,幼子去岁生病暴卒,亭长可代老朽作证。
老朽走了无妨,家中还有个婆子卧病在床……” 兵丁不耐烦,抽了老头一鞭:“叫你入伍你便入伍,家中饿死,入伍还管饱饭!啰里啰嗦做什么!” 老头吃痛,不敢再呼了,抹着眼泪,脚步踉跄地往前而去。
比彘知道,这是徐州刺史薛泰又在强征兵丁了。
在县城集市里,他就听到近旁之人在议论这事。
他从笠檐下看了一眼伤心哭泣的白发叟,再看向老者身后几个被串在了一起、衣衫褴褛目光茫然的孩童,终于还是收回目光。
徐州薛泰是淮水流域势力最为雄厚的世家军阀之一,常年用兵。
打仗要死人,死人了就要补充兵源,壮丁没了,竟连老叟和孩童也不放过了。
比彘很同情这些被迫强征入伍之人,但是这种事情,并不是他能管的。
大乔还在家中等他回去。
他压了压帽檐,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与当头的兵头擦肩而过时,兵头却注意到了他,长戟横了过来,挡在了他的胸前。
“何人?” “猎户。
” “抬起头来。
” 比彘慢慢抬头。
兵头撞见他那只绿眸,一怔。
随即以戟尖戳他肩上的布袋:“里为何物?” “粟。
” 但是布袋已经被戳破了,黄色的新粟从破口里簌簌地漏出了出来,撒了一地。
兵头上下打量比彘:“随我入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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